“什么人?”
沈冲警觉地盯着门口,浑身肌肉绷紧,在他的感知里,那飞扬的尘土间,有着仿佛能将一切吞噬殆尽的洪荒巨兽般的强横气息。
尘土渐渐散去,沈冲和夏禾都是一愣,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组合。
唇红齿白,潇洒帅气的道袍少年,仿佛画中走出的仙人,不染尘俗。
背着大草帽,穿着红色夹克和及膝短裤,细节还原,打扮得就像是出cosplay的漫展游客。
足足有半人高的人立站着的蓝色大猫,肩膀上还站着四只装束各异的老鼠。
“咳咳……”倒飞而出的雷烟炮高宁咳着血,从地上爬起,他随手将嘴角溢出的血迹抹去,神色郑重。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我想我们全性应当没有招惹过阁下吧……”
言下之意,已然是有了投降认怂的打算。
“不是说全性妖人,人人得而诛之?”陆放轻声笑道,也有些讶异高宁挨了马索尔一脚居然还能爬得起来,生命力不是一般地顽强。
“那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善了了。”老妇人窦梅也咳血爬起,身形微微晃动,已然将目标锁定陆放一行人。
“啧啧,火气这么大可不好。”陆放笑眯眯地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惹祸根苗,气是雷烟火炮……这么一看,诸位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还废话什么!”高宁拔地而起,展现出与高大身形全然不同的迅速敏捷,冲向站在最前的陆放。
“所以说啊,火气不要那么大。”陆放轻声叹息,一旁站在汤姆肩上的马索尔也飞扑而出,与高宁在空中对拳。
一只老鼠,与高大的和尚,大小强弱相当明显,胜负仿佛早有定论,但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在沈冲等人看来理应占据优势乃至胜势的高宁竟然干脆利落地折戟败北,被那只老鼠直接从空中拽落,躺尸地面,生死不知。
“那是什么怪物……”沈冲心中发紧,额头冒出冷汗,他是在场众人中体内炁最多也是对炁最敏感之人,但他居然没有在眼前那两人体内感知有任何炁的存在,就连旁边那几只疑似经过专门培养的异兽也是一般,空空荡荡,什么都感知不到。
自从他开始修行以来,只有两种解释能说明眼前的情况。
其一是眼前之人并不是异人,所以体内并没有炁存在,但是这怎么可能!
能这么轻松解决高宁,又对他们全性四张狂知之甚详,怎么看都是在异人界中有跟脚的存在才是。
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眼前之人的实力要远远超出于他,超出他的感知上限,所以才会让他什么都感知不到。
“所以说……对方到底是什么怪物一样的存在啊……”他微微攥紧双拳,对方显然来者不善,面对这般强度的敌人,自己决不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必须要寻找机会突围才行,至于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看向夏禾,却发现对方缓步走向领头那道袍少年。
蠢女人!
沈冲心中发紧,却仍然保持了一线希望,那种敌人绝对不是自己等人可以力敌的,但他们全性四张狂能闯出今天这般偌大的名声可不是靠最直接的战斗力。
夏禾的能力是操控别人的色欲,对方一看便是年纪尚小,为人处世经历不多,应该是长年累月在山中精修才有如此修为,想来面对夏禾的媚术过不了多久就要缴械投降。
然而一恍神间,他定睛看向对面那道袍少年,哪里有自己预想中的对方被夏禾媚术折服,对方反而眼神清澈明亮,显然是一分一毫都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抱负双臂,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夏禾本是打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主意,看陆放年轻,想要凭借自身优势直接拿下对方,但现在对方压根不受自己能力影响,让她也有些骑虎难下。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猛地身体失重,发出惊呼。
一根灵气凝成的细绳勾住夏禾纤细漂亮的脚踝,将她吊挂屋顶,摇摇晃晃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陆放抚掌而笑,回身道:“瞧,我就说肯定有人会中招。”
路飞挠了挠脑袋:“还真有人会中这么明显的陷阱啊?”
听到路飞这话,夏禾心中愈发羞愤,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嘿~”汤姆看着吊挂在屋顶的夏禾,好奇上前,爪子轻戳夏禾妩媚漂亮的脸庞,肌肤瞬间凹陷下去,然后爪子离开,又迅速回复。
汤姆不禁玩心大起,来回戳动。
“放开我的夏禾!”
刚刚还沉浸在亲手弑父的悲伤中的胡杰见到这一幕,不禁怒上心头,大吼着朝汤姆冲来。
汤姆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到路飞身后。
路飞自然也当仁不让地站到前方,三百六十度大幅挥动胳膊,“哪来的回哪去吧你!”
拳头准确无误与胡杰下巴相撞,只听得骨头发出“咔吧”响声,整个人冲天而起,脑袋直直插入上方的天花板内,下半身微微晃动,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诶?好弱!”路飞抖了抖手,颇有些不甘心地说。
“那边不是还有两个人给你练手?”陆放努努嘴,指向踉跄站起的窦梅还有从开始就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沈冲。
“那个……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文明人。”沈冲尬笑着举起双手,利落地复刻法国军礼。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那么与其负隅顽抗,不如早点收拾收拾,识时务者为俊杰,干脆一点,投降算了。
毕竟按照《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规定,各国是要善待俘虏的,虽然也不知道眼前这群实力恐怖的怪物会不会遵守就是了。
那边的窦梅见势不对,也颤颤巍巍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诶,这就对了嘛,反正周围我也已经布下阵法,你们也跑不出去,要知道能屈能伸方为好汉,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只是想心平气和地找你们全性讲点道理。”
陆放温和笑道。
只是这笑容,在还醒着的全性三人眼中,已然如同地狱中修罗夜叉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