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臣将顾荣林往后狠狠甩去，一把将苏颜拉入怀中，动作极快，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生怕这一秒钟之内苏颜会出什么事儿似的。
顾斯臣搂住苏颜的腰间，转过头看顾荣林，顾荣林跪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腰间。
顾荣林抬起头来，灯光下，那人的脸看着有些狰狞，他没有去看顾斯臣，而是直盯着苏颜，随后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震耳欲聋。
用这个词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苏颜轻咬着牙关，眉头微皱起，忙着转身，趴进顾斯臣的怀中，不敢再去看顾荣林。
顾荣林的脸太过于狰狞，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晚上要做噩梦。
苏颜闭上眼睛，紧紧的贴在顾斯臣的怀里，顾斯臣的身上还带着丝丝的血腥味。
“别怕。”顾斯臣搂着苏颜更紧了些，苏颜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沉重，肩膀开始颤。
“顾斯臣，你把你老婆宠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一个男人看着都自愧不如。”顾荣林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腰间，摇了摇头，“你不能把女人宠成这样，她们会蹬鼻子上脸的！”
“我的女人，我说的算，轮不到你教训我。你先管好你自己再来管我。”顾斯臣声音冷冽，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带着苏颜要走。
“我这是为了你好！顾斯臣，你怎么分不清楚好赖！”他怒目圆睁，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你口中的为了我好，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措手不及！”顾斯臣的脸迅速变得阴冷低沉，眼看着顾荣林在往这边靠近，将苏颜往身后护去。
苏颜低着头，紧紧的搂着顾斯臣的胳膊。
顾荣林摇着头，“我是为了你好，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
“这是我的孩子，轮不到你来做决定！去留都是我们的事儿！你只是一个伯父而已！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顾斯臣双眉微皱，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祸害，生出来之后，你要被害惨的！”
顾斯臣咬紧了牙关，彻底的听不下区了，抽出被苏颜紧握住的手臂，一个快步上前，一拳头便打在了顾荣林的脸上。
咣当——的一声，顾荣林便倒在了地上，嘴里一口血随之吐出，嘴角也挂着血丝。
顾斯臣甩了一下胳膊，一脚狠狠的踩在顾荣林的肚子上，居高临下，眼神里满是憎恨，“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弄死你！”
“斯臣啊……”顾荣林躺在地上，突然自嘲的笑了，他笑自己活了半辈子了，还要死在个晚辈手上。
“顾斯妄的死，也和你有关吧，斯臣啊……”他叫着顾斯臣的名字，斯臣啊……斯臣啊，拖着尾音，悠悠扬扬。
顾斯臣不说话，只是看着顾荣林，算是默认，顾荣林则是笑，“所以下一个目标，究竟是不是我，谁又知道呢。”
“你怕我会弄死你，所以处处找苏颜的麻烦，说苏颜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在我身边怒刷存在感是想早点死么？嗯？”
顾斯臣挑着眉头，不禁蹲下来，一手狠狠的擒住顾荣林的脖颈，“四伯父，你要是想早点死，你直说啊？”
“我身边的人，早就手痒痒了。”顾斯臣嘴角轻轻扬起，他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半蹲顾荣林的身边，大衣落在地面上，黑色与白色的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斯臣，你别太嚣张，我要是能翻身那天，我一定先让你下地狱。”
“让我下地狱之前，你先下地狱吧。”
顾斯臣抿唇，右手轻握成拳头，不动声色的晃动着手腕。
他眼神凶狠的看着面前的顾荣林，仿佛盯着自己的猎物，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真不想自己双手沾满亲人的血。
可生活在逼迫他，如果他们不死，那最后死的人就是他。
他亲手打下来的一切，早晚都会被这群人活生生的扒去。
只要混这口饭吃，还在这个社会苟且，就不得不狠下心来，接受现在自己做的一切。
“斯臣，你要干什么……”苏颜突然叫他。
顾斯臣的眼睛都红了，就快要杀红眼一样，拳头也已经举起来，就要打下去。
苏颜的话，到是把他叫醒了。
——斯臣，你要干什么？
顾斯臣的胳膊顿了一下，眼神也有所改变。
“疯子。”顾荣林冲着顾斯臣大喊，喊顾斯臣是疯子。
可真正疯了的人，是他。
现在的顾荣林，已经疯了……
偶尔路过几辆车，却没人敢停下来。
顾斯臣缓缓起身，本握着的拳头慢慢舒展开。
他看着面前的人，不禁咬了咬牙关，一字一句道：“今儿除夕。”
“不想沾你的血，免得我明年一年都倒霉。”顾斯臣轻笑了一声，到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模样。
然而，转过身的那一刻，笑容消失的那一刻，真的是从天堂到地狱了。
至少，看在苏颜眼里时，是这样的。
顾斯臣拍了一下衣服，再来到苏颜面前，二话不说的带着苏颜走。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顾荣林。
该死。
苏颜紧跟在顾斯臣的身后，顾斯臣步伐极快，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和刚才那个把自己护在怀里的人，判若两人。
苏颜轻咬了一下下唇，就要转过头去看身后的顾荣林，却听那人冷声道：“别转头。”
苏颜立刻将头转了过来，什么都没看到。
仰起头看着顾斯臣的侧脸，顾斯臣将苏颜塞进了车里，车子附近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顾斯臣拉过安全带，帮苏颜系好，关上车门，绕过车头来到驾驶位上。
他上车时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神很明显的朝着顾荣林那边看了一眼。
“初一和初二这两个日子，大概都不错吧。”
顾斯臣轻笑着，突然上车，关上了车门。
苏颜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来，声音淡淡的，“所以，顾斯妄……真的是你杀的。”
车内有些凉，窗户上多了一层雾气。
苏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平静，但声音很明显的在抖。
“我说没经过我的手，你信吗？”顾斯臣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语气和苏颜一样平静。 “没经过你手？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