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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太过专注,没有注意他。如今两两相望,嘴唇嗫嚅几下,她颤着声音,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富伯,你怎在自己在扫地”

田富目光一闪,语气有些怅然若失,“爷故去后,这府里也不需要那样多的下人了。我一把老骨头,闲着也是无事,便遣散了一些家仆,只留了一些老人守着府邸。这不,我瞅着今儿天好,便出来扫一扫门口,亏得旁人说咱晋王府不像一个人住的地儿”说到此处,他眼睛一红,顿了顿,往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楚医官,今天赶巧你来了,不如入府坐一坐”

“我”夏初七心脏狠狠一缩,有些迟疑,“不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田富说得极是神秘。

夏初七一怔,“什么东西”

田富轻轻瞥了一眼她身侧的人,实是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开了口,“是主子爷出征北伐前交代给我的,先前我一直以为你楚医官,可否耽搁你一些时间,与我入内坐下,再细细说来”

赵樽北伐前交代的东西,夏初七怎能不看

颤着双脚踩着马杌子下了马车,她嘱咐车夫和其他人在府外候着,自己带着晴岚随了田富进入晋王府,面色平静,可每走一步,仿若踩在软沙之上,半丝也着不了力。那光洁的台阶,一如往昔。整个晋王府邸都被田富归置得很好,就像从来都没有变过一样,可她的心尖却随在步子,在不停地颤抖。

“小奴儿过来”

“小奴儿,想爷了”

“阿七,爷怎会让你赴险”

“阿七回来”

“阿七到爷这里来”

“阿七,在家里好好的,等爷回来娶你。”

“阿七阿七”

耳朵边上,有无数个声音在轻唤她,每一个地方,都有赵十九存在过的痕迹。她脑子一阵阵发晕,站在偌大的正殿里,看那雕梁画栋,看那翠阁朱阑,她不能自抑地紧攥了手心,一双眼睛温热得仿若快要滴出鲜血来。

有他的日子,她从无烦事挂心头。

不管她要做了什么,都有一片赵樽为她撑起的天,从无风雨从无坎坷。她天不怕,地不怕,只因有赵十九。可他却死了,那些贱人,他们把他害死了,也把她的天推得坍塌了

从此,她不得不为小十九撑一片天了。

“楚医官,你稍等我一下。”田富习惯了旧时的称呼,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他把夏初七迎入客堂坐下,自己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回来,他回来了,欠着身子递给她一摞纸质的东西,恭顺地道,“这些都是主子爷出征前交代给我的。爷说,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便去诚国公府,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景宜郡主。我前些日子过去,刚好听到景宜郡主殁了,还伤心了一回。原以为再无机会办妥爷给的差事没想还能见到你,我这是死而无憾了。”

田富说着便去抹眼泪儿,泣不成声。

“这是什么”吸了吸鼻子,夏初七强自镇定,颤抖着双手拿起那一摞东西来,一张一张地翻开,再也忍不住,嘴唇和牙关敲击得咯咯作响。

“赵十九”

那些东西不是旁的,而是她以前开玩笑时说过的,他的地契、田契、房契、钱庄的银票,还有晋王府里金库的钥匙。除此之外,田富还交给她一封赵十九离京前留给她的信。

他道:“知你是一个喜欢钱的,爷征战一生,身无长物,就这点家底,通通都给你了,往后你再刮,也刮不着了。不过,你若是不败家,倒也足够你实现梦想,养小白脸,走上人生的巅峰了”

他还道:“阿七嫁人,定要选好良配,不是人人都像爷这般英明神武的,也不是人人都会待你好。俗话说,女怕嫁错郎,一步行错,只怕步步都是错,这些钱财也保不了你富足一世。好生怜惜自己,切莫轻信男人的话。”

他还说

他说了许久,不像一个未婚夫婿,倒像一个父亲。

絮絮叨叨的,他信里的交代,也不像平素冷言寡语的赵十九,更不像是在交代他的身后之事,却像是在嘱咐一个将要出嫁的女儿

夏初七手指颤抖不止,咬着嘴唇,心在滴血。

那一字一字,几乎都是在挖她的心肝肉。

那一夜他就要出征了,在诚国公府的景宜苑里,他在她闺房里过了最后一夜。那一夜,她想尽办法缠着他要与他一同北上,他说什么都不愿。她死皮赖脸的要把身子给他,他却把她给绑在了床头。他说:“我如今能为你做的,便是保住你的清白身子,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你还可以许一个好人家。”

那一夜的话,几乎句句都在耳边。

“赵十九,记好了,去了北边,不许去钓鱼了。”

“嗯”

“万一又钓上来一个楚七,怎么办”

“钓上来,爷就煮着吃了。”

“”

眼睛湿润模糊,她有些看不清东西了,却是笑着问田富。

“富伯,我可以去承德院吗”

田富哽咽着嗓子,“自是可以。”

自从赵樽去世之后,承德院再无旁人进去过。平素里只有田富一个人亲自打理。将她送到承德院的门口,田富垂手而立,识趣地留在了原地,低声道,“楚医官,我就不进去了。”

他不想打扰她。

而这般,自然也是夏初七的想法。

不需要她的吩咐,晴岚也静静的留在了外面。

推开带着一股子熟悉气息的木门,夏初七慢慢地踱了进去。

还是那样的摆设,一点也没有变化。花梨木隔出的两个次间,紫檀木的家什,古玩玉器、珊瑚盆景、青花瓷瓶、龟鹤烛台、金漆屏风靠窗的炕桌,摆放整齐的苏绣软垫,一个紫檀木的棋秤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向她压了过来,她几乎喘不过气。

“赵十九,我又回来了。”

她轻轻喊了一声,平静地走了进去。

走入这个他俩以前常常相伴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那一碗鲜美的鸽子汤,那一些吃了巴豆跑着茅厕与他吵架的日子,那一件一件零零碎碎的片段拼凑一般挤入大脑,不知不觉主宰了她的意识。

“赵十九”

“赵十九”

她喊了一声,又一声。

可是再无人回答她,也无人再拥抱她。

她跌坐在棋秤边的棋墩上,捂住嘴巴,垂下头去。

一直未曾落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好一会儿,她将田富给她那些房契、地契、田契一股脑地塞在暖阁那张紫檀木的案几抽屉里,拔掉上面的锁放入怀里,慢悠悠坐在往常赵樽坐过的太师椅上,失声痛哭。

凭什么拿钱来打发我

赵十九,凭什么拿钱来打发我

小十九,你看你爹是多么的可恶

一个人哭了良久,她双手趴在案几上,没有了声音。

兴许是这屋子残留着赵十九的味道,她哭着哭着,竟是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暖,坚定,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熟悉的感觉,令她几乎刹那惊醒。

一回头,她依稀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深情地盯着自己。一股子狂烈的喜悦,潮水一股淹没了她的心脏,她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袖。

“赵十九是你吗”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双眼睛朦胧得似是罩了一层轻雾,深情的凝视着他,眸底的两汪水渍,似掉未掉,仿佛要挖开他的心肝,瞧得他心里一紧,一伸手揽紧了她,狠狠抱在胸前,轻手为她拭泪。

“再哭,眼睛肿成包子了”

这个怀抱温暖,干净,宽厚,可是却没有赵樽的味道。夏初七激灵灵一惊,从自我癔想出来的画面里清醒过来,盯了他好久,朦胧的泪眼才看清面前这一张脸,一张妖孽得近乎完美,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可偏生却不是他,他不是赵十九。

仿佛被冷水浇了头,她轻轻推开了他。

“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掠过一抹轻嘲,“我说我是上苍派来拯救晋王府的,你信不信”

“嗯”她不解。

“上苍看你哭得这样狠,害怕你把晋王府哭塌了,特地派了小仙我前来安抚你,有没有很感动”他唇角轻勾,似笑非笑,明显为了逗她开心。

夏初七扯着嘴笑了。

可这个笑脸,比哭还要难看。

“让你看笑话了。”

“没人会笑话你。”东方青玄轻轻一笑。

目光别了开去,夏初七声音轻幽。

“我想念他,很想。”

东方青玄目光一眯,萧索如秋,声音却柔媚得一如往常。

“我知道。”

夏初七哭了许久,脑子一股股胀痛,声音也是沙哑无比,说出口的话,像是在弹奏一曲断弦的琵琶。

“青玄,我想他来带我走。”

“”他看着她不语。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想他来带我走。”

她又重复了一遍,失声呜咽。

“我不许。”东方青玄喉结一滑,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纳入怀里,力道大得她吃痛不已。可他似是顾不得那些,不管她的挣扎,仍是狠狠抱紧她,也是重复一遍,“我不许。”

他并非没有见过她哭,其实很多年前就见过。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并不撕心裂肺,从隐忍到失声痛哭,似乎经历了一段长长的挣扎,每一声都是绝望。

“你放开我。”夏初七喘不过气,使劲推他。

东方青玄没有说话,手臂猛地收紧,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她勒在怀里。他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好像一**蓄势待发的海浪。无论她使出怎样的力量,都无法阻止他的亲近。

“楚七,跟我走吧”他低头,吻她。

“我不。”

一个男人疯狂起来,那力气到底有多大,夏初七不晓得,只知道嘴唇被这个人啃得生生疼痛,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啪”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可他仍是不愿放手,力气越来越大。

一丝恐惧抓扯着她的心脏,她低声吼了起来。

“你疯了,这是晋王府,这是赵十九的地方。”

“是他的地方又怎样他不会愿意见到你这般活下去的。既然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只能这样了。楚七,若是做了我的女人,你可会改变主意”

“东方青玄”

一滴眼泪突地从夏初七的眼角滑过,她死死攥着东方青玄的手,睁大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的“嘶”声里,突地出口。

“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

他呼吸加急,喘息声声,似是什么都不再顾及,夏初七猛地一闭眼,身子一动一动,冷下了声音,字字如同冰针入骨,“不要动我我怀孕了,我有赵十九的孩儿了。”

东方青玄仿若被雷劈了,松开了手臂,定定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

夏初七脸色苍白如纸,慢慢地合拢被他扯开的领口,抬起手来,只轻轻一推,他便踉跄了几步。她没有看他狼狈的面色,安静地坐回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情绪似是恢复了过来,无波亦无澜。

“我要保住这个孩儿。”

东方青玄微微眯眼,看着她,勾了勾唇角,“赵绵泽不会让你要他。”

“是。”她面上极是冷静,“但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跟我走。”东方青玄喉结狠狠一滑,目光闪烁着,声音极是柔软,笑意又浮上了唇角,“我可以保你母子安康待他如同己出。”

夏初七微微一怔。

抬头,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仍是那般绝色妖艳,斜飞的凤眸如火焰般撩人,可这会子里他,早以不像先前意乱情迷时的样子,一张轻笑的脸,令人分辨不清他话里的真假。摇了摇头,她声音沙哑地轻轻一叹。

“你知道的,我不能走,赵十九的仇还未报。”

他眸色一暗,轻声一笑,似是不太在意。

“随你”

夏初七见他如此,松了一口气。为了缓解这一场静谧中的尴尬,她捋了捋头发,想起正事来,压低了声音,淡淡问他:“这次夏廷德的案子,可是由你督办”

“是。”

“可否保住夏常”

东方青玄被她突然转折的话弄得一怔。

静静地审视她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恢复了一贯噙笑的嘲弄表情,懒洋洋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动作妖媚地舔了舔亲过她的唇角,目光仿若一根可绣成繁花的丝线,缠缠绕绕盯住她。

“给本座一个理由”

夏初七抿紧了嘴角,好像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似是思考明白了,她终于侧过眸子来看着他,轻轻弯唇,笑了出来。

“再拖下去,我的肚子快要瞒不准了。我得有一个娘家,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住回魏国公府。还有,夏氏没有男丁了,若是夏常一死,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我爹。他人还不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为了我的朋友顾阿娇。”

“对本座有何好处”东方青玄挑高了眉梢。

“有。”夏初七看着他,轻笑,“皇帝要施仁政,你这样的做法,一定合他的心意,对你只有好处。”

东方青玄目光一暗,也笑,“说得好。”

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二十。

立夏刚过,由锦衣卫督办的魏国公夏廷德一案,在“九卿圆审”合议之后,终是有了结果。当天晚上,东方青玄亲自将审结奏事递到了乾清宫,奏闻取旨,请洪泰帝核准。

九卿圆审决议,魏国公夏廷德揽权结党,残害骨肉,攻讦朝政等情况一一具实,但谋害太子一事,却情词不明,不予定性。但即便如此,按大晏律,夏廷德所犯之事,仍属斩罪,需先行收监,秋后处决。由此牵连出的官员约摸十余人,也与他一并论处。但一人犯事,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除了夏廷德的儿子夏巡之外,魏国公府其余人等,均可“纳赎”免罪。

夏廷德长子夏常为人忠厚,有德有才,念及其并未参与魏国公所犯之罪行,待纳赎之后,杖五十,免处问罪。且因魏国公一脉与国有功,待准予夏常承魏国公爵位,便官复都察院右都御史一职。

此案一定审,朝中众臣纷纷称颂。

自大晏立国以来,但凡有重案要案,牵涉人员甚广,以至于官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一回对夏廷德的处理,是皇帝仁政之德,令众臣见到了曙光,不仅臣工人人称赞,此事流入坊间,又是为赵绵泽添了砖,加了瓦。

休养生息的朝政,都不愿再生波澜。

从洪泰帝来说,他也期盼国泰民安。

乱世用暴政,自有威慑之力,而盛世之景,则是安抚民心为上。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夏廷德与夏巡父子两个被押入诏狱,等待秋后问斩。夏问秋仍是继续关押在东宫的水浦,不见天日。平素里,赵绵泽派有一个老嬷嬷看管着她。据说她曾几次寻死,可寻死不成,也就作罢了,整日里疯疯癫癫,不是哭,就是笑,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这件一度令京师惶惑不安的案件,终是尘埃落定。

那个曾经被皇太孙宠得如珠如宝的废太孙妃,就这般被湮没在了历史的垃圾堆里,注定将慢慢被人遗忘。而短短这些时日,皇城里就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洪泰帝身心疲乏,仍是不再理会朝廷,只安心养病。

可谁也没有想到,因了此事,他与贡妃的关系却有了改善。据内廷宦官崔英达记载,皇帝与贡妃恩爱如初,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中旬至三月末,皇帝大多时间都在柔仪殿过夜。甚至有彤史记载,皇帝宝刀未老,与贡妃有数次鱼水之欢,甚是和畅

此事传入京郊的灵岩庵,据说张皇后在庵堂敲了一夜的木鱼。

那一阵阵沉闷的木鱼声,咚咚不止,天亮才绝。

谁也不会知道,在张皇后的记忆里,她与皇帝的最后一次欢爱,发生在二十多年前

另外一件举朝关注的大事,也在这春雷轰轰的季节,炸响在了京师一片平静的天空里。

皇太孙与皇帝就册立魏国公府七小姐为太孙妃一事的拉锯战,不知是因为大晏与北狄的和谈在经历三个月的你来我往和讨价还价之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皇帝心里甚喜,还是因为皇帝与贡妃的关系缓和,他尝到了旧时恋事的滋味儿,感慨于孙儿的一片痴情,在与赵绵泽一次彻夜不眠的促膝谈心之后,终于见到了光明。

洪泰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三。

这一天,天气甚晴。

乾清宫的旨意,卯时便到达了楚茨殿。

圣旨曰:“兹有魏国公府夏氏七女,名楚,年十八,品貌出众,毓秀名门,襟灵旷远,温良秉心,六行皆备,乃天命所诏,与皇太孙绵泽堪称良配,今敕封为东宫太孙妃。一切大婚礼制,皆由礼部与宗人府共同操办,钦天监择吉日完婚。晓谕臣民,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北狄,哈拉和林。

时令已至三月,漠北雪原的积雪未化。

扎木台是一个离北狄都城哈拉和林不远的游牧小村庄,坐落在鄂尔浑河的河岸上。今日天晴,高高的天空湛蓝悠远,未化的冰雪覆盖了一片富饶的土地,临河的地方开始解冻了,走近一点,似是能听见冰层破开的声音。

每到这个季节,扎木台的村人都会准备又一年的牧事了。

阳光照在积雪上,村里的人们已经忙碌了起来。

沿河的小道上,一个肤色白皙的少女从错落的毡帐中间,迈着一阵轻快的脚步,进入了村庄,走向村北一个较大的毡帐。

帐帘“呼啦”一声,她走进去,便轻唤了一声。

“我来了”

毡帐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儿。

她不适地揉了揉鼻子,轻轻一笑。

“阿纳日,他今日怎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公主来了”阿纳日抬头看她一眼,恭顺地道,“格勒大夫过来瞧过了,他刚刚才走。格勒大夫说,他的外伤已无大碍,可会不会醒过来,就得看真神的意思了。依奴婢看,他八成得离魂症,被真神收走了魂魄”

“胡说八道,闭上嘴”乌仁潇潇瞪她一眼。

阿纳日瘪了瘪嘴,委屈的咕哝一声。

“奴婢看公主您也是离魂了”

乌仁潇潇轻哼一声,不理会她的小声咕哝,犹自坐到靠近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床上那个静静闭着眼睛,虽一动不动,却姿容无双的男人,依稀想起救他回来那一日的情形,唏嘘不已。

“阿纳日你不懂,本公主这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他是南晏人”阿纳日不满的嘀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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