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牍之前，曹丕闭目顿悟，其身上大道之华宛如星雨，通体气机若隐若现似欲于天地交融。
本在庭院内练武的夏侯渊此刻无声无息地来至曹丕身后，李斯冲他点头示意，后者则是郑重行礼。
旁人若是看到这幅场景，还以为李斯才是那英雄级的强者！
但是对夏侯渊而言，虽然不清楚先前两人的交谈，但自家公子的顿悟明显是由这位秦国宰相所起，李斯自然当得起他的一礼。
夏侯渊面有谢意的同时，心里亦有惊讶。
能够将曹丕带入顿悟之中，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足以证明李斯在大道路上的成就甚至比他还远了。
这样的人，为何还是宗师？
李斯又斟上一杯清茶，伸手请夏侯渊，后者则是摇了摇头，就在曹丕身后盘膝坐下，为其护法。
夏侯渊看着曹丕的背影，心里暗自琢磨。
顿悟因人而异，当时论道之战上，那大唐的楚朝陷入顿悟的时间不过十几个呼吸而已，而听自己大哥闲谈时说起，当时主公在对陈宫说出那句注定将被青史铭记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后，却是在雨中站了一日之久。
也是在那一次顿悟后，枭雄在通往超凡的道路势不可挡。到浩瀚盛大的官渡之战时，更是完成了大道的第一次蜕变，将那自恃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斩于刀下，彻底形成雄吞三分之势。
一想到这，夏侯渊更是不由得有些激动。
眼下公子已经逐步地成长起来，待来日饮马长江时，若能见到主公与公子并肩作战于沙场之上，身边有他们这些人为其厮杀，亦不失为生平之快！
一炷香后，曹丕缓缓地睁开双眼，在这一刹那，他的双眼中有蓝华如天光一闪而逝，浑身气机在暴涨的瞬间又被其压制下来。
他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刻变得愈发出众。
宛如洗尽铅华，却又锋芒内敛。
“恭喜公子顿悟攻成，而今体内自成道域，离超凡也只剩下半步之差了。”
李斯拱手恭贺，脸上有淡淡笑意。
曹丕眼中有无数欣喜，他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起身朝李斯行一大礼，真挚道：“曾听闻稷下有一句话，说听夫子一言，胜读十年书卷。而今曹丕听李大人一言，更是堪比三年苦功！”
“先生之大恩，曹丕没齿难忘！”
曹丕说完，再次鞠一大躬，口中对李斯的称呼，也从大人变为了先生。
李斯见状赶忙起身将曹丕扶起，他笑呵呵地拍了拍曹丕的手，说道：“李斯之言只是无意之举，但公子之才却是毋庸置疑，公子如此可是折煞李斯了。”
曹丕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若刚刚李斯坦然受礼，那他便可以趁势拜师，将秦曹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
他不信李斯会不明白这层，眼下既然李斯起身将他扶起，那便是摆出拒绝的意思了。
曹丕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会因此去多想什么，当下笑容愈盛，和李斯落坐回席，重新交谈起来。
夏侯渊静静地看着曹丕的举动，眼中有一抹淡淡的赞赏之色。
他和大哥夏侯惇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人，后者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想到什么便会做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年少之时便兴起之下跑去成为一名佣兵游走天下。
若是他大哥在此，那肯定会骂骂咧咧地说声矫情，搞得场面尴尬无比。
李斯和曹丕继续交谈，夏侯渊也落坐一角提杯饮茶。
这时窗口处突然有一只通体漆黑如墨的信鸽突然出现，让三人同时眯了一下眼。
“来了。”
曹丕笑了起来，这时夏侯渊已经将这信鸽抓了过来，取下一张纸条。
李斯则是赞道：“早就听闻曹魏的墨羽鸽乃信鸽之极品，速度堪比专修身法的武道宗师，更是能够隐匿身形让种种法器探测不得，飞行间宛如闪现，今日一见当真是名副其实！”
这是李斯由衷的赞叹，这墨羽鸽是三分之地武都的特产，在大陆上大名鼎鼎，是多少谍报机关和军队梦寐以求之物。
可惜，曹操捂得紧呀！
曹丕则是摇摇头，自嘲道：“大明宫本身没有任何法阵封锁监视，要不然墨羽鸽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在一个王朝的核心之所来去自如。”
夏侯渊在这时开口，突然道：“大唐女帝，是个有大气度的人。”
李斯顿了一下，接着笑道：“女帝志在万里，自然也要有容纳天下的胸怀。”
“这长安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曹丕和夏侯渊深有同感地点头，将一国都城设为万国通商之所，这可不是哪个势力都敢做的。
“这墨羽鸽大人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二叔给大人送几只过去。”
曹丕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而是从夏侯渊手里接过纸条看了一遍，接着将纸条递给李斯。
“消息确认了。”
李斯闻言神情一动，也没有立刻接话，反而是将纸条上的内容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一遍看完后，李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中纸条顿时有火光亮起，顷刻间就烧成一堆粉末。
他啧啧感慨道：“虽然先前已有猜测，但圣兽之力会被一个小子掌握，还真是想不到。”
曹丕将茶杯贴至上唇闻香，也不饮用，接着笑道：“先前我两位叔叔在一处山岭内就发现了青龙之力化作的印记，虽然没争过狄仁杰他们，但李白试剑长安那晚出现的异动却是可以证实了。”
“同样是在那一日，大唐地域内的江城洪城两座城池的火灾和洪灾纷纷得到平息，洪灾的平息之况没有人看到，但在江城内，却是有不少人看到了...”
“正是那楚朝触碰了疑似朱雀之力化成的印记之后，天火龙卷才消散一空！”
曹丕的眼神突地变得尖锐，脸上的笑容隐含杀机。
李斯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准备动手了。若有所得，就按我们先前商量的那般如何？”
“自然如此。”
曹丕点了点头，然后问：“那您觉得什么时候行动最好？”
李斯的八字胡在这个时候轻轻勾起，目光中有智慧之芒涌动。
这秦国的宰相嘴角微张，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那定就在女帝登基大庆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