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把碗还给大婶和二婶,妯娌俩笑着给其他红军倒茶。
王小虎小声地:“孝长哥,家全,这里离你们家近,要是看到认识的人就躲起来。团长说了,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俩当红军的事,不然我们走了,你妈妈和弟弟妹妹就会有麻烦。”
兄弟俩赶紧点头。
一营长走过来说:“小虎,昨晚我们真傻,老百姓的家里不能去,地主家里可以住嘛。走,跟我去地主家。”
他向村里走去,王小虎赶紧拉着兄弟俩跟在后面,穿过村子来到村头的地主家,推开门进去,这是一座有前后两院的宅子,前后院都有四间木板屋子。
兄弟俩惊讶地东张西望,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走进财主家,什么都感到特别新鲜,三人随一营长走进后院的一间房子,里面摆放着高矮柜子,一张架子床上『乱』糟糟的,一床兰花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下。
一营长笑道:“小虎,你们三个小家伙就睡在这,让你们也当几天小地主。”
王小虎高兴地:“好好好,我们三个今晚就睡在这。”
曾孝长高兴地从地上拾起被子用手『摸』着。
邹家全抓起被子披在身上,惊异地:“哇,哥,这被子真好看,好暖和儿。”
“哈哈!”王小虎和一营长乐了。
此后的五天里,三个小伙伴形影不离地粘在了一起,王小虎手把手地带着兄弟俩在黄茅岭上练习步枪和手枪『射』击、练敬礼、练投弹。
三个小伙伴只要回到村里,小孩子们就跟在屁股后头亲热地叫着“红军哥哥”,王小虎就拉着兄弟俩给大家讲红军打仗的故事,使小孩子们听得入了『迷』。
兄弟俩还和其他红军战士一样,给老乡挑水扫地,并在战士们和王小虎的指导帮助下,打了两双草鞋挂在腰上。
老乡们也特别喜欢他们,每天都有大人往三兄弟的口袋里强行装熟鸡蛋,不要就别想走,闹得三人常常是脸红红的收下。
但要是有人问兄弟俩是哪里人,听口音就是本地人时,两人就赶紧说是锡矿山人,刚参加红军。
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也想当红军,一营长通过了解,家里没有劳力和只有一个儿子的就不批准,最终只同意那对堂兄弟参加红军,因为大婶家还有一对小儿女,二婶家还有一个小儿子,并叮嘱乡亲们不要把两人参加红军的事说出去,免得红军走后敌人来迫害家属。
两家的两个十来岁的小儿子一个叫志强、一个叫志德,只要见到王小虎三人回了村,就亲热地拉着三人的手叫着要听故事,“红军哥哥”也叫得最甜。
第七天上午,王小虎三人正在黄茅岭上练『射』击,曾孝长瞧见山道上母亲挽着一个包裹匆匆忙忙地跑来,赶紧拉着弟弟迎上去喊道:“妈妈,你怎么来了?”
“姑妈,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王小虎也跑过来,尊敬地:“婶婶,您好!”
母亲搂抱着两个孩子,流着泪欣喜地:“没走就好,这几天红军的事也传到了我们那里,开始我以为你们走了,昨天村里有人回去说,这里也有红军,我就赶紧做了四双鞋,不管你俩在不在,我都要让红军给你俩销去,没想到你俩真在这,妈妈和姑妈的心也就好受一点了。”
曾孝长小声地:“妈妈,你没对人说,我和弟弟当了红军吧。”
母亲摇头道:“没有,弟弟妹妹我也叮嘱了,要是别人问起,就说是去外面学手艺去了。给,这四双鞋子你们带在路上穿,只是家里没有布了,不然我会多做两双给小虎兄弟。”
王小虎说:“婶婶,我们红军都会做草鞋,我们现在脚上穿的草鞋,都是自己打的。”
邹家全指着腰上的草鞋说:“姑妈,你看,我们也学会打草鞋了。小虎哥,这双鞋就算还你的,你先收着。”
他把一双鞋放在王小虎手上。
曾孝长帮母亲抹去脸上的泪珠,问道:“妈,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衣服给我们做鞋了?”
母亲心酸地:“你们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妈妈也就只能做这几双鞋了。”
曾孝长说:“妈,您快回去吧,别让人看见,让弟弟妹妹在家听话,我和家全会回来的。”
母亲又将十几个鸡蛋装进三人的口袋,流着泪一步一回头地往回走去。
兄弟俩也流着泪,挥着手目送母亲渐渐消失在弯弯的山道上,三人低头往回走时,一营长已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
邹家全抽泣地:“一营长,我姑妈来过了。”
一营长说:“我看到了,别难过,我们会回来的。”
三人忙把鸡蛋给一营长吃,他笑着吃了一个,然后说:“孝长,家全,通过这几天的训练,不知小虎这个教官到底怎么样,我很想考考你们,该不会象那天那样,不知道打开保险了吧?”
兄弟俩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小虎说:“别怕,考就考,这几天你俩瞄得挺好的,保证能行。”
一营长问道:“孝长,家全,敢不敢接受考试?我批准你俩每人打一颗子弹,要是『射』中了目标,我就同意从今天开始,你俩的枪里可以装子弹。”
兄弟俩相互一点头,立正答道:“是!”
一营长扫了山坡下一眼说:“小虎,去下面那块岩石上放两块石头。”
“是!”
王小虎弯腰捡起两块小石头,但又丢掉了,重新捡了两块大一点的才向坡下跑去,红军战士们笑着围了拢来,兄弟俩忙把手上的鞋『插』在腰上。
一营长等王小虎跑回来后,便下达了口令:“卧倒,装子弹。”
兄弟俩赶紧卧倒,拉开枪栓,从子弹袋里掏出一颗子弹压进枪膛,推子弹上膛。
邹家全紧张地瞧了哥哥一眼,曾孝长冲弟弟点了下头,拉开保险,端枪瞄准后,沉稳地扣动了板机,“叭——”地一声枪响,四十米开外岩石上的石头应声而落。
“好!”王小虎和战士们鼓掌欢呼。
邹家全急忙拉开保险,吐出一口粗气,端枪瞄准……
王小虎的神情也好紧张,紧紧地盯着邹家全扣动板机的手指,“叭——”的一声,他抬头瞧去,小石头落下了,他冲上去就抱起邹家全,欢叫道:“家全,你打中了,打中了。”
邹家全脸红红地咬着嘴唇天真地笑着。
曾孝长也起身抱住他,开心地:“弟弟,你真行。”
一营长欣喜地:“小虎,你这个教官还不错,但任务还没完成,还要教会他俩使用手枪。”
王小虎自信地:“手枪『射』击我也已经教了,不信,你再考考。”
一营长惊奇地:“真的?你再去放两块石头试试。”
王小虎就笑着捡了两块石头跑去放在了岩石上,回来后抽出手枪交给邹家全说:“家全,你先来,按我教的方法,保准一枪就中。”
一营长抽出自己的手枪交给曾孝长说:“我喊一二三,你们兄弟俩一齐开枪,我到要看看,小虎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准备好。”
兄弟俩把步枪交给小虎,有了前一枪的经验,两人已不紧张了,用大拇指按下枪机,在一营长喊出“一”时举起了手枪,“三”字一营长刚喊出,枪声同时响起,两块石头应声而落。
“好!”王小虎和战士们一齐叫道。
一营长愣愣地瞅着眯笑着的兄弟俩,不敢相信地:“你俩真是神了,小虎是怎么教的?”
王小虎从邹家全手里取过手枪,自豪地:“我把团长教给我的全教给他俩了,手枪『射』击凭的是感觉,要手到、心到,不要犹豫,这是团长说的。”
一营长从曾孝长手中接过枪,称赞道:“不错,悟『性』挺高的,我们红军里又出了两个神枪手。”
“哈哈!”王小虎三人欢笑着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