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红军战士行走在茂密的丛林中,他们相互拉一把,或搀扶着向前、向前,一天两夜的急行军,王小虎和曾孝长还能坚持着跟上,邹家全在开始时也能不掉队,虽然很疲惫,却坚持着挺了过来。
但到了下半夜,邹家全的瞌睡虫不知不觉上来了,走着走着眼睛就闭上了,要不是曾孝长回头看到赶紧叫一声,他肯定会一头撞到树上。
哥哥就只好牵着弟弟的手不松,王小虎就跟在小家伙的身后,只要觉得不得劲,就在他的腰间挠痒痒,可瞌睡虫不管怎样都赶不走,他的脚虽然还在往前迈,眼睛却闭得紧紧的。
哥哥只得背起了弟弟,王小虎就在背后托着小家伙的屁股。
团长不时地根据前面传来的情报点燃马灯看一下地图,当得知已快接近目的地时,他松了口气,转身从曾孝长的背上接过了小家伙,大步向前走去……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在一处山梁上,一营长跑回来小声地:“团长,前面就是‘瓦屋塘’,敌人正在抢修工事,好像增兵了,而且地形对我们非常不利。”
团长将背上的小家伙交给曾孝长后,冲一营长说:“走,去看看。”他和一营长向前走去,王小虎紧紧跟随。
曾孝长把弟弟放在地上,瞅着睡梦中还『露』出微笑的弟弟,恼火地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小家伙张嘴就要喊,但被哥哥紧紧地封住了嘴巴。
邹家全睁开眼睛,瞧着眼前生气的哥哥,忙扭头四处张望,醒悟过来后羞赧着吐了下舌头,曾孝长赶紧拉着弟弟追上团长和王小虎。
团长来到山坡上,小心地用望远镜观看,只见对面一座独立的山头上,敌人烧起火堆正在加紧抢修工事,通往三个方向的三条石板道正好在山脚下汇集,敌人的阵地就像一颗钉子卡在了交通要道的咽喉上。
这时,另两名营长赶过来小声地:“团长,部队已经全部到达。”
团长轻轻地退下来,表情严峻地:“看来敌人的援兵比我们先到一步,对面起码有两个团的兵力。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再发起攻击,那就要一天以后了,到时敌人已经建筑好了牢固的防御工事,势必对我军造成很大的伤亡;”
“二是我们趁敌人立脚未稳,现在就发起突然袭击,夺取阵地,坚守待援。但地形对我们非常不利,从这里下去就是开阔地带,我们的进攻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如果不能迅速夺取阵地,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你们的意见是?”
三位营长相互用眼光交流了一下,坚定地:“团长,下命令吧。”
团长看了一眼怀表说:“告诉战士们,发扬我们红军敢打硬仗,不怕流血牺牲的作风,勇敢地消失敌人。五分钟后,吹响冲锋号,全团战士向敌人发起强攻,一鼓作气拿下阵地。”
“是!”三名营长转身跑走了。
团长瞧了三个小家伙说:“你们跟在我身后。”
“是!”三人立正答道。
营长们领着部队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三兄弟紧握着手中的枪和战士们一样,用坚定的眼神盯着团长,等候命令。
团长走到山梁前,掏出手枪,大声地:“吹冲锋号,冲!”
“嗒嗒嗒……”三名号兵雷鸣般的冲锋号吹响。
“冲啊,杀啊!”
红军战士们呐喊着跟随团长冲下山梁,如猛虎般扑向敌人阵地……
敌人被忽然出现的红军惊呆了,慌忙叫喊着:“打呀,打呀,快打呀。”立即将大批的手榴弹投下山来,子弹疯狂地扫向扑过来的红军……
硝烟中,红军战士们奋勇当先地冲过开阔地带,勇往直前地向山头上的敌人冲去,子弹如同火焰般扫向敌人,一颗颗手榴弹飞上了敌人的阵地……
王小虎、曾孝长和邹家全紧随在团长身旁吼叫着冲上阵地,手中的枪口一下一下地冒着火光『射』向敌人……
忽然,“哒哒哒……”一梭子弹飞来,击中了团长的右臂,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袖,他的左手迅速抓过了右手中的手枪。
三兄弟叫喊着“团长!”扑过来扶着团长。
团长咬牙怒吼一声:“不要管我,消灭敌人。”他继续向敌人冲去,左手中的手枪向敌人『射』击……
红军战士气壮山河、前赴后继的大无畏精神感天动地,使敌人吓破了胆,慌『乱』地向另一面山下溃退,红军战士们抢占了敌人的阵地,并向逃窜的敌人『射』击,打得敌人落荒而逃……
东方初升的阳光下,团长站在山坡上注视着溃逃的敌人,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三兄弟站在一旁也兴奋地笑了。
团长冲身后的团部人员命令道:“立刻架设电台,向贺龙总指挥和军团首长发报,‘瓦屋塘’阵地已被我团占领,首长回电后立刻向我报告。”
“是!”团部人员跑向阵地一侧的树林。
团长猛地痛得全身一震,痛苦地坐在了地上。
三兄弟一惊,这才想起团长已经受伤,慌忙抱着他急喊道:“团长!”
“医生、医生!”
医生跑来,急忙打开『药』箱拿出剪刀剪开团长已被鲜血染红的右衣袖,表情顿时一惊,赶紧处理伤口和用止血带给他捆扎着右臂……
团长痛得眉『毛』一皱:“轻一点。”
三兄弟哭唤道:“团长!”
团长眼一瞪:“哭什么。”
营长们跑过来,用关切的眼光注视着团长。
团长急问道:“一营长,伤亡情况怎么样?”
一营长说:“还不太清楚,可能牺牲了二十多名战士,有几十人受伤。”
团长吐出一口长气道:“还算好,赶紧打扫战场,将牺牲的烈士马上安葬,命令部队抢修工事,防止敌人反扑。”
一营长说:“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