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街上都有官兵和警察在搜查过往行人,潘大江在码头上干了会活后回来告诉曾孝长,昨晚在场的嫖客已经把消息传出来了,警察局长头上和心口各中一枪,还炸死了五个警察,『妓』院老板也被炸死了,她经常『逼』良为娼,早就该死。
同时,一条小道消息快速地传播了全城,说警察局长是因为与一个绿林好汉同时喜欢上了一名『妓』女,两人争风吃醋才惹来的杀身之祸,这条消息是叔公按计划传播出来的,目的在混淆视听。
中午,曾孝长决定趁热打铁,让叔公和潘大江迅速趁混『乱』之际立即去红军家属被杀害的乡下打听告密者是谁,包括前面几个月来残害红军家属的告密者,他们的活动规律和习惯爱好都『摸』清楚,不严惩他们,新化县的红军家属就会永无宁日。
下午,小碧云来店铺教曾孝长抄写一遍课文后就赶紧回去了,因为街上到处都有军警,她有点害怕。
晚上,原本不设夜岗的码头增加了敌人的岗哨,并贴出告示,夜间任何船只不得在江上行驶,违者格杀勿论。
县城里也实行了宵禁,十点后没通行证的人如敢违规,严惩不怠。
叔公和潘大江匆匆赶回来告诉曾孝长,昨天的告密者是两个混混,也就是在街上调戏姑娘被潘大江他们打了一顿的地痞,两人没事时就四处探听谁家有人当了红军,死在两人手上的红军家属就有近二十人,得了不少的赏金。
同时还查到有两个地主把各自村里五名红军家属都报告给了官府,十名红军的父亲因此全被杀了。
曾孝长咬牙骂道:“这帮混蛋,一个也不能留。其它情况都『摸』清楚了吗?”
叔公说:“都『摸』清了,两个混混是邻居,做什么事都是同进同出,喜欢赌博和逛『妓』院,只要天一黑就要去赌场,赢了钱就去『妓』院,输了就回家,第二天再去敲诈勒索,但从赌场出来的时间没有规律,凭当天手气的好坏而定,两家就住在赌场附近的一座两层楼里,楼下是两人父母开的店铺,楼上住人,家里的人很多,又紧靠大街,不好动手。再加上他们家的对面就是警察局,稍不注意,就会坏事。两个地主一般都在乡下,偶尔进城逛逛,也没有规律。”
曾孝长说:“必须想办法尽快除掉这两个混混,不然又会有人死在他俩手上。”
潘大江赶忙地:“孝长,大街上人多眼杂,再开枪会引起官府更严厉的搜查,这对你很不安全。如果不开枪,光靠我们三个人恐怕很难除掉那两个地痞,要不我联系一下码头上的弟兄,他们中间有一些人去年也想去当红军,但由于家里都只有一个儿子,红军就没批准,这几个月来,他们对官府杀害红军家属的事都感到非常的气愤,要是能把他们组织起来,一定能帮我们的忙。”
曾孝长想了想说:“好!但一定要是非常可靠的人,而且不能说出真相,只说是打抱不平想找两个混混出气,看他们愿不愿意帮你的忙,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这一夜,三人一直商量到半夜,都没想出如何才能毫无动静地除掉两个地痞的办法。
第三天清早,天就像黑了一样,阴沉沉地下起瓢泼大雨,潘大江戴着斗笠、背着宽大的蓑衣去了码头,叔公也就只好留在店铺里。
快中午时,潘大江跑回来,摘下斗笠、解下水淋淋的蓑衣,小声地告诉曾孝长:“我联系了十二个从小跟我长大,非常靠得住的码头工人,说有人同我结了仇,要他们这几天帮我做件事,他们都答应了,你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曾孝长走到门前,瞧着下过不停的暴雨,喃喃地:“我真想今天就把两人解决。”
叔公安慰道:“孝长,别急,再说下这么大的雨,今天也不好行动。”
曾孝长瞅着街上来来往往在雨中行走的人们,当看到一个个戴着斗笠、背着宽大的蓑衣、几乎掩盖了大半个身子的行人时,他眼睛一亮,转身轻说道:“今晚行动,而且雨下得愈大愈好,看来老天都要惩罚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俩今天去不去赌场?”
潘大江肯定地:“去!他俩每天都要去。”
“那就好办,你们看我这个办法行不行?”曾孝长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潘大江兴奋地:“好办法。不过,今晚的行动我不同意你参加。一是这十二个人都认识你,不能让他们知道;二是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行动,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变心,万一出了事,对你非常不利。何况你的主意很好,我们十三个人对付两个混混完全没问题。”
曾孝长说:“那好,我和叔公做接应。你记住,把他们集合在一起才说出行动计划,只是说报仇,不要说其它,如果有一个人不同意,或者犹豫,今晚的行动取消。”
“知道了。”潘大江戴着斗笠、背着宽大的蓑衣出门后消失在大雨中……
下午,小碧云举着雨伞跑来,曾孝长赶紧拉着她走进卧室,用『毛』巾疼爱地擦着她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还蹲下抱着她的脸亲了一下说:“碧云妹妹,你对哥哥真是太好了,下这么大的雨还来教哥哥识字。”
小碧云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孝长哥,我妈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你。”
曾孝长就牵着她去后院的灶屋学习,因为叔公和秀兰已经会做生意了。
傍晚,大雨还在下个不停,曾孝长举着油纸雨伞走到离赌场不远的商铺前,这家看看、那家瞧瞧地选看着各种商品,并不时地瞧一眼对面警察局门口,岗亭里有一名警察在站岗。
不远处,叔公脸上脏黑黑的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坐在一家小饭铺的屋檐下避雨,他的这身叫花子打扮,没有几个人会去注意,在他的旁边就是一条小巷子。
街上,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和举着纸伞的人来来往往。
这时,从一家店铺的大门里走出两个打着伞、穿黑绸缎褂子的年青人说笑着往赌场走去。
曾孝长向叔公瞅去,见他点了下头后,便慢步往他身旁的小巷子走去,眼睛却盯着警察局。
一群穿蓑衣、戴斗笠的汉子从不同方向迅速地围住了两个混混,在宽大蓑衣的掩护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快速将两个混混架进了赌场边的巷子,在雨中匆匆行走的人们根本就没注意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潘大江从巷子里出来,冲曾孝长和叔公点了下头,便和那群汉子分散往各处走去。
叔公起身进了小巷子,曾孝长也快步离去……
杂货铺里,秀兰坐在灯下见哥哥进来,立刻上来接过雨伞,潘大江跑进来关上了门。
曾孝长快步走进后院打开门,等叔公进来后立即关上门,走进卧室接过叔公递过来的手枪,蹲下放进了门槛下,套上青砖,然后和叔公、潘大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流下了欣慰的泪水,秀兰站在一旁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