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孝长和邹家全、胡小姐边吃馒头边讨论明天的行动方案,决定从明天开始,胡小姐每天上午同老段见一次面,并尽量在街上多逗留,战士们分成两组,一组装扮成闲杂人员,由曾孝长带领布置在街上监视出现在老段和胡小姐周围的可疑分子,另一组由邹家全带着在岔路口的山林里留守,如遇紧急情况,便于及时会合掩护大家撤退。
一切安排妥当,胡小姐起身告辞,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怀疑,她必须回镇里的客栈,曾孝长牵着她的手送行……
志强和永吉想起在镇里发生的事就偷偷地乐,邹家全奇怪地问有什么好笑的,两人就悄悄地说出了曾孝长强行抱着胡小姐亲嘴的事,战士们惊异地张大了嘴。
孝勇惊呼道:“啊,有这种事,我哥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邹家全好笑地:“啊啊啊,啊什么,她是我们的嫂子,亲个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孝勇惊喜地:“她是我嫂子?她真的是我嫂子。”
邹家全低吼道:“别叫,我警告你们,胡小姐的事谁也不能说,今后不论在什么地方,看到她都不许打招呼,必须装着不认识,否则就会害了她,你们就是叛徒。”
“啊,叛徒?那我不说了。”
“我们都不认识她。”
战士们天真地赶紧表态。
孝勇噘着嘴说:“那我妈妈也不能说啰。”
邹家全抱着他的肩说:“对,要是能说,我们早就说了。”
天黑了,曾孝长回来又将战士们召集在一起,将明天的任务和要注意的事项强调了一遍,然后让大家就地休息,他和邹家全负责站岗。
第二天早晨,战士们赶紧将地上的树枝收集起来捆扎成几担柴火,曾孝长首先离开山林走上山间小道,孝勇、志强、志德、永吉接着逐一挑着柴火走向岔路口。
邹家全又派一名战士到岔路口担任了望哨,注视锡矿山方向的动静,如遇紧急情况可以马上组织接应。
曾孝长走进镇里,选好一个便于观察的地点就冲身后跟来的孝勇四人点一下头,将四人都安排在街上的各个热闹位置,让他们叫卖柴火,自己就东游西逛地这瞧瞧、那看看。
胡小姐挎着小包走出客栈、也是这看那看的最后走进了杂货铺,过了一会和老段出来说笑着逛街、逛店铺。
曾孝长只是有意无意地瞅着在两人周围出现的人,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胡小姐和老段慢腾腾地逛完了街上的所有商铺,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两人各自回客栈和杂货铺。
曾孝长始终没发现有可疑分子,他寄希望于其他战士有所发现,便让孝勇他们把卖柴火的钱各自买了些馒头,逐一随他撤回岔路口的山上,赶紧问大家有何发现没有,虽然战士们说出了一些值得怀疑的人,但问了那些人的神态和表现,又都一一被排除。
第三天,曾孝长他们照旧来到镇上,胡小姐和老段的周围还是没有出现可疑分子,大家又白等了。
回到山上,兄弟俩苦苦地思索和讨论着,是自己判断错误,还是敌人太狡猾?可为什么胡小姐感觉到被人跟踪,难道真的是她的警惕『性』作怪产生的幻觉?应该不可能呀,她是在险恶的环境里『摸』爬滚打、经验丰富的地下党员,绝不会产生幻觉。
那问题出在哪呢?如果我们是敌人,心里会是怎么想?我们在监视可疑分子时心情都非常紧张,他就难道一点不怕吗?
紧张,是不是胡小姐和老段的表情太自然了,敌人觉得还没到关键时刻不准备出手。那他为什么在胡小姐来的当天要跟踪?
明白了,他要知道胡小姐住的地点就只有跟踪,这个敌人太有心机了,真是一个狡诈而又可怕的敌人。
明天看来要换一种方式试一试,要是他还不出现怎么办?那就只能『逼』蛇出洞,通知所有的骨干撤退,他不会放过发财的机会,更不会让自认为到手的大鱼溜掉,他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第四天早晨,当胡小姐走出客栈时,曾孝长迎着她走过,轻轻地:“紧张一点。”她领会地脚步匆匆走进了杂货铺,接着就和老段表情有点慌『乱』地出来,一起快步朝前走去。
曾孝长的眼光正准备离开杂货铺时,却看到店铺伙计出现在门口,背对着自己举了一下手后又进去了,前面街边马上窜出一个年青的地痞,迅速跟踪在了胡小姐和老段的身后。
曾孝长的心“咯咚”地加快了,原来问题真的出在这里,他马上快步朝杂货铺走去,在经过店门口时,用眼睛瞟了一眼店内,伙计低着头在柜台前整理着物品,虽然没能看清楚相貌,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立刻又回转身来,再次从杂货铺门前快步走过,伙计已背对着外面。
不行,得把这个似曾相识的伙计引出来。
曾孝长掏出几个铜板走到正在吆喝着卖柴火的志德跟前小声说了几句,志德接过钱挑着柴火走到杂货铺门前放下后进店买东西。
曾孝长便在卖粥的小摊前坐下要了一碗粥,边喝边盯着杂货铺。
过了一会,志德提着用稻草绳捆扎的几只碗刚出店铺门口就摔了一跤,手中的碗“噼叭”全摔在了地上,把过路的人都吓了一跳。
伙计一拐一拐地跑出来叫道:“怎么啦,怎么啦,这么大的人出门就摔跤,怎么这样不小心,你这碗可是在店外摔的,怨不得我。”
志德爬起身哭丧着脸说:“我怎么这样倒霉,老板,我用这担柴火换几只碗行吗?”
“不行。”伙计扭身走回店内。
志德无奈地挑起柴火就走。
曾孝长瞧着伙计那张成熟的脸,但固有的对象和年少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特别是那残疾的左腿,那是永远不能沫去的痕迹。
他起身快步离开,心情非常恼恨地痛责自己:“真的是他,当年的一时心软而铸成现在的大错,使几十名同志倒在了血泊之中,给革命带来了重大损失。可就算抓住他、除掉他一个人并不能铲除所有告密者,因为他的『性』格是绝不会说出同伙的,怎么办?”
当经过『妓』院门口时,他猛然想起:“张森仇的妹妹不是被卖到这里来了嘛,看来得冒一次险,看她是否知道张森仇的所作所为,要是能套出一些情况,知道他同哪些人来往密切,抓住他审讯时就能掌握先机。可他都改了名字,他妹妹现在的名字叫什么,还是叫小花吗?得想办法问一下老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