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嗦——”的声响在夜空中刺耳地传来,邹家全和王小虎一齐吼道:“卧倒!”并迅速将李俊杰和阿武按在了自己的身下。
老段和小彭却毫不犹豫地又扑在了王小虎和邹家全的身上,伍阳秋也立即抱着两部电台蹲在石桌下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电台。
孝勇和黄医生、秀兰、春儿、寨主也急忙趴在地上,顿时一发发炮弹飞来在山顶和山寨中爆炸,特别是几发炮弹就在老段和小彭跟前爆炸,火光和硝烟弥漫着整座山岭……
“家全哥!”
“小虎哥!”
“师长、政委!”
“段主任、小彭!”
孝勇、秀兰、春儿、黄医生夫『妇』、寨主、及警卫战士们飞奔上来瞧着倒在血泊中的老段和小彭,急忙抱在怀中呼喊道:“老段、段主任!”
“小彭、小彭!”
寨主和秀兰、春儿扶起邹家全和王小虎、及两人身下的李俊杰和阿武,他感激的泪水夺眶而出,嘴中喃喃地:“解放军、解放军……”
邹家全和王小虎咬牙冲到掩体内瞧了一眼山下的敌人,回头望着老段和小彭急忙地:“怎么样?”
“尽全力抢救!”
黄医生夫『妇』号着老段和小彭的脉,失望地摇了摇头。
伍阳秋抱着两部电台跨到小彭跟前哭喊道:“小彭,彭大哥!”
李俊杰扑进阿武的怀中“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邹家全吼道:“不许哭。孝勇,把段主任和小彭背下山,快去阵地抢救伤员。”
孝勇大声地:“黄医生、嫂子,你俩留在山寨照看伤员,秀兰姐、春儿嫂子,我们去阵地上抢救伤员。”他和秀兰、春儿、及几名医生冲向炮火隆隆的阵地……
寨主叫喊道:“阿武,跟我下山。”他和阿武冲向山下的阵地……
两名战士迅速背起老段和小彭跑向山寨,黄医生夫『妇』提着『药』箱跟了下去……
伍阳秋赶紧坐在石桌前检查电台……
李俊杰擦掉眼泪跑进掩体,将石桌上被震倒的五部电话放好后又用手清理地图上的泥土,正好一部电话响起,他抓起电话说:“喂,我是俊杰,志德哥,好,我告诉师长。师长,东面发现长长的火把,一定是新宁县城的敌人出现了。”
邹家全跨过来接过电话说:“志德,你们营的任务就是阻止敌人架桥,敌人虽然有一个军,但没有桥就只能呆在对岸不能前进一步,只要你们牢牢地守住阵地,不许他们靠近桥头,再多的敌人也无法飞过山谷河流,你们必须坚持十八小时等待四十一军的到来。”
“好,做好战斗准备,注意节约弹『药』。”邹家全放下电话走到王小虎跟前说:“小虎哥,敌人疯狂地炮击是想摧毁我们的阵地,然后对我们实施全面的进攻,妄想着一次就能消灭我们。”
王小虎说:“是的,从敌人集结的情况来看,他们还没有进入进攻的状态,炮击肯定还会延续一段时间,我估计凌晨一时左右他们才会发起第一次冲击。”
“现在新宁县的敌人也已经赶到,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架桥,警卫营能不能阻止和顶住敌人架设渡桥关系到我们坚守阵地的成败呀。”
他和邹家全举起望远镜观望着东面,只见一队长长的火把正快速地移动过来,然后两人转身观望着西面山下的敌人,猛烈的炮火持续不断地飞来,爆炸声中阵地上升起铺天盖地的灰土……
阵地上,战士们紧紧地靠在战壕的边上或趴在地上躲避着炮火,不时有一些战士在阵阵的爆炸声中被掀翻的泥土盖住,他们爬起来相互检查受没受伤、然后笑着拍拍身上的土赶紧整修炸毁的工事。
有的战士见身边的战友被炸伤就急忙帮着包扎,如果是重伤就赶紧背起避开炮火、从后山坡上向山寨跑去……
孝勇、秀兰、春儿和医生们迎着炮火、沿着战壕弯腰跑来,然后分散为一名名受伤的战士检查包扎,孝勇和寨主、阿武背起三名重伤员爬出战壕就往山寨奔来……
东面山下,山谷前的警卫营阵地上,志德、周庆元、陆继财和战士们趴在谷口前的掩体上盯着越来越近的火把,敌人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由于天黑的缘故敌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已经修筑起长长的阻击阵地,他们冲到山谷前瞧着对面炮声隆隆的山上急喊道:“桥不见了,一定是共军破坏了。”
“快,看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过去。”
志德怒吼道:“打!”
战士们立即集中火力朝对面的敌人『射』击,激烈的枪声将毫无防备的敌人扫倒一大片,敌人慌忙趴在地上还击,有的想往左右两边寻找藏身之处,可望着高不可攀的山崖和光秃秃无处躲藏的陡坡只能趴下躲避,但中间十来米宽的道路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趴在地上也是一堆一堆的成了活靶子……
“投手榴弹!”志德和战士们将成片的手榴弹奋力投过十多米宽的山谷,炸得敌人鬼哭狼嚎,国军慌忙叫喊着:“撤,快撤!”他们一下子就撤得远远的,山谷前留下了上百具尸体。
“停止『射』击!”志德和战士们兴奋地笑了,他大声地:“同志们,大家注意节约弹『药』,只要敌人不架桥就肯定过不来,同时要注意防备敌人的炮火。”
陆继财回头望着被炮火笼罩的山岭,担忧地:“营长,敌人的炮火狂轰『乱』炸,战友们的伤亡肯定很大,这样下去我真担心阵地会被全部摧毁。”
志德坚定地:“我们的任务是守住新宁县的敌人不得过来,其它的不需我们担心。”
周庆元说:“对,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只要敌人过不来就是胜利。”
山谷对面的道路上站满了国军士兵,山崖下一名中将举着望远镜观望着一片火光的“塔子岭”,一旁的军官们默不作声地也瞧着被炮火笼罩的山头。
三名少将气呼呼跑来敬礼道:“报告军座,铁索桥被共军切断,我军根本无法渡过山谷。”
“军座,这边的地形对我们非常不利,我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
“军座,我们已经查看过地形,北边的山崖高不可攀,就是上去了也无法架桥通过山谷,南边的陡坡后面又是深不可测的悬崖根本下不去,而且下面也是山谷,共军一定有了防备,如果绕道从东边赶往南面下流的平坦地带再翻山越岭赶过来,不仅需绕行八十多里路,而且一旦……”
中将恼火地:“一旦一旦一旦,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共军有了防备难道我会不知道,现在我们是要抢时间,如果共军追来我们全军就要灭亡在这里。”
“命令部队立即砍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山谷上架桥,同时命令炮兵炮击塔子岭和山谷对面防守的共军,今天上午无论如何都要冲过山谷配合友军对共军实行双面夹击,将他们全部歼灭在塔子岭。”
“是!”三名少将赶忙跑走了……
主峰上,邹家全和王小虎时刻注视着敌人的炮火,并分别用望远镜观察着东面和西面的敌人。
邹家全看到有些敌人的身影出现在陡坡上时赶忙冲从山寨跑上来的寨主和阿武喊道:“寨主、阿武,敌人已经从陡坡上山,如果他们冒险从山寨后面的悬崖上下来,你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绝不能让敌人在山谷上架桥。”
寨主坚定地:“师长,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让一个官兵从后面冲过来。阿武,走。”父子俩跑下了山寨……
这时,东面的夜空中也传来“嗦、嗦”的的声音,一条条火尾巴飞来在阵地的东面山坡上炸响,敌人的夹击炮火完全将我军的阵地掩盖在火光硝烟中,紧接着西面的炮火又向着主峰飞来,邹家全拉着李俊杰和王小虎、及警卫战士迅速隐蔽在掩体下。
伍阳秋抱着两部电台冲到山寨前的大树下躲了起来,一发发炮弹落在主峰四周和山寨中炸开了花……
王小虎瞧见几间房屋被炸倒,忙说道:“家全,我去山寨里看看。”他弯腰沿着石阶冲进了山寨,警卫员忙紧紧地跟随……
山寨中被炸翻的房屋前,黄医生背着一名重伤员一拐一拐地跑向另一间房屋,三名女护士和瑶族『妇』女们也背着和抬着一些伤员转移。
一名女护士猛然喊道:“黄嫂子没出来,黄夫人不见了。”
王小虎跑过来急问道:“嫂子在哪里?”
护士指着一间倒塌了一半的房屋说:“她刚才还在里面动手术……”
王小虎冲进了摇摇欲坠的屋中,只见黄夫人趴在一名重伤员的身上,她的头上和背上多处在流血,伤员正在无力地喊道:“嫂子、嫂子!”
王小虎忙抱起黄夫人朝跟进来的警卫员说:“快,把伤员背出去。”然后跑出来望着怀中的黄夫人呼喊道:“嫂子、嫂子!”
黄医生一拐一拐地冲过来伸手抓着夫人手腕号脉,然后痛苦地:“政委,她牺牲了。”然后冲背着重伤员的警卫员说:“快,他的手术还没做完,背到屋里去。”他拉着警卫员跑进了另一间屋。
王小虎瞧着这位在敌人心脏里默默为党工作,二个月前才回归部队的巾帼英雄,禁不住流下了悲痛的热泪,几名『妇』女上来伤心地接过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