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二日上午九点,独立师离开‘南宁市’沿着通往‘崇左县’的道路一直南行,战士们兴奋得快速大步向前,每经过一座村庄时刚刚获得解放的民众端茶送水、热情地迎接自己的子弟兵。
邹家全、王小虎、高天成率领周庆元、伍阳秋等师部人员和骑着马的黄医生、秀兰、春儿、及三名女护士走在队伍中间,志德、永吉、陆继财和孝勇带领警卫营、医疗队紧随其后。
最高兴的当然是李俊杰,他牵着阿武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嘴里还不时地叫喊着:“志德哥、永吉哥、继财哥,快点。”
“孝勇哥、阳秋哥、庆元哥,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能不能再快一点。”
“秀兰嫂子、春儿嫂子、黄医生,你们快点好不好,我都被你们急死了。”
“阿武哥,我出来一年多了,朋友们肯定都不认识我了。”
“哎,师长、政委,我要是到了家,爹妈、姐姐都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邹家全瞧着他兴奋而又犯愁的样子只得安慰道:“俊杰,那有父母不认识自己儿子的,你就放心吧。”
周庆元却开着玩笑说:“俊杰,你姐姐长得漂亮不?对了,志德、永吉、继财、阳秋、孝勇都是黄花崽,你干脆选一个做你姐夫怎么样?”
李俊杰生气地:“你别『乱』说,这不是我管的事。不过、我喜欢孝勇哥,他长得挺英俊,个子又高、而且是医生,我姐姐一定也喜欢。孝勇哥,我姐姐长得真的好漂亮,大家都说她是仙女下凡,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哈哈!”大家都乐了,孝勇羞笑着而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俊杰天真地:“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迟早都会有姐夫的嘛。”
秀兰开心地:“俊杰,你姐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李俊杰说:“我姐姐叫李彩云,比我大两岁,十七了。”
春儿笑道:“那好,等你回家时让孝勇陪你回去。”
秀兰说:“我们也去,要是行的话就算是去给孝勇提亲。”
孝勇羞气地:“姐姐,别『乱』说。”
邹家全笑道:“孝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已二十二岁可以讨媳『妇』了。还有志德、永吉、继财、阳秋,你们都有二十多岁了,要是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我立即批准你们结婚。”
王小虎说:“不光是他们几个,我们师大部分战士都是单身汉,等全国解放后我们就按年龄的大小分批批准他们回家探亲,同时交给一个讨媳『妇』的任务。同志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战士们愉快地笑了。
周庆元又小声地:“志德、永吉,我们师可有三个现成的漂亮女护士,原来是天天打仗没有时间让你们谈情说爱,现在就看你们谁有能耐把她们追到手了,但千万别为追女孩子打架哟,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可以请我做媒。”
志德他们羞笑着都不由得大步赶到前面,然后回头瞧着骑在马上的三个女护士,四年多来大家虽然天天在一起浴血奋战,但从未有过其它的想法。
今天这一瞧却有着耳目一新的感觉,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眼却让男孩子们赶紧不好意思地笑着大步向前,倒把三个蒙在鼓里的女孩子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愣愣的不知是咋回事。
李俊杰不乐意地叫道:“孝勇哥,你不许『乱』看女孩子,你得先去我家看我姐姐。”
“哈哈!”大家都被逗乐了。
三个女护士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羞得红红的……
黄医生好笑地:“庆元,你可不能『乱』占鸳鸯,我们的三位护士早就有了心上人,只不过没有公开恋情,你们不知道还以。”
周庆元惊异地:“真的,他们的心上人是谁?”
秀兰指着跟随在一旁的三位男医生说:“就是他们三个,他们既是大学同学,而且是一起参加的地下党,四年前又一同参加了游击队,只是他们说好了,革命不成功就不公开恋情和结婚。”
春儿也说道:“所以,你们谁也别想再打她们三个的主意。”
周庆元慌忙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三名男医生望着三位女护士却幸福地笑了。
曾孝勇大步上前,搂抱着李俊杰的肩膀轻轻地问道:“俊杰,你姐姐长得真的好漂亮?”
“孝勇哥,我姐姐真的好漂亮,你一定会喜欢我姐姐的。”
“要是你姐姐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反正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有屁用。快说说,我要怎样做你姐姐才喜欢我?”
“唱山歌呀,我们壮族每到赶集、或者过节的时候都有对歌会,男孩子和女孩子分别在一起对唱山歌,要是哪个男孩子看上了哪个女孩子,两人就会单独对唱,女孩子要是也喜欢上了男孩子那就要互送礼物,这就表示两人好上了。孝勇哥,我姐姐的山歌唱得最好听,你只要会唱山歌,我姐姐保准会喜欢你。”
“唱山歌?我可不会唱歌,看来你的姐夫我是当不上了。”
“怕什么,我就是让你当我姐夫,你不会唱山歌我教你,我们壮族人从小就会唱山歌。”
“那你赶紧唱一段给我听听。”
“行,我小声唱给你听。月亮弯弯挂枝头,阿哥阿妹对情歌,甜蜜的话语星星听到都害羞,阿妹呀你何时为阿哥暖被窝……”
孝勇慌忙一把封住他的嘴说:“别唱了,这种歌你也敢唱,别人听见会笑死人的。我问你,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会唱这种歌?”
李俊杰『迷』茫地:“我们壮族就是这样唱山歌的,男孩子要是不会唱就讨不到老婆,女孩子不会唱就找不到意中人。孝勇哥,你要是不会唱山歌那就真的不能当我姐夫了。”
孝勇心烦地:“反正我不会唱歌,而且这种山歌我也不会学,当不上你姐夫也就算了,反正我又没见过你姐姐,她再漂亮我也不知道。”
李俊杰正经地:“孝勇哥,别急,我一定想办法让我姐姐嫁给你……”
这时,秀兰在后头问道:“孝勇,你和俊杰在说什么悄悄话?”
“没、没说什么。”孝勇赶紧拉着李俊杰大步向前。
独立师长长的队伍穿村寨、过集镇、沿着弯弯的道路向前、向前、向前……
天黑后,独立师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段离开大道快速进入了山岭之中,部队迅速转变方向由南向东穿『插』,战士们顶着月光静静地在丛林峻岭中大步前进,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跟上,饿了就从米袋里抓出一把米、举起水壶一口水一口米地吞下去,长长的队伍翻过一座座山岭、淌过一条条溪水、越过一道道山谷、大家的衣服几乎全部被汗水湿透……
下半夜,当部队到达一座山顶时,李俊杰瞧着自己熟悉的山岭兴奋地指着前方月光下、两座山峰如同两根黑柱子耸立在黑暗之中的高山说:“师长、政委,那就是‘龙虎山’,因为左边的山峰直播云霄,好象云海中的一条龙故而叫‘龙峰’,右边的山峰如同一只盘踞在山顶的老虎故而叫‘虎峰’,登上山顶就能看到我家‘华兰镇’了。”
高天成高兴地:“师长,政委,看来我们能提前到达指定地点了。”
王小虎笑道:“家全,但愿我们的目标能够达到,将敌一六六师拦截和消灭。”
邹家全也笑着说:“我相信能实现我们的预想,敌人肯定会钻进我们的埋伏圈。”
猛地,前面传来轻轻的口令:“向后传,停止前进。”
邹家全立即扭头向后面的志德说:“志德,向后传,停止前进。”
志德迅速将口令小心传向后面的战士,部队静静地停在了山岭上……
周庆元从前面跑回来指着山下说:“师长,你看,山窝里悬崖下有火光,而且发现十多个人的身影,一定是在这一带活动的小股土匪,一团长已带人包围上去准备抓活的,我们也好了解一下土匪的活动情况。”
邹家全和王小虎、高天成赶紧用望远镜观望着山下,只见山窝中的一处悬崖前燃烧着一小堆篝火,火光照耀下有十多个人的身影坐靠在崖壁上,他仔细观察后顿时愣愣地:“小虎哥,怎么好象都是些女人?”
王小虎举着望远镜说:“从穿着来看应该是一些『妇』女。”
邹家全迅速地:“我去看看。俊杰,庆元,走。”他拉着李俊杰和周庆元向山下跑去……
山窝中篝火旁,十几名年轻的『妇』女和姑娘身穿壮族服饰、头戴花巾坐靠在崖壁上挤睡在一起,她们疲惫的面容透『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和不安。
一个姑娘往火堆中边添柴边用手拨了一下脸上的头发,火光照耀下的她不仅脸庞清秀,而且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分外『迷』人,特别是端庄秀气的鼻子下面,那『色』泽红润、棱角分明的小嘴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般让人心醉。
当她抬起头来警觉地注视四周时,却恐惧地跳起来喊道:“土匪、土匪。”并迅速和惊醒过来的『妇』女们一起惊慌地紧紧靠在崖壁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出现在周围的解放军战士……
战士们见被自己包围的只是一些『妇』女时也都惊愣住了,一团长赶忙上前道:“你们别怕,我们是解放军,不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