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从今天开始,王小伟在孤独中自我寻求的快乐将被无情地打破,他会如何来选择自己人生的方向,一个在苦难中成长的少年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世界。
邓玉聪匆匆地回到教室,看到正在静静地做着作业的王小磊,霸道地一把抢过他的作业本,翻了下后眼睛一亮,赶紧趴在课桌上讨好地:“小磊,没想到你的作业本上上勾,看来你的成绩很不错,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帮我做作业,考试的时候你偷偷地给我递纸条,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好朋友,怎么样?”
王小磊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他手上的作业本,但抽了几下都没有拿过来……
邓玉聪松开手小声地:“你太老实了,肯定经常被人欺负,今后你帮我做作业,考试时帮我做舞弊,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就帮你出头,这样总行吧?”
王小磊沉默地把抓皱褶了的作业本轻轻地抹平,继续做着自己的作业……
邓玉聪小声地乞求道:“小磊,求你了,我不是读书的料,可我每次没考好,我爸爸都要打我。你知道嘛,我妈妈死了,我爸爸又找了个狐狸精,我恨她,她把我妈妈的照片都扔了,还睡在我妈妈的床上,我真想杀死她。”
王小磊惊恐地瞅了他一眼,但还是没理他。
邓玉聪又说:“要不我给你钱,每个月给你十块钱,其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只要能及格,我再给你加二十块。我爸爸是做生意的,他有钱,经常给那个狐狸精买东西,我气不过,就经常偷她钱包里的钱,都没被她发现过。小磊,答应我好不好?”
王小磊还是不搭理他。
邓玉陪顿时火了,起身骂道:“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老子揍扁你。”并伸手一巴掌抽在了王小磊的后脑壳上……
正好爱打抱不平的女孩子进来,一下子冲上来一把推开邓玉聪吼道:“邓玉聪,你为什么要打王小磊,我告诉你,放学回去后,我一定告诉你爸爸,看他怎么对付你。”
邓玉聪似乎有点怕这个女孩子,但又不甘服输地叫道:“叶琴,你别仗着是我舅舅家亲戚,就老管我的闲事,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你要是敢对我爸爸告状、我、我就天天欺负王小磊,你能时时刻刻保护他吗?”
叶琴双手『插』腰,一付女侠的气势道:“你敢。”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跑进了教室,两人也就没再吵,但邓玉聪在座位上坐下后,又扭头冲着王小磊低骂道:“没出息,让女人保护,不是男人。”
叶琴瞧着坐在那低着头,不吭声的王小磊,也有点生气地:“王小磊,你就能不能大声说句话,他骂你、你就大声骂道,他打你、你就打他。”
此时,老师走进教室,在“起立”声中又开始了新的课程,王小磊也抬起头来听课,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放学了,邓玉聪背着背包却等叶琴走后,低头冲着正在收拾课本的王小磊恶狠狠地低声说道:“你等着。”
王小磊半抬头瞧着邓玉聪离开教室后,他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没动,他不傻,知道邓玉聪说的那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这个坏蛋一定会在自己回家的路上等候自己,他不想打架,也不想被人欺负,所以他准备在学校再待一会,可值日的同学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他只能背着书包离开教室。下楼后虽然看到有些同学并没回家,还是在『操』场上打球,或者在球桌前打乒乓球,可他已经孤独惯了,除了体育课的集体活动外,从不参加同学们的课外活动,同学们也不喜欢喊他参加,于是他走到一处角落里坐下,拿出作业本放在书包上做家庭作业。
因为小学生下午四点半就放学,王小磊家又离学校近,十几分钟就能到家,只要能在妈妈下班前到家就行,所以他一直在学校呆到五点多钟,才收起作业本,背着书包走出了学校大门,并警惕地扫视了四周一眼,没有看到邓玉聪时,才拔腿沿着人行道朝家里跑去,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邓玉聪竟然从前面的一棵大树后闪了出来,吓得他惊慌地跑进了一条小胡同……
邓玉聪在后头边追边骂:“王小磊,我看你往哪里跑,你这个野种,自己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是你妈妈偷人养的,你妈妈是破鞋……”反正小孩子能学会、也能听懂意思的难听话都骂了出来。
王小磊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瞪着追来的邓玉聪,心里恨恨地想:“骂我不承认的父亲可以,但骂我妈妈就是不行,她是我唯一的依托和最亲的人。”
可从小养成的孤独让王小磊根本就不会骂人,只能忍无可忍地冲上去对着邓玉聪的脸上就是一拳头,虽然小孩子的力气并不大,但还是打得对方倒退几步,俗话说不是在沉默中暴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邓玉聪的挑衅激发了王小磊心底的怒火,两人又冲上来抱打在一起,最后是过路的大人慌忙上前才把俩人分开,衣服的扣子都扯掉了,嘴唇也都出了血,半斤对八两,两败俱伤。
拉架的大人从来没见过小孩子打架竟然如此地凶狠,便训斥道:“你俩这是干什么,小孩子有这么打架的嘛,打伤了怎么办,还不赶紧回家。”
邓玉聪气得指着王小磊叫嚣道:“你等着,老子明天再报仇。”他也得赶紧回家,因为如此狼狈的样子要是被父亲看到,挨打是免不了啦。
王小磊也只得从胡同的另一个方向回家,可瞧着扣子都被扯掉的衣服,他又有点慌了,妈妈看到后自己该怎么回答,当他走上另一条大街时,一声“小磊”的呼喊,让他身不由得一打颤,是妈妈。
李燕和小段、及两名男女警察正好从一家街道居委会出来,看到儿子时赶紧喊了一声,可又瞧到儿子狼狈不堪的样子时,她冲过来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地:“小磊,你又打架了,放学都这么久了,你跑到这来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跟谁打架了?”
王小磊低着头不吭声。
小段三人赶紧过来说:“李姐,先看看小磊伤了那没有?”
李燕只得急忙取下儿子肩上的书包,拉开他已经没有扣子的衣服,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见只有一些轻微的伤痕,没有大的伤害后,才放心地训斥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跟谁打架了?”
小段也赶紧蹲下,拉着王小磊的手问道:“小磊,告诉叔叔,是跟同学打架,还是受了大人的欺负?”
王小磊低着头还是不吭声。
李燕已经习惯了儿子犯错后的这种沉默,气恼地:“你以为不回答就没事啦,回家后再跟你算账。小段,别理他,这种伤一看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架,要是大人,一个耳光就把他打趴下了。”
小段赶紧起身拉着李燕走到一旁小声地:“李姐,有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教育小磊的方式不对呀,老是象警察审讯犯人似的口气,小磊不爱说话,胆子小,恐怕最终的原因还是在你身上。小孩子的沉默除了害怕外,也是一种无形的抗议,我女儿才三岁,要是我们的话说重了一点,她都知道用眼神和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何况小磊已经九岁了,被你这种教育方式训斥了好几年,他怎么能开朗起来。”
李燕一愣,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现在被外人指出来,她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于是说:“谢谢你的提醒。你们回去吧,我就不去所里了。”
“是!”小段叫上两名同事走向停在居委会门前的警车……
李燕也拉着儿子的手就走,虽然小段刚刚提醒过自己,要注意教育方式,可她拉儿子走的动作还是向一名警察对犯人似的强硬,根本没有一点做为母亲的温柔……
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李燕做为警察有着随时保持警惕的素质,抬头望去时,只见一辆摩托车快速从前方而来,冲向一名正在人行道上过马路的时髦女青年,坐在后座的一名男青年伸手就抓住女孩子披挂在肩上的包,将女孩子狠狠地拉到在地,得手后摩托车快速朝这边冲了过来……
李燕没有任何犹豫地冲到马路上,挥手就将手中的书包扫向骑摩托车的劫匪,书包重重地砸在了劫匪的脸上,摩托车倒地后往前冲了几十米才撞在人行道的边沿上停下,吓得过往的车辆纷纷紧急刹车,两名劫匪不顾身上的伤势,爬起来就跑……
刚刚登上警车的小段三人立即下车,向这边冲来……
李燕手中的书包此刻已经掉落在地,这么大的冲击力肯定也握不往,她拔腿就冲上前,从后面挥起右掌就砍在了抢包劫匪的脖颈上,将这名劫匪打翻在地后,又向另一名劫匪追去,在人行道上追了几十米后,利用身体往前冲的惯『性』,右手一拳头就击打在了骑车劫匪的后背上,劫匪被打得往前冲了几步后摔了个狗吃屎……
小段飞快地跑过来,将劫匪的双手往后一背,从腰上取下手铐就铐往了劫匪,然后一把就把劫匪拉起来喝道:“走!”
年青的劫匪拐着脚边走边哭泣道:“警察叔叔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第一次抢东西就碰到了你们,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闭嘴!”小段又瞧着英姿飒爽的李燕,尴尬地:“我说李姐,你能不能慢一点,老是这样,你让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男同胞情何以堪?”
李燕眼一瞪说:“少废话,我难道应该站在那看着嫌疑人跑掉,有本事你超过我呀。”
小段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押着劫匪向回走去……
抢包的劫匪已经被另两名男女警察戴上手铐拉到了人行道上,王小磊惊讶地张着嘴站在围观的群众中望着走来的妈妈,观看到整个过程的群众兴奋地拍手叫道:“好,女警官真棒。”
小段把劫匪押过来说:“把两人押上警车。”
女民警赶紧把手上的书包和被抢的女式挎包交给李燕说:“所长,我已经通知交警过来处理了。”
李燕接过两个包,把书包又往跑过来的儿子身上一塞,上前几步搀扶着一拐一拐地走来的时髦女孩,关切地:“受伤重吗?”
时髦女孩感激地:“还算好,谢谢警官。”然后又快走几步,冲到两名劫匪的身后,抬起脚上的高跟鞋朝两人的身上踢了几脚,并骂道:“姑『奶』『奶』刚刚从店里出来,就被你俩盯上了。”
李燕急忙拉着她问道:“你包里有多少钱?”
时髦女孩说:“有两万多块钱,是我店里今天卖化妆品的营业额,还有手机、存款、身份证都在里面。”
李燕说:“好,我知道了,等会请你去做一下笔录,然后再把包还给你。”
时髦女孩点头道:“行、行,谢谢。”
小段和同事把两名劫匪推上警车,然后冲走来的李燕说:“所长,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你回去吧。”
李燕说:“这件案子很有教育意义,正好结合当前的打击盗、抢、拐犯罪活动有直接的说服力,等会把周围的摄像部取回去,定案后再交给分局宣传科,到时可制作一个宣传片,教导人民群众增强防范意识。这位姑娘是原告失主,把包里的东西清点后做一下笔录,然后把劫匪交给分局刑警队侦办,现场让交警队来处理,我就不去了,家里有事。”
“是!”小段接过李燕手中的挎包,和时髦女孩上车,警车迅速离去……
李燕也拉着儿子赶紧离开,穿过几座高楼大厦,走进一条小胡同,来到一栋破旧的三层楼前,沿着窄小的楼梯走上三楼,走廊上摆满了各家各户的灶具和杂物,一些人已经在走廊上做着饭菜,而且都是穿着警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