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守源人
在诺布塔拉带领下，王长乐沿着破败的宫墙走了十数分钟后，最终抵达了了一处简易的小石楼前。
“国库竟会设立在这种简易的石楼内，还真是少见。”
王长乐望着即使战斗余波少有的未波及此处，但四周仍是杂草丛生，荒凉的仍如同废弃庭院，不由心生感叹。
进入塔楼后，三人顺着蜿蜒向下的楼梯行进，一架老旧的升降梯很快就出现在前方。
“这里曾是王庭的避难所，后来陨神之战爆发，为了保留最后一点国本，才将这里改成了国库。”
诺布塔拉熟练拖动升降梯旁的金属杠杆，直到齿轮摩擦顺着风声从下方电梯井传来，他才低声解释道。
这里虽是圣守国国库，可战后这些年的圣守国发展并不算迅猛，财政又大半被肯米斯特所把持。
以至于国库里物资，大多还是十多年前的封存物，诺布塔拉现在不担心国库被席卷，倒是有些担心，旁边这位会看不上而迁怒。
“咔哒哒”
不多时，一架升降梯从漆黑的井洞升起，诺布塔拉拉开升降梯的铁栏门，待到检查无误后，才迎着两人进入。
随着升降梯的持续下降，空洞电梯井的风声，很快就被金属齿轮的摩擦声所取代。
王长乐瞥了眼从龙营回来，就从隐忍变成了从心的诺布塔拉，一点异常情绪都不曾有后，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仅这种反应王长乐就明白，对方不是自己要找的世界之子，世界之子性格虽有很多种，但基本都不缺反抗意志。
即使是身在高压环境下，承载世界意识的世界之子们，也不会选择屈服。
“你之前说塔林王国拥有『初王』传承和旧王，以及蜘蛛夫人，看来你对塔林的情况很是了解？”
“了解同盟国是所有统治者的基本诉求，就像是今天晚上圣守国发生的判乱，要不了多久也会传入那位旧王的耳中一样。”
诺布塔拉躬身，语调没有半点起伏，被额前碎发遮蔽的双眼，也只呆呆的注视着脚尖。
模样窝囊的靠在轿厢一侧，音调也很是平缓，但那双藏在额前碎发后的眼睛，却在不安分乱转。
从吞掉黑枫叶开始，就不断在吧唧嘴的黑蹄，此时若有所觉的看了眼诺布塔拉后，顿时眼前一亮。
那是只有憨货看到食物才有的反应，王长乐甚至发现，黑蹄很快就衍生出一段触手，随时准备扑杀，吸食。
“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小心旧王的入侵，还是你觉得，陷入新王选拔战的塔林，现在还有空管圣守国的事？”
“您，您都知道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间隙，只听‘咔’的一声升降梯落定，一扇布满特殊纹路的石门，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厚重而坚硬是王长乐看到石门的第一印象，环顾四周散发着银光的石壁，可见当初的圣王，为打造这处区域，下了不少的功夫。
此时，满脸都是震惊与错愕的诺布塔拉，被点破心思后，呆呆的跪坐在地，就像是被抽走了脊髓般。
“所以收起你的小心思，好好当个傀儡皇帝，或许我觉得有意思，给你个成为取代新王的契机，也不一定。”
“冕下，您……”
“圣守我吃下了，塔林自然也能吃得下，再让我发现你有其他心思，我不介意换个人。”
王长乐用脚尖抬起诺布塔拉头颅的瞬间，当即就感知到了对方的诚惶诚恐，但也觉察出了那点不安分。
收起玩弄心思的他，意念微动间，一道心灵暗示随之种下，只一秒，诺布塔拉就彻底安定了下来。
想要抓捕世界之子，获取世界之核，塔林国王长乐必定要收入囊中，只是塔林不比圣守，国富而力强。
不但传承和顶尖力量都存在，而且中间间隔一整个魔王之海，很难实现举国讨伐，他决定弄清楚情况再行动。
“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
“我就喜欢你这种从心的样子，上去后，把最近塔林『新王』的情报收集下，明天一起送来。”
走出升降梯的王长乐挥了挥手，说着就径直向着石门的方向走去，他方才种下的精神暗示，并非直接操控。
可这份精神暗示会于诺布塔拉心里，共享记忆信息的同时，逐渐衍生出第二人格，只忠于王长乐的人格。
这同时，也是王长乐以『波旬之欲』对人格塑造的一种尝试，若成效能令他足够满意，那之后统御塔林国，就不需要像现在这般麻烦了。
“咔～”
听着后方传来的金属声，王长乐只是弹出一缕生命之力，石门就在自我活化中，迅速开启。
下一秒，一处占地近数万平方的宝库，就完全展露在了王长乐眼前，入目所及之物，倒是与他预想中有所不同。
这座宝库不似大妈海贼团般，拥有诸多黄金银器或珠宝首饰，也不似金闪闪的王之财宝，有大量高品质宝物。
除却一箱箱圣守国的金属铸币外，更多的是一些材料或制式装备，大多在淡金色～金色，品质不高，但胜在全都是套装，没有散件。
倘若站在前任国王角度来看，陨神之战落败，这里所拥有的储备，倒也的确能成为重新崛起的资本。
“黑蹄，看上眼的武器自己拿着，其他的装备全都收入冒险团仓库。”
但并没有王长乐所看重的物资，对他眼下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那些，能够用于符文制造的材料了。
王长乐这边话音刚落，黑蹄瞬间就化作本体形态，蜿蜒的触手在仓库内四处蔓延，快速收缴着武器。
这类品质的刀剑，的确很难对七阶层次造成威胁，但若只当做消耗型武器，对黑蹄倒也足够了。
下一秒，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王长乐回头就见，欧珀的镜像分身正扒拉着石门边缘。
“老大，我的『诡兽』武器库断了好多，能不能也补充点啊？”
“之前搜了金城领地的所有仓库，黑蹄只喜欢吃，至于你这财迷，难道还会缺武器？！”
望着从期期艾艾走到身前的镜面分身，王长乐不用想也知道，这货是从诺布塔拉身上分离出的一位。
外表看上去虽是镜面分身，王长乐却清楚这种眼底都泛着精光的家伙，背后定然是他家的财迷在操控。
“还是说跟着俩寻宝鼠，你这小财迷什么都没发现？”
“发现是有发现啦，但老大不是说只有蓝色以下可以支配么，而且之前得到的武器，大多都是蓝色，不值钱。”
小家伙闻言撇了撇嘴，那宝蓝色的双瞳，如今则直勾勾的盯着，仍在厅堂大肆收购的黑蹄。
但也只是看着，并没有什么动作，欧珀见撒娇没用，小手就没入胸膛镜面，很快一本泛黄的书籍被取了出来。
“老大，你看，我发现了这个，这里面有对『无月之夜』和『天巴』的详细描述。”
“你从哪发现的？”
“肯米斯特?罗宫殿下的一处半坍塌的密室，除了这本日记外，那里还有好多被掩埋的物资箱。”
“干的不错，去选你要武器吧。另外，让寻宝鼠找找有没有『源』。”
“老大，最好了！”
“……”
王长乐这边只翻开书籍，简单看了两眼，就彻底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住了。
这上面大多都是肯米斯特?罗，对陨神之战战后，发生的各种大事记的一种汇总式的记述。
这里面记录的信息很多，但也正因如此，基本上王长乐所关心的问题，都有所记载。
『无月之夜』之所以被人铭记，除却这天会让『源能量』变得狂暴，扩大对自身情绪意志的影响。
同时，『无月之夜』也是十几年前，两大强国彻底击溃古老神灵的时刻，历年来的这一天，都会发生怪事。
其次，『源之水』不但能造就天巴族，同时也能让人类完成『源化』，这与王长乐之前推算的有所出入。
天巴大多通过长时间的艰苦训练，就能驾驭源之力，即使受到『源』侵蚀，也可通过吸食其他生物源来抑制。
『源化战士』则有所不同，它们更像是『源』的劣质产物，一旦彻底被『源化』，除了死亡别无他法。
所谓的守塔人，也就是那些南瓜头基本都是『源化战士』，他们只遵循于赐予『源之水』的肯米斯特?罗。
『源之水』只有圣守国才有出产的技术，以至于塔林国的所有源化战士，都要依靠圣守国的补给。
这也是圣守国如此弱势，也没在战后这些年被塔林国覆灭的关键所在，一旦没有了源之水，也就没有了制衡『源化战士』的手段。
再有就是关于塔林国新王的选拔，这是塔林国长久以来的传统，想要成为新王，就必须杀死旧王，以及一切拥有『王血』王族子嗣，拥有完整的王血。
同时，只要拥有『王血』的生物，都将被塔林国臣民视做塔林王族，就算是奇异生物也不例外。
这也是肯米斯特选定，在这个时间段内完成篡位的原因所在，只是这日记上面并没有记录关于『神乡』的信息。
只有两条关于『源』的记录：
‘沁与溺的能力，来源于水之源力，但当初的古老神灵使用的战技，却是火之源力，这不太对。’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果然在那，原来『初王』就是『守源人』！’
……
“啧，想要完全整合源之力特性，不但需要『源之水』，可能还需要『源之火』才行么？”
合上日记的王长乐，口中喃喃。
『源之水』基本已经在王长乐的掌握之中了，但想要获得『源之火』，他须先想办法找到关于『初王』的信息。
现在再回想之前与肯米斯特的战斗，似乎使用的正好是火属性的技法，就算对方没获得『源之火』，也定然有明确线索了。
可惜当时战况激烈，接连状况下，王长乐只来得及完成击杀，没有带走肯米斯特的尸体。
现在想来，应该是被焚烧殆尽了。
“看来只能先把圣守国的事处理完，再从塔林国找线索了。”
原本在王长乐的构想中拿下塔林王国，只是抓捕世界之子的一环，可现在看来，他这边得加快节奏才行了。
最好能是在『新王选拔』战中，就早早完成截胡，夺取【王血】成为新王获取线索了。
想到线索，王长乐愣愣望着仓库里，因不断摄取装备，将库藏弄的一片狼藉的俩货，突然眼前一亮。
他手里没有肯米斯特?罗的尸体，但却有守塔人?伊索的尸体，这老家伙身为『守塔人』却没成为源化战士，必定有着极高的地位，知晓众多秘密。
“簌簌”
王长乐点了点额头，无数晶莹灵动的丝线落下，很快就将老人干瘪的尸体，完全吸收殆尽。
于血肉增生间，王长乐躯体快速衰老，皮肤也变得褶皱，大量的记忆画面从他脑中一一浮现。
……
天目山，竹村。
日暮下，本该冷清的场景，如今村中小院却坐满了人。
不大的石桌前，除却身着布衣的族长青丈、小青石与琉外，还多了一狗一鸟，以及面色淡漠，吃饭迅捷的男人。
半小时后，晚饭结束，族长盘坐在供台前，琉慵懒的躺在地板上，年纪最小的小青石收拾碗筷，很勤快，似乎这已是常态。
“呼”
至于回到客房内的苏晓，很是利索的吹灭蜡烛，摸着蹲坐在他脚边的布布汪，于暗中悄然等待。
窗外的天色越发昏暗，却没有半点月光透入，今天就是族长口中会发生怪事的无月之夜。
“哒哒”
午夜降临的刹那，清晰的脚步声刚想起，静坐冥想的苏晓双眼陡睁，斩龙闪随之出现
他刚皱眉来到房门前，就听门外就传来啃完房门的声响。
下一秒，斩龙闪出鞘，瞬时就洞穿门扉，飙出一抹血线。
“嗤！”
……
翌日，圣守国，地下宝库。
“哗”
躺卧在铸币堆中，沉迷于记忆长河的王长乐猛地坐起身来，望着空了大半的库藏，眼底也快速闪过些许喜色。
他虽未在伊索记忆里检索到关于『神乡』和『源之火』的信息，却得到了不少只有守塔人知悉的秘辛。
“小家伙，去通知诺布塔拉，不论他现在在哪，或是做什么，都让他立刻来见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