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洒遍整个森林,树叶上露珠晶莹剔透。
颜如月躺在石块上睡觉。感受到暖阳的照耀,她睁开了双眼,朝着前方走去。
季如风偷偷跟在她身后。
她来到了一棵苍劲古木前,手掌轻轻按在古木的树干上。
墨尘还没出现,她是不是来早了?
正想着,墨尘从她后面的林子走出来,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墨尘看到了颜如月,嘴角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颜姑娘,别来无恙。”
颜如月打量着他。他身材消瘦,身上穿着简单朴素的衣衫,脸色略显苍白,似乎身体不好。比起昨日一身紫衣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差甚远。
颜如月皱着眉头说:“你这是……”
“怎么了吗?”墨尘微微一愣。
“没什么,只是看你有点不一样。”颜如月语气稍缓了些。
墨尘微微一笑道:“有不一样吗?我可是精心打扮了才来见你的,毕竟你是我的恩人嘛。”
“恩人?”颜如月再次一怔。
“今日我将完成毕生所愿,姑娘于我的恩情此生难报。你当然是我的恩人。”
墨尘一脸真诚,颜如月却是一脸茫然。
这人怎么说话她听不懂啊,还有点故作姿态,她不由蹙眉。
见她疑惑,墨尘又道:“素白是我最干净最坦诚的状态,我不想对你伪装。这样说你会不会好理解一点?”
“额……”颜如月眨眨眼睛,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不如你先和我去个地方?”墨尘提议道。
颜如月点点头,墨尘运功召来飞行器,那是一朵青莲,莲花呈现半透明的青色,宛若实质般悬浮在两人面前,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让人如沐春风,浑身舒适。
颜如月脚尖轻点,踏上了青莲。
墨尘站在青莲上,伸出右臂,对着前方指引,青莲遨游在九霄之上。
青莲速度奇快,宛如一缕青烟掠过虚空。
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南域,飞到另外一块更广袤的大陆之上。
“这是哪里?”颜如月问。
“这里是东域。是我的家乡,许多年前我还是一只小狐狸时,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墨尘望着下方的村庄说道,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回忆起了往昔。
“原来如此。”
颜如月了然,难怪墨尘打扮得如此普通,看来是怕惊扰这方的百姓,相较之下,她的广袖琉璃裙算得上是奇装异服了。
“颜姑娘,你先下来吧,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们先进村。”墨尘说。
颜如月跳下了青莲,二人朝着村子里走去。
“请问有人吗?”颜如月喊道。
很快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呀?这么早就来串门?”一个粗犷豪爽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个壮汉从村里走出来。
壮汉一张黝黑的国字脸,浓密的剑眉,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肌肉鼓鼓的,看起来孔武有力。他身边还跟着一群五六岁的孩童,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墨尘看向他,问:“这位大叔,请问葛大叔还在村子吗?”
“葛大叔?我就姓葛,不知你找得葛大叔叫什么名字?”壮汉憨厚一笑,问道。
墨尘拱手作揖道:“这个我不知道,只是村子里的人都叫他葛老二。”
“葛老二?那是我太太太……太爷爷,已经死了很久了。你小子是故意找茬吧。”
“什么?”墨尘脸色一僵,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悲伤的情绪:“葛大叔他……死了吗?”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大早上的来问我祖先是不是真的死了。简直莫名其妙。”
墨尘的表情黯淡了下来,垂下脑袋。
颜如月一脸为难,她总不能说他是妖王,成妖前见过你太爷爷吧。
她想了想,走上前去拉着那壮汉的胳膊,小声道:“我这个朋友,脑子有点不正常,你别理他。”
墨尘抬眸,眼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他转身将颜如月抱入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颜如月猝不及防。
“咳!你干嘛呢?”颜如月推开他。
那壮汉摇摇头,喃喃道:“这人果然不太正常。”说罢,带着玩耍的孩童离去了。
颜如月狠狠瞪了墨尘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太难过了,才会抱你,对不起。”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没事问一个凡人,他祖先还在不在,做什么!”
墨尘一脸委屈,没说话。
颜如月心中隐约猜测,或许墨尘与那个葛大叔的感情极深,否则他不至于听闻葛大叔的死讯时如此失态。
“那个我……可以叫你月儿吗?”一阵沉默过后,墨尘突然凑近颜如月问道。
颜如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墨尘继续追问:“可以吗?”
颜如月没搭理她他,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她走了两步道:“我要是说不可以,你会听我的吗?”
墨尘在她背后幽幽叹息。
“随便你吧。”她还是有点不忍心,转过身看向他,同意了。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的无厘头行为了,无论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她都不觉得奇怪。
“月儿。”墨尘叫道,露齿一笑。
二人并肩走着,他们来到村口一处小湖泊旁,四周栽种着翠绿葱茏的竹林,水汽氤氲,景色宜人。
他们走到岸边的柳树下坐下。清风吹拂而过,衣袂飘飞。
颜如月侧过头看着他问道:“你的梦想就是带我来这里闲逛吗?”
墨尘微微颔首,眼睛凝视着湖面。“是也不是。”
颜如月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确有一个非常远大的梦想。”
“什么梦想?”
“娶你为妻,白头偕老,携手共游天下。”
颜如月嘴角抽搐了两下,这家伙,果然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再胡说,我现在就走。”颜如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墨尘笑容满面的盯着她,眼眸中泛滥着温暖和煦的笑意。
“好了好了,我说认真的。我真的就想和你待着,一天就好,就只有我和你,然后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这样说,我还赚到了,只需要陪你在这里坐一天,就可以得到赤阳阳草。”
颜如月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墨尘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呢。
墨尘将目光投向湖面上,沉声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