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盛棠全家在客厅看联欢晚会。
盛棠和弟弟时不时说几句话，惹得众人笑语，加上电视里烘托出来的气氛，非常热闹。
“要是能放烟花，这晚一整夜都别想睡。”外婆道，“这几年，越发冷清了，没有年味。”
“但是环境更好了。”盛棠笑道。
晚上九点，顾世霆回他自己房间，与父母视频。
那边喧嚣吵闹，同样热闹非凡。
“爸，过年好。”顾世霆道。
顾老爷眉目含笑：“你也过年好，棠棠家好玩吗？”
“很好玩。外公说什么了吗？”
“他问起你，我说你去棠棠家过年，他很高兴。”顾老爷道，“你外公让改日带棠棠给他瞧瞧。”
顾世霆说好。
他父母和姐姐都在，一人说了几句话，又跟外公说了过年好，顾世霆挂断了。
盛棠走到了他身后，问他：“要不要开车回去？”
反正在同一所城市，相距不远。
顾世霆摇头。
他伸手，轻轻拦住了盛棠的肩膀：“我想和你一起守岁。”
盛棠拍了拍他的手，很自然把他重新领回了客厅。
联欢晚会到了后面，节目越发精彩。
外婆看着那些演员，很是羡慕：“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这么精神漂亮。”
她余光瞥见了盛棠和顾世霆，也是两个漂亮人，不输电视里的。
只是盛棠越来越像程若隽。
除夕夜的喜庆，遍及千家万户。
此刻的冯一锦，正在一处大会所，与她两位舅舅全家吃年夜饭。
大舅舅的儿子韩晓正犯了事，被舅舅送往国外，过年也不许他回来，舅妈情绪低落。
弟弟与表弟们打闹，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
她也是一样。
她父亲在饭桌上，因为一点小事，又骂她不懂事，不听话。
两位舅舅以前还帮她说情，后来见她越发不成器，不再说什么，只是对她父亲道：“大过年的，少说几句，要教育孩子要等过完年。”
冯一锦清清楚楚看见了父亲眼底的失望和厌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很小的时候，父亲非常疼爱她，时常让她骑着他的脖子，父女俩满院子跑。
她得到了太多的宠爱，以至于母亲去世、继母进门，都没有勾起她应有的敏感。
可一切都变了。
年夜饭吃完，众人各有节目，冯一锦家的司机要送她和弟弟先回家。
冯一锦却拉住了大舅母：“舅妈，我能不能去你那边，和你一起守岁？”
大舅母微愣。
她没有女儿，和冯一锦的母亲感情又好，以前的确是把冯一锦当亲生闺女疼爱的。
后来嘛.......
后来的变化，她有点无能为力，也有点失责。
突然见她这样，大舅母心头微动：“好，你今晚住我那边。”
父亲又想说什么，被继母拉走了。
上了汽车，大舅母有点按捺不住：“一锦，你有什么事吗？”
冯一锦毫无预兆的哭了。
她死死拉住了大舅母的手：“舅妈，你帮帮我，我已经救不了自己了，你帮我！”
大舅母心头大震。
“一切都是错的。我知道的、我做的，都是错的。”冯一锦哭得哽咽，“你救救我，舅妈，你以前最疼我的。”
大舅母眼眶有点热。
这孩子怎么醒悟了？
不过还好，不算晚，醒悟得时间不算太迟。
她一把搂住冯一锦：“别哭，有我在呢！你还小，什么都来得及，不要哭！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