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不必这般客气。”赫连景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只得在次推托道。
“素梅,奉茶!”南宫珠儿却不依不饶,挥手招来了素梅。
花毒已攻入心脉,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都不行……
素梅奉茶而上,南宫珠儿接过茶杯,举到赫连景眼前时,不动声色地将一枚冰晶色的果子,丢入茶中,瞬间无息……
赫连景皱眉,正欲伸手去接,“等等,仙妃娘娘,你这茶水,不会有问题吧?”却不想他身侧的小太监,挺身上前,鄙夷地看着南宫珠儿。
“敢问公公,你是何意?你是在怀疑本宫这茶里,有毒……对吗?”南宫珠儿眸眼微眯,凌厉的眼神盯着这小太监,竟是带了几分冰棱般的寒意。
小太监一拂衣袖,狠狠瞪了眼南宫珠儿,“哼!仙妃娘娘心里有数。”
南宫珠儿一瞬就笑了,“你怎么不说,本宫打碎你的那杯茶中,反而有毒了?”
“仙妃娘娘,你怎么凭空污蔑小的?”
“你说本宫污蔑你?那你知不知道,这冰魄花乃是雌雄为对?”两人争吵间,南宫珠儿一并将冰魄花的秘密吐了出来。
赫连景大惊,“仙妃娘娘,你竟然知道这花的名字?”
“本宫当然知晓,本宫自幼跟随在医仙善梅师太身边,对世间药理略知一二,这冰魄花,本是雌雄同株,如今太子手中只得一雌花,就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南宫珠儿狠狠瞪了眼赫连景,连自己命在危夕,都不知道;要不是在这大梁遇上自己,铁定他这条命就丢在了今日这接风宴上……
两国开战,势在必行!
真没想到,这幕后之人这般狠毒,害死阿景是诱,重在是引起两国开战……
听着南宫珠儿的话,赫连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失魂地抢过那盆冰魄花,满身的颤抖掩不了一汪的心伤。
“不可能,这花,冰晶脆亮,怎会是世间奇毒?”
这花是珠儿亲手送于他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世间奇毒了?
“你不信?”南宫珠儿眉宇一凝,对于此时赫连景的神情,心中多了一分质疑。
她一把抓过赫连景的手,只闻得赫连景一声尖叫,“你干什么?”倏然间,南宫珠儿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刃。
小太监一急,正欲上前阻止时,却见素梅的身子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验你的血,就知道你是不是中毒,已深!”南宫珠儿扣住赫连景的虎口,明亮的刀刃,顺着他手腕轻轻一划……
“啊!”只听赫连景一声痛叫,手腕间的血正滑入素梅手中的瓷碗中。
血注满瓷碗时,南宫珠儿松了赫连景的手,指间搭在脉搏上,匆匆为其包扎,只是……
她的眉却拧的越加地紧了,这脉搏怎么双多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垂下眸子,她不动声色地将赫连景的衣袖朝上搂了搂,陡然,臂弯间一道蝎子的印记落入她眼中,她神色大惊……
松开赫连景的手,素梅已是用针探出了手中那碗血的真迹……
“看啊,针变黑了……”
“是啊!”
“他的血,真的有毒……”
所有人脸上都显着震惊,银针变黑,是剧毒!
“这……”赫连景看着素梅手中被染黑的银针,神色更是惊颤……
怎么会这样?自己何时中的毒?难道真的是那株冰魄花……
南宫珠儿看着一脸神伤的赫连景,他苍白的脸,一丝血色都没有,连那唇都在轻轻地颤抖,一双瞠的大大的眸子,无神地瞪着素梅手中变黑的银针……
他,像是受了很大打击!
“你想解此毒,只能找到送你花的人,让她将雄株交给你,冰魄花雌雄相对,七七四十九天,这毒自然而解。”南宫珠儿心疼地看着赫连景,心中总有一股酸涩。
阿景是个没有心计的太子,这于身在皇家的他,他的善良注定是毁灭。
“可是,送我花的人说,这花世间只此一株……”赫连景的眸中有泪花浮现,脑海中闪入珠儿那张笑靥如花,纯真的脸……
为何,一切都变得这般模糊了?珠儿,珠儿,你在那儿,你告诉我,这花不是世间奇毒,好吗?
心,撕裂般地痛着,冷风阵阵地刮着,他感觉此刻,真的好冷,好冷……
心里的嘶喊,越来越弱,越来越没有底气……
有什么正在崩塌,那张他守护的脸,渐渐地就碎了……
“这花是谁送你的?”南宫珠儿轻声探询着,虽然心中知道赫连景不会给她答案,她只想知道,这送花人的动机是什么?
灵上宫除了自己外,还有谁有机会接触景太子?
“这……”赫连景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他飘忽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南宫珠儿,脑海中却闪现着珠儿的笑脸……
一瞬间的惊觉,倏地他脸上的哀伤,多了一分凌厉。
“她不会害我的。”他一把推开南宫珠儿,怒声吼道。珠儿不会害他的,珠儿那般善良,一定是别人指使她的,一定是……
“你就这么肯定?”南宫珠儿的眸色一凝,心中感到阵阵堵塞。阿景到底在掩护谁?这个人对他就这么重要吗?重要的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我说她不会,她就不会,你在问也是不会。”赫连景大怒,阴霾的脸上,青筋暴跳。南宫珠儿从来没见过,阿景有过发怒的时候……
他瞪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带着满满地恨意。
“哼!”
重重地一把推开南宫珠儿,抱着怀中的冰魄花,赫连景狂奔而去。这次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看都没看一眼被他推倒在地的南宫珠儿。
他的珠儿,珠儿……
心,一阵阵痉挛地痛着,踉跄的步伐,昭示着他心中的害怕!
如果,连珠儿都不能信任了,这世上他还有谁可以信任?
“你身上还有蛊毒……”远远地身后传来南宫珠儿的喊叫声,那狂奔的身子陡地顿了下来。
“焚心蚀心蛊!”
南宫珠儿轻轻噙道,焚心蚀心蛊,以情为蛊,为情所困之人,只要动情,就会日夜受此蛊锥心之痛。
此蛊无解,锥痛之时,只能用处zi之血来缓解锥心之痛,是一种邪恶之极的蛊。
“不可能,你是个骗子,骗子……”赫连景猛地回头,怒瞪着南宫珠儿,声嘶力竭地叫着,却感到自己的心,阵阵锥痛袭来。
他一把揪住胸口,痛的整个身子痉挛地蜷成一团。以情为蛊,珠儿,珠儿……为什么会这样?珠儿,以情为蛊……珠儿,是你以情为我下的蛊吗?
珠儿?
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啪嗒一声,滴在怀中那盆冰魄花的花瓣上,一下就滑落进了根部的泥土中……
“我身上没有毒,更没有什么焚心蚀心蛊。”他抬眸,瞪着南宫珠儿,一字一顿的咬牙吐道。
痛吗?
珠儿,为了你,这痛算得了什么?不就是焚心蚀心吗?
阿景,还受得住!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抱紧怀中的冰魄花,嘴角噙上一抹笑,深情地看着怀中那株冰魄花,这笑虽甜却苦涩无比。
沉重的身子,缓缓地转过去,阵阵晕眩夹杂着巨痛,席卷他整个感官。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在呆了……
“喂……”南宫珠儿轻唤一声,起步正欲追上前时,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那先前跟自己争吵的小太监,就追着赫连景的背影,想离去。
“你给本宫站住。”南宫珠儿一声大喝,挡在了小太监身前。
既然,阿景不肯说,那这小太监一定知道些什么。
“小的……是南粤景太子……”小太监嗫嚅一声,明显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南宫珠儿打断他的话,一伸手将他提了起来,“不管你是谁身边的人,能以冰泉之水冲茶的人,都不是好人。”
她凌厉的眼神,如一把利剑,一下子就刺入小太监的命脉。
主人交代过,若是有人说出这冰魄花,是以冰泉为诱,引而毒发身亡时,自己……
他怯怕惊骇的眸子,陡然浮上一层迷雾,继而,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哼哼……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嗯……”
小太监的话一落,猛地一咬牙,一瞬,就见他双眼上翻,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渍……
“啊!”南宫珠儿一惊,忙地松了手,就见那小太监的身子,软软地顺着她的脚,滑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怎么……”
“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南宫珠儿身后传来阵阵议论声。
上官语蝶噙着一丝冷笑,淡漠地看着补众人指指点点的南宫珠儿,微弯的眸中,滑过一抹精光。
拓跋睿难得地蹙起了眉宇,半眯的眸子,盯着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小太监,一时,他的神色显了一分狠戾。
若今日,不是小珠儿在,戳破了冰魄花之毒,大梁和南粤这一场战事,在所难免!
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竟然同向大梁和南粤下手……莫非是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