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母后年纪大了,以后还是少出来走动,在庆安殿颐养天年便是了!儿臣自会每日前去请安,这朝中政事,以后儿臣想自己拿主意!”
拓跋睿鸷寒的眸光如一种寒森的利剑,让奉嘉太后一时脸色尽呈灰白。
这小子,是想篡权了吗?
“你……”奉嘉太后气的身子一阵颤,指着拓跋睿的手指更是颤抖不已。
看来这些年的养育和教导,依然藏不住他的野心。
今日,拓跋睿这权夺的太过突然,倒是打了奉嘉太后一个措手不及。
半响,奉嘉太后才缓过神来,犀利的眼神,在如此的黑夜,宛如两柄阴森之剑,紧紧逼视着拓跋睿,“皇上,是在怪母后多管闲事了?”
她的脸色不免带了怒意,还有这生音,也有关刻意压制的怒火!
“母后为儿臣操心这么些年,如今,儿臣已然成人,母后也是该享享清福了。”拓跋睿轻雅一笑,眉宇间自是多了一股子自信满满的风采,自信之下却是鸷毒的算计。
一时,到让奉嘉太后看的一懔!
这等风采怎可说,不是先帝重现?她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先帝在位时,只要露出如此笑容,她就知道必定有人要遭殃了……
却不想,十年后,先帝的阴诈,又在拓跋睿身上体现了出来,怎叫她不怯惊,骇怕?
拓跋睿目送奉嘉太后离去,眉眼中具是无尽的恨意,无端中将他俊美的容颜扭曲!
庆安殿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奉嘉太后带着一身盛怒之火,灰溜溜回到庆安殿。
碰,的一声,扫掉满桌的糕点和茶水,一时还不解气,又重重一拳捶在手下的楠木明贵桌上,“哼!”
“太后……”青莲诧异看着奉嘉太后那晦暗,满是厉色的脸,心下也跟着颤了下,心下也是疑惑不解。怎地太后去见了皇上,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皇上向来听从太后的话,莫非是皇上的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子,又惹了太后不高兴?
碰,的一声,奉嘉太后喘着粗气,怒声骂道,“死小子,长大了就有主意了?真还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太后,是皇上惹您生气了?”青莲一惊,却是怎地也没想到惹恼太后的竟然会是皇上。心下不免生了几分维护之意。
“他现在是翅膀硬了,还敢反过来指责本宫了?”奉嘉太后怒声如旧,却是未注意到青莲的脸色,早已有了异样。
青莲转身给奉嘉太后端来一杯香茗,“太后,你喝杯茶,许是皇上又听信了谗言……”巧妙地将奉嘉太后的话,置于脑后。
“本宫帮他除了一个心腹大患,他反到好,指责本宫的不是了!”奉嘉太后眼角抽了抽,那双犀利的眸子,此时的火焰更盛。
一手气恼地接过青莲手中的杯子,猛地朝嘴里灌去,“咕,咕咕……”一口饮下,顺手将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摔的粉碎。
“也不想想,本宫如此做,还不都是为了他?”奉嘉太后胸腔起伏不平,青莲看着,却是不敢出声,怕是一句话说的不好,反而成了火上浇油。
“那南宫明德要发兵南粤,与本宫何干?最好是死了,倒是免得本宫看着心烦!”奉嘉太后继续喋喋不休,满腔的怒火,全是对拓跋睿的指责。
只是当她一提到南宫明德,那双染满怒火的眸子,骤然大亮,继而,眸中滑过一丝阴毒之色。
“青莲,明早让冯御医给皇上开副药,要他务必盯着皇上喝下去。本宫就不信,他还能逃出得出本宫的五指山!”奉嘉太后血红的唇,邪毒地勾起,连着那张抹了厚厚脂粉的脸,此时也竟然变得狡狞恐怖。
“是!”青莲轻应一声,那眉宇却是拧成了一团。
冯御医的药,岂会是好药?
皇上若继续喝下去,难保那天,不会被太后给药死……
青莲婉转间,却是觉得心下堵得厉害。
奉嘉太后是她的主子,她身为奴才,自当尽力侍奉。可这些年来,她心中时刻念的可都是皇上,若是此次能为皇上揭穿太后的阴谋,皇上是否会给自己一个名分?
青莲这样想着,心下却已有了打算……
女人一辈子,莫过于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得一生的依靠!
如今,太后虽是她的依靠,但太后却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皇上才是那个能让她依靠一辈子的男人……
凤蝶宫
上官语蝶自打从奉嘉太后的庆生宴上回来,这脸色就没好过,异常的灰白,神色也是恍惚的如一缕游魂。
一个独坐在小机前,毫无知觉地猛朝嘴里灌洒,她脸上的心伤,潇寂如冷瑟的风,让人心颤。
南宫御风竟然死了,他竟然死了……
她笑着,这笑却比哭还难看,那双眸中竟然也浮上了酸涩的泪水!
是心伤吗?
她不知道,是心痛吗?
她也不知道,仰或是惋惜?
她在惋惜南宫御风?
可究竟为何要为他惋惜?
就只因为,她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吗?可他给自己带来的耻辱,还不够吗?
进宫后,她日日恨不得饮食他的血,每一次的承欢,她都是咬着牙,挺过来的;伴着拓跋睿那强烈的挺进,一下一下将她整颗心,戳的粉碎;那痛蔓延开来,让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啊,在这宫中一日,她就仿佛日日都死了一回,就算如此,她还不能将一丝的情绪表露出来,还得尽力讨好拓跋睿,争的他的宠爱。
只是,这刻意的压制,真的逼的她快要疯了……
一侧的清儿,看得上官语蝶一口一口地猛朝嘴里灌酒,一脸心疼,却是不敢上前轻语安慰。
或许,让小姐醉了,也好!
醉了,睡一觉,醒了,或许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姐就算在痛苦,在恨南宫御风,可如今,南宫御风死了,死了的人,小姐还跟他计较什么了?
一室的静谧,殿内飘荡着浓浓的酒味儿,带着满腹的惆伤,就如这窗外的黑夜,笼罩着人心,浓浓地化不开!
夜深入静时,从殿外急匆匆进来一小太监,俯身跪在上官语蝶脚前,恭敬地道:“禀娘娘,皇上今夜往凤仪宫去了。”
“嗯!”上官语蝶从沉思中,微微回过神来,抬眸睇了眼脚底的小合子,只慵懒地轻应了声。
只这一声,就仿佛一切都早在了她的预料之中。
小合子面色微诧了下,抬眸飞快地偷瞄了眼上官语蝶,见她身慵懒的身子依旧躺在塌上,还有那双眸子,此时竟然闭合了起来。
“你下去吧,好好替本宫盯着凤仪中的一举一动!”假寐中,上官语蝶冲着脚底的小合子吩咐了声,顺势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小合子领命,转身退出殿。
一时,这殿内又恢复成了原先的静谧。
清儿规规矩矩地捶着上官语蝶的腿,不敢随意探视上官语蝶此时的心思。
她在上官语蝶身边这么多年,自是知道小姐的脾气。特别是进宫以来,小姐的性子,变了好多;越是看似慵懒无害,却越是危险!
“清儿,去请荷妃过来。”淡淡地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传进清儿耳中,微微惊了她一双眸子。
小姐,终究还是放不下南宫御风,就算他死了,依然放不下这心底的恨。
南宫御风一死,或许,能让小姐活着下去的,唯剩这份恨了吧!
“是,娘娘。”
她起身,应一声,见上官语蝶没在有多余的吩咐,转身飞快地出了寝殿。
不肖多时,就见一股子清雅的香气飘进上官语蝶鼻中,她嘴角微勾,豁然睁开睥子,看着此时正跟在清儿身后,走进来的荷妃。
“妹妹来了,快坐!”上官语蝶蹭地一下,下得塌来,亲热地牵过荷妃的手,拉着她一同坐在了塌上。
“姐姐?”荷妃大惊,跟着上官语蝶刚一落坐,却是蹭地一下滑在了上官语蝶脚边,惶恐不安地请安。
“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多礼,起来吧!”上官语蝶眸中滑过一丝厌恶,却是满脸堆笑地一手将荷妃扶了起来,拉着她再次坐在了自己身侧。
随即,还命清儿泡了上好的龙井来。
荷妃满身拘谨,看着今日与众不同的上官语蝶,心下却是更加地惶恐,怯怯的看着对面的上官语蝶,疑惑地轻问道,“不知姐姐今日找我来……”
上官语蝶一时就暗了了脸色,布着满满地失意。
“你也看到了,皇上如今天的心思都在那仙妃身上,本宫……”她轻叹一声,顿下声,余下的话,就算她不说,相必荷妃定然会为她说完。
果然,上官语蝶一提到仙妃,荷妃就一脸的愤慨之色。
“那丑妃不知怎么就迷的皇上团团转,以前皇上还会宠幸其她嫔妃,可最近……还不都是仗着他老子?”荷妃愤慨激扬的骂道,若说这后宫中,她的姿色也算是上等,可就是不入皇上的眼。
如今,还被个丑女抢了风头,怎叫她不越加地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