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怎会来晋阳城?!”王谦笑着道。
太子不露声色,笑着道:“此来晋阳是为私事,倒是先生两位,当初怎么会出现在西北境内呢?!”
“江湖人士,到处游历,增长见闻,顺便教导徒儿,实属常事,那一日有幸碰见贵人,只是,江湖与庙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只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并没有留下,冒犯贵人了,还望见谅!”王谦道。
“江湖中人,有此心性,我可以理解。”太子笑了笑,很是温和,心下虽然还是极为疑心,但是,却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承认,又道:“先生一见我,便知我是皇家人,看先生身边一直带着这个徒儿,只怕先生也知道此徒是何出身吧,不知先生带着她是何意?!”
“自然知晓,”王谦心中暗咒一声,皇室中人果然没一个心眼直的,他一看就看出不妥来,他面色不改的道:“只是觉得既然同是皇室中人,不该流落民间,如此吃苦,所以,才照拂一二,给她一条生路,若跟着我学些算命上卜卦的本事,也就不必在穷苦养父家吃苦了。”
“看来先生一早便知道此女是谁,只怕因为知道她是谁才收她的吧,只是先生是想博个什么前程呢?!”太子的眼神很冷锐。
“贵人多虑了,并非为前程,若说前程,带着她不如当初救着太子邀功呢,只是可怜她罢了,”王谦面色不改的道。
太子一直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想寻出些什么破绽来,只是,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反而让他有了更大的疑心。
路遥一副茫然的表情,道:“你们在说什么?!”
太子的表情很是微妙,道:“你是我流落在民间的妹妹,说起来,此事也甚是话长!”
路遥张大嘴,一副吃惊的模样,道:“……啊?!”
“你果然不知道,”太子笑着道:“你师父没说过你的面相吗?!”
路遥道:“他只说我是短命鬼,若不跟着他,迟早要死于非命,活不到十岁……”
太子笑了笑,道:“怎么会死呢,如今哥哥找到了你,带你回宫,没人能伤害一国公主。”
“公主!”路遥更震惊了,道:“你说我是公主,我爹是皇帝,我娘是皇后?!”
“确切的说是贵妃,当初的事,说来话长,”太子一面说,一面观察着路遥的表情,见她一面震惊,一面不敢置信的呆滞样子,不像假的,便继续道:“宫中当初出了变故,慌乱之中,让你流落民间,到现在才找到你,母后便叫我无论如何带你回宫,你是皇家子嗣,绝不能在民间长大。”
“等等,你是说你要接我回宫?!”路遥吃惊的道:“回宫当公主?!”
“这是当然。”太子笑了笑,道:“你觉得皇室中人会让子嗣流落在宫外吗?!”
路遥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道:“……从民女到公主,这个跳跃也太大了吗?!不行,我得缓一缓,我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高兴傻了?!”太子似笑非笑的道:“没想到你我竟有这样的缘份,竟是血缘至亲。”
路遥看着他,道:“可是我养父母待我很好的,我不好就这么走吧?!”
太子无意的笑着道:“宫中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路遥听懂了,这个事没商量,必须听他安排,无法转寰了。她心沉了沉,面上却不显,只道:“那便不要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我怕吓着了他们,养父母待我极好的,总要安顿好了,我才能走,不然我不放心。”
“这是自然,绝不会亏待的。他们也养了你这么多年。”太子笑着道:“贵妃想了你这么多年,若知你回宫,一定高兴疯了……”
路遥心中呵呵笑,道:“对这个亲娘,我还不知道怎么亲近呢,她会喜欢我吗?!”
“当然,母后也会很高兴的。”太子说的仿佛一副宫中是极乐之土,和和睦睦的真正幸福家乡的感觉。
路遥要信才有鬼了,不过她笑的很高兴,道:“跟做梦似的。”
“还有你师父,”太子又将目光转向王谦,道:“也会安顿好的。倘若先生想去京城安顿,我会很欢迎。”
王谦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太子的眼神虽然隐讳,却极是顾忌,状似无意的笑着道:“先生在晋阳可曾听闻过拜神教?!”
王谦道:“不曾听闻。贵人若了解,愿闻其详!”
“当初西北有一老一小道人,听闻是神使,降雨后收了许多民心,现在创立了拜神教,教众已有数万人,说起来,与先生与妹妹倒是有点像,当初先生与妹妹也碰巧在西北,再加上,又一身道服,又有如此本事,我在想,降雨之事可与你们有关。”太子笑着道。
“只是凑巧而已,虽然像是有关,但的确只是凑巧罢了,”王谦笑着道:“我若有降雨这种本事,何必窝在晋阳,早出相拜将了。当初出现在西北,只是想去历练,赚点银子罢了。”
“先生说的是有道理,”太子笑了笑,道:“拜神教另有教主,也许是我多想了,只是先生在晋阳的声名也极为如雷入耳,想必不比那教主差。”
王谦面色不改。
太子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只道:“我这妹妹既是出身高贵,不知你另一弟子冯璋是否也是出身显赫之人,能得先生如此看重,收为弟子。我观此子行径,的确至孝,在当今之世,有这样的心胸,至善至美。难怪得先生如此看重。”
路遥听的心中咯噔一声。
“贵人若要这样说也可以,他的出身倒没什么稀奇,只是却与遥儿十分有缘份,遥儿心善,当初从后母手中救下他,求到我门上来要我收他为徒,我一时心软,倒也不介意多收一个他,”王谦道:“再加上他为人刻苦,心性忠厚,只要好好读书,培养,以后总能中个科举,若为官,也可造福一方百姓,这才一直培养着了。只是此子一直在城外守庐奉孝,我也很少去看他。以后有什么成就,看他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