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此策法术和阵法,用以避祸。”王谦道:“竟惊动陛下了。”
“你说你是人,何以证明?!”路显荣道,“朕很好奇,你的法术和阵法,惧火吗?!”
王谦看着他,道:“陛下想要做什么?!”
“去准备火焚之刑,架柴置油,朕要亲自看着他能否羽化,”路显荣牢牢的盯着王谦道。
王公公骇了一惊,来不及多想,便道:“……是。”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陛下只是想引公主出来吗?!
不,至少绝不止是如此。一定是因为王谦的能耐让陛下不安了,所以陛下要动手了。
王谦总觉得此时路显荣的眼中带着一团鬼火,那种邪恶和愤慨,仿佛找到了一个燃点,一下子就爆发了,全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王谦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他苦笑一声,哑声道:“陛下恨我如斯。”
“不,朕只是嫉恶如仇,你一直在装神弄鬼,朕无法容忍,”路显荣道:“当初在神殿中时,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么?!”
王谦闭口不言。
“还不肯说吗?”路显荣仿佛料到了似的,道:“还包庇路遥,她人在哪儿,朕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王谦长长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但愿那个丫头听到消息,别匆匆的赶了来。此时的路显荣正在气头上,她要真来了,还不定有怎样的后果。
王公公人已经匆匆的回来了,道:“陛下,已经架好了……”
“来人,将这王谦给朕拖出去,”路显荣道。
其它人都有些怵意,道:“……陛下,奴才们近不得他的身。”
路显荣的眸一眯,显然更加愤怒了。
王谦道:“我自己走吧,开门……”
狱中的守人,显然对他还有点怵意,小心翼翼的上来为他开了门,不自觉的带了一些敬惧。路显荣自然看出来了,心中不安感更加强烈。他内心里有一个声音,杀死他,杀了他……只要他们师徒死了,他就能高枕无忧了。再也不用担心神奇物怪。还有那个梦境里的所有场景……
柴火堆设在显德殿前的午门中间,四周皆是围墙,这里一直以来都是处置重犯用的。
王谦很快便自动的站到火堆上去了。
路显荣高高的坐于城墙之上的亭内,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王谦。
他是帝王,实在不该惧这些未知的可怕东西的,他是至高无上,坐拥天下的君王。只要下令,随时可以烧死这个神棍。
宫中要架火堆,动静是很大的,必须要从御膳房,途径几条必经之路,才能堆到午门前,所以,皇后和太子都很快得到了消息。
皇后脸色微变,道:“他为了逼出怀彰来,竟然能公然施以酷刑?!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将怀彰给逼急了?!”
太子也腾的站了起来,道:“不好,母后,你速去阻止,一定要保住这个王谦。我去看看怀彰,就怕她一冲动之下,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
皇后见他一走,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道:“皇儿,母后若去了,你父皇定会疑心是咱们母子藏起了怀彰啊,他那么聪明的人,这一招,明显是为了引蛇出洞,真的要这么做吗?!”
太子道:“怀彰现在不能离开京城,绝不能,如果父皇动了王谦,便是逼急了怀彰,怀彰一定会死也要飞离京城,到时候,母后接她回来的一切谋算,全不算数了,若是她回了晋阳,以后,儿臣再无能控制晋阳的筹码,所以王谦一定不能死……”
“那你强硬留住她不就行了吗?!她现在本来就在东宫,王谦死活有什么要紧?!”皇后显然对于撕破脸,真的惹急了路显荣心有顾虑。
太子摇摇头道:“若她真要离开京城,儿臣没有十分把握能留住她,她本来就是不可控的,而且强硬的留她下来,这合作关系就彻底的撕裂了,最好是,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京城……”
“母后不明白,她若是能走,早走了,为何还要留下来?!”林皇后道:“她不一定有离开的本事。”
“母后怕是不明白,”太子道:“她留在这里是甘愿,甘愿为晋阳转移视线,争取时间。她知道她一直留在晋阳,咱们的人,父皇的人会一定跟着她,盯着她,所以她来了,她是心甘情愿来的,现在儿臣早已经明白了,她的心里……她的志向不低于儿臣,她是带着气吞山河的气魄来京城的。”
“什么?!”皇后听的云里雾里的,动了动唇,实在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或是,弄清什么了,脑子里很乱,问题太多,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头绪。
“母后速去,再迟就怕来不及了……”太子道:“父皇不足为虑,但是,路遥一定要控制在手里,有了她在手,南廷要顾忌她,而晋阳,就会一直不会冒太多的头来,儿臣最最忌惮的,第一位便是晋阳,母后一定要明白轻重。”
林皇后怔怔的点点头,看着太子飞奔一样慌里慌张的走了。
“皇后娘娘,若是娘娘去了,只怕要与陛下撕破脸了,陛下定然知道,怀彰公主的藏身之处,与太子有关……之前怀疑归怀疑,若是真的参与其中,就不是怀疑那么简单能处理的事了,娘娘想好了吗?!”嬷嬷道。
林皇后道:“听太子的,本宫的喜怒哀乐都是寄于太子一身的,后宫之事,都一定要给太子朝争让路,虽然,本宫真的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晋阳,何以让太子如此忌惮……”
“太子殿下曾说过晋阳有真龙之气……”嬷嬷道:“只怕是大差不离了。”
“这个天下,离了南廷,脱了北廷,难不成还能跑到外人手中去?!”林皇后冷笑道:“走,速去救下王谦。”
“是。”嬷嬷忙备了辇,扶着林皇后匆匆上了御辇,催着小太监们抬着,一路往午门去了。
终于到了,嬷嬷扶林皇后下来,林皇后的脸色都颠的白了,但一看此时揪心的情景,她便稳了稳身形,尤其是看着路显荣的眼神,便知他的杀心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