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十分高兴,然而乐极生悲的是,他们奔波的几日,皆被拦在了外面,连门路都寻不到,没见到一个像样的大臣接待他们。
北廷的使臣来走动的事,自然在金陵传开了,沐兰硕也得到了消息,他微微一凛,道:“什么时候到的,我竟一无所知,竟然人都到了,我才知晓?!确定是北廷使臣吗?!”
“真的是,手上有北廷的文牒和国书,他们是冒充着商人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避过晋阳的检查的,殿下,这些人,怎么处理?!”那人小声的道。
“闹的沸沸扬扬,再不管,他们真得被人捅到父皇面前去,”沐兰硕道:“你去寻个由头,将他们打出城去,无论有个什么理由,我只要人死了。这些会耍嘴皮的使臣万不能让他们寻到一点的机会,不然他们舌灿莲花,父皇本就左右摇摆不定的心更加混乱,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万不能功亏一篑。”
“是,”门下的人最是会干得这种事的,便道:“随便套个罪名,就能让他们死了也脱一层皮去。”
“防着林,老两位大人,现在这些使臣闹的这么凶,只怕这两人得了消息,往父皇面前捅,”沐兰硕咬牙道:“这两位所谓贤臣,迟早要落我手里,叫我千刀万剐才称心,天天在父皇耳根子边吹嘘,油盐不进,不知进退。”
沐兰硕自是恨的咬牙的,阴鸷着一张脸,挥挥手,叫手下人赶紧去了。
那一团使臣接连奔波几日,哪里能寻到门路叫人报上去,好叫他们面圣?!
别提面圣了,他们连被重臣,接见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要到了人家门房,无一不是被打出来。一时之间,竟是丧气异常,说不出的沮丧。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另一人回来了,咬牙道:“……想要这些大臣帮咱们递国书上朝廷,难,没有万儿八千的银子,就别想能撬开他们的门,打开他们的言路……”
众人皆是脸色一变,道:“万儿八千银子?!”
按理说,他们其实是应该要带上点礼品的,然而,行事要密,为避晋阳盘查,他们连带的银子都很少,况且南北票号不通用,带银票也是不中用,到了此时,哪里寻银子去?!
“他们连递国书竟都不肯吗?!这朝中上下竟没有一个像样的大臣吗,这南廷竟腐败到此地步,就算议和,合作了,能倚重他们成事吗?!”一个使臣恼火喘着气怒道。
“如此不济事,现在连投诉也无门,我北廷,我朝路姓宗室,百年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了……”那使臣悲愤不已的嚎哑道。
众使臣十分狼狈不堪,又孤懑满腔,一时之间,竟是红了眼眶,哽咽起来。
良久后,道:“一个不行,就找十个,十个不行,就找百个,总能寻到忠臣良将的府上,能替我们递国书,那路怀德也曾是洛阳的太子,南北各自为政,但至少,都姓路,当议和,共同抵制晋阳,路家内部再怎么斗,还需防范九州落入到晋阳手中,那姓冯的逆贼,现在手上有条龙,实在是,叫人心中甚为不安。”
“不错,那就不辞艰苦,继续寻各大臣门上……”众人议定了,又收起了绝望凄凉,又打起了精神来,道:“无论如何,万不能辜负陛下对臣等们的嘱托,一定要完成陛下交代的命令……”
然而他们动静太大,继续再找,万没料到等着他们的却是牢狱之灾。
这一天晚上,他们在客栈睡的好好的,就被衙门里来的人围满了。
他们虽是使臣,却连驿馆都没住上,南廷的驿馆也是腐败不堪了,他们根本没将这一群人放在眼里,自然不可能叫他们住驿馆,这些使臣无法,只能住客栈。
在客栈里被堵住的时候,竟然插翅也难飞。
“好大胆的贼人,竟然敢冒充北廷使臣,想要蒙欺朝中重臣,他们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给我抓进去,好好的审!”那官员一脸戾气,道。
“冒充?!”使臣一共六人,一时间听了大怒,道:“我们有北廷的国书为证,如何是冒充?!”
“这天底下谁人不知南北不通,对峙已达九年之久,北廷的使臣怎么会来金陵?!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不妥,这什么破国书定是假冒。如此狡辩,定是晋阳派来的奸细,快押进大牢去,先上刑,审了再说!”那官员不由分说,将他们一行六人全都拘了,一禁的与众犯分开,单独的关了起来。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还不招!”那官员发出瘆人的笑来,道:“竟是耐不住刑,这一身皮肉竟是中看不中用,还不如扒了也罢……”
“你们这些误国酷吏,快要亡国了,竟也不知……”一个使臣弱着声,咬着牙道:“……南廷堕落到这种地步,只怕离亡国只一步之遥,你们,你们……是故意的,是有人不容我们见南帝吗?!原来如此,这天底下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中了晋阳的计了,却不得而知,真是无知酷吏……啊……”
他的脸色立即扭曲了,那衙役冷笑道:“酷吏?!现在爷爷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酷刑,看你还敢再胡言乱语,咒我们南廷……给我用刑……”
这些人的手段,哪里是会留情的,将人折磨的半死不活,脸皮都直接给揭了,弄的人不人的,鬼不鬼的,最后竟是给直接丢到了城外乱葬河里去了……
第二天河中便出现了六具无名的尸体。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沐兰硕这才放了心,却还是道:“扫清首尾……”
下面的人自是都应了。
林,李两位大人,也早得到了一些风声,派人去寻那盛传了好些天的使臣团的时候,哪里还能寻到人。待打听了,才知道这些使臣是冒充的,早被人抓进牢中去了,再查,竟然连后续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