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秦军士卒一拥而上,一队盗匪瞬间被砍成肉酱。
蒙毅吐了,被这血腥的杀戮整得快要崩溃,他没想到真的战场会是这样。
擎苍见了倒也没取笑他,反倒安慰起他来,“你说你跟进来做什么,从来都是武将破城,然后才是你们文官要干事的时候,现在匪徒还未全部授首,你只能看人头滚滚。”
“不过你现在进来也好,城里面情况很不好,这帮乱臣贼子把城里祸害得不轻,但这城里面的百姓,也都是一个个怂包,到处躲的都是,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蒙毅闻言,刚想说什么,就已经被擎苍打断,“刚刚收到消息,匪首田翔等人,朝着圣人故地跑了,本君还得亲自带队过去追杀!”
陡然从擎苍嘴里听到圣人故地,蒙毅悚然一惊,连声对他说道:“君上速去,圣人故里,切不容有失,大王派末将前来,就是为保圣人故里无忧,呃……”
陡然间,蒙毅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中了擎苍的圈套,赶紧住嘴不语。
擎苍闻言哈哈一笑,也不跟他计较,翻身上马,领着一队骑兵就朝着前方城门口方向去,蒙毅在他身后,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此刻田翔与庄达带着近千本部人马,逃出城池,朝着圣人故里仙源县狂奔而去。
“大哥,咱们已经逃出城池,城中秦军必定没有发现,已经跑这么久,咱们要不歇会儿吧?”庄达大笑着冲还在打马飞奔的田翔喊。
“到了仙源县在歇息也不迟。”田翔冷哼,“擎苍哪个恶魔,不能以常人对待,一旦让他发现咱们跑了,肯定会追过来,咱们现在多跑一阵,接下来就能多劫掠一阵。”
“到了仙源县,得好好休整一下,等擎苍那恶魔追来,咱们已经离开仙源县,进入大山里去了!”
“等进山之后,那擎苍恶魔定然奈何不得我等,所以接着跑,不要吝啬马力,等到了仙源县,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孔圣人故里,多的是宝贝跟宝马,哈哈哈……”
听到田翔如此说,盗匪们轰然应诺,一个个眼中流露出贪婪跟疯狂的神色,打马如飞。
此时仙源县中,早已民心浮动。
自打知道附近城池被反叛军队占领,且到处都有盗匪下山投入到反叛军中,仙源县就紧闭城池。
仙源县城守为孔圣人这一代衍圣公孔宇兼任,他自然是知道,田翔等人反叛是受谁挑唆,事实上他暗中亦是首肯此事。
但问题是眼下听说前来齐地平叛的,除了蒙家军之外,还有哪位杀星擎苍。
一想到之前清齐令,孔宇就悔不当初,所以才将仙源县锁起门来,想要避开这一劫。
之前擎苍只对儒家下手,并未对孔圣人故里下手,并非没有打算,实在是腾不开手,当然也是有顾虑,毕竟孔夫子门生遍及天下,真要都杀了,谁来给秦国治理地方?
但是擎苍有心跟孔家搭上线,却一直没有个合适的机会,结果眼前直接就送给他一个机会。
为了保证这个机会,份量足够重,所以擎苍就加了把火,才有田翔与庄达带领残部,直扑仙源县的事情发生。
在擎苍看来,儒家和孔家是一体的,但又不是一体,儒家现在以小圣贤庄几位当家和荀子为尊,孔家在儒家的地位,其实变得非常尴尬。
他们一方面胆小怕事,一方面又想让家族中人出仕,但又不想出仕秦国,怕坏了名声。
但如今天下归秦已成定局,孔家依旧还在观望,这就让擎苍有些恼火,决定推孔家人一把,让他们知道知道,秦国早已不是曾经哪个秦国了。
至于田翔和庄达那帮人,就是打破孔家人最后一丝幻想的刀,被擎苍借来用了。
所以当田翔和庄达率领上千人匪徒,出现在仙源县外,叫嚣着要破城的时候,孔家人立刻慌了。
一方面将城中青壮百姓和自家家丁,尽数派上城墙防守,一方面发疯一样派出精骑,找秦军求援。
孔家是天下闻名的文化世家,以道德文章名扬天下,武力在孔家并不彰显,更为了进一步表现自家的清明,孔家甚至还可以将武力这块无限弱化,结果如今就变得自食其果。
而出人意料的是,擎苍率领的骑兵,比田翔等人还先到仙源县外,一个是他们马快,另外也是训练有素和马镫的缘故。
如今擎苍率军就埋伏在仙源县外的密林中,等待着田翔等人的到来。
蛮牛飞身下马,来到擎苍跟前禀告道:“君上,那些杂碎都是废柴,至少还有二十里才能到这儿,我看他们那样子,估摸着至少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到。”
擎苍点点头,示意蛮牛再探,然后让秦军士卒抓紧整备,接下来还有恶仗要打。
事实上也称不上恶仗,在擎苍眼里,田翔等人不足为虑,只不过要怎么样让孔家人相信自己,并主动送上门来请自己,这是个难题。
在擎苍看来,在孔圣人故里门前杀人,得拿出点态度。
读书人嘛,就是喜欢讲究,孔家人肯定是更讲究的人,至于田翔和庄达,就只能算是一份‘厚礼’,至于怎么把这份‘厚礼’让孔家人‘欢天喜地’接纳,擎苍很是挠头。
和擎苍挠头不同的是,孔家人如今一片愁云惨淡,孔宇更是几乎一夜白头。
他已经收到消息,距离仙源县不到二十里的地方,田翔等人率领上千贼人,准备踏城而入,说是要在城中休整,让孔宇速速准备,否则他就直接攻城!
孔宇闻言先是大怒,继而又怂了。
看到自家双腿已经抖得跟筛糠一样的家丁,孔宇很难指望这样一群人,能够抵挡田翔那帮‘虎狼之师’!
孔家在仙源县有着超然的威望,但也仅仅只是威望罢了,武力从来都不是孔家所擅长。
每一次战乱,孔家都是通过牺牲和逃避,才一直苟活到现在,所谓孔圣后人,不过是徒有其名,虚有其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