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昭与周通合兵一处,与秦国那个杀胚的铁骑僵持,现在谁都不敢做大动作。”
“这个时候,要是梁儿能够及时赶到,以他之前跟擎苍的过节,只要我这边应对得当,我们三方一起联手,必定能够将秦国哪个杀胚,一战擒杀!”
项伯微微皱眉,“大将军是想打擎苍,那就要看小将军的部队,是否能够做到秘密转进,如果他能够瞒过擎苍的铁骑,项昭再用军械粮草做诱饵,引诱擎苍攻击他。”
“到时候,大将军、小将军与项昭三军同时对擎苍展开夹击,他那一万人,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但这一战的关键,还是在于小将军是否能够做到隐秘行进。”
“不错。”项燕沉吟着,突然做了决定,“鸣金收兵,今天不打了,咱们接下来好好合计合计,项伯,你看明日我们把进攻主力,放到北门如何?”
“大将军这是真打算把曲阳跟擎苍全都一口吞了!”项伯瞪大眼睛,察觉到项燕的意图。
“没办法。”项燕抬眼看向曲阳方向,“就这么几天功夫,擎苍让我损失了几十万大军,还逼得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要是不能将他们一战而定,寿春那边,不好交代啊!”
“确实如此,可曲阳城中,王贲太难缠了,他手上还有好几万铁骑,不得不防啊!”
项伯眼中精芒一闪,“不若大将军四门齐攻,让他们顾此失彼,我军倾巢而出,只要破其一处城门,就能拿下王贲!”
“不。”项燕毫不犹豫拒绝项伯这个提议,“那样伤亡太大,而且你得考虑擎苍的铁骑,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我现在就盯着他那一万铁骑打!”
“这样,明日我亲率大军,猛攻西门,将王贲的注意力全拖在西门,你去北门,我给你五万人,全部压上去,不惜代价将北门拿下。”
“我会让项昭加快行军,让他尽快将攻城器械交到你手上,只要你能在半个时辰内拿下北门,到时候就算擎苍的骑兵出现,一切已成定局,他只有被围歼的下场。”
“好,听大将军的。”项伯摩拳擦掌,得令而去。
曲阳城外,再一次响起鸣金声,楚军潮水一般退去,站在城楼上的王贲等人,紧皱眉头,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迷惘。
当晚,天空中是厚重的云层,月亮和星星都没法出现。
楚军大营寂静无声,只有辕门上几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摇晃。
项燕站在军营外一处斜坡顶端,面无表情看着军队悄无声息走出大营。
距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给项伯准备的五万精兵,已经过去一大半,最多一个时辰,五万人就能进入预订攻击位置。
项昭刚刚传来消息,一个时辰后,他的辎重部队将会带着大批攻城器械赶到曲阳城北门下,这让项燕很是高兴。
想着天亮就能够拿下曲阳北门,到时候大军杀入曲阳后的情景,项燕的心情就变好许多,之前因为项城全军覆没的糟糕情绪,也因此被冲散许多。
只要能够拿下曲阳,擎苍那一万人就跟无根之萍,不足为虑,到时候便能够一步步逼擎苍进入他设好的圈套,让他万劫不复!
可就在这时候,曲阳北门方向,发出一声巨响,霎时间打破眼前的寂静。
下一刻,低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响彻整片大地,项燕瞪大眼睛,朝远处牛角号声传来方向看过去。
项燕看的方向,正是项伯所在区域,此刻项伯正在北城门外一片树林中,正指挥着源源不断赶到他麾下的楚军,集结到准备进攻曲阳城的位置。
巨响声出现的时候,项伯座下战马受惊,差点没把他掀下马背。
他能够听得清楚,远处黑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轰鸣声,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听不太真切是什么发出来的。
但是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项伯的眼眶一阵放大,只觉得喉头发干。
楚军将士此刻也显得惶惶不安,黑暗里,未知的事物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尤其这个时代的人都害怕鬼神。
现在远处奔雷一般的声音,让楚军心中都惴惴不安,巨大的危机,犹如巨石一般,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上。
终于,项伯反应过来,发出凄厉的咆哮声:“敌袭,结阵,收缩阵型……”
黑夜里,项伯的咆哮声中,那抑制不住的慌乱,骤然响起,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已经聚拢在他跟前的士卒,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的主将发现了什么,不少人都感觉到心慌意乱,内心里油然而生的危机感,让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轰……”巨响声再度传来,紧接着靠近大营方向,传来恐惧的叫喊声和惨叫声。
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项伯看向火光出现的地方,眼中充满无奈和绝望。
还真让项燕给说着了,可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在最不应该发生的时刻发生,这简直太扯了。
是擎苍的铁骑!项伯心中笃定,大营那边出大事了。
他和项燕的商议是密谋,所以大营中除了他这里的五万人,其他人此刻多半都在睡觉。
凌晨接近天亮的时刻,是人一天当中最困顿,大脑反应最慢的时候,而擎苍的铁骑,偏偏就选择在这种时候发动进攻。
眼下大营中没有人坐镇,项燕亲自在外指挥调拨人马到项伯处,而此刻人马还没调拨完成,擎苍的进攻就来了。
所以大营中根本没有指挥,在这种黑暗的条件下,刚睡醒的士兵,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一旦擎苍的一万铁骑杀入军营,那军营中就算有二十万大军,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军营中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士兵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反抗能力,铁骑能够轻易造成混乱,一旦军营中几十万人陷入混乱中,或者说直接炸营,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擎苍怎么会来得这么快?项伯痛苦闭上眼睛,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营炸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