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
看得出岑挽心情被影响到,沈时瑾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温暖的掌心覆上头顶的刹那,岑挽抬眼朝他看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黑曜地眸子清冷深邃,骨节分明的右手搭在石桌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大抵是因为在安慰她,他精致的轮廓线条格外柔和,衬地他俊美地容颜更加好看。
而他身上穿着黑色运动服。
尽管有些脏了,却不影响他出尘的气质,反而平添一抹烟火气。
见岑挽盯着自己看,沈时瑾揉了揉她的头顶。
刚要开口,岑挽“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沈时瑾疑惑问。
“就觉得你太温柔了,像是把我当小孩子。”
岑挽实话实说。
说完还不忘把他的手从头顶拿开。
“你比我小,我让着你是应该的。再说了,咱俩什么关系?合作关系呢!我能对你恶言相向?”
沈时瑾倒也不意外她会挥开他的手。
而且他也确实把岑挽当小孩子哄。
岑挽被他的话逗笑了,半认真半开玩笑:“你倒是对我恶言相向啊!我看你敢不敢?”
沈时瑾嘴角轻抽,“岑挽,你确定你没有受虐倾向?”
“没有。”
岑挽摊摊手,须臾补充一句:“我有暴力倾向。你要敢背叛我,我可能会嘎了你!”
沈时瑾:“!”
嘎?
他突然想到那天夜里,岑挽碰瓷他时的情形。
明明前一秒还在装晕,后一秒就睁开眼告诉他:你妈要嘎。
那一刻他就在想,这碰瓷精未免也太讨厌了,竟敢诅咒母亲。
谁曾想,小丑竟是他自己。
见沈时瑾一脸沉思地表情,岑挽倏然笑道:“你该不会被我唬住了吧?放心吧沈时瑾,我不会……”
“岑挽,我有时候在想,以前那个爱碰瓷的你究竟是不是你。”
沈时瑾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
岑挽愣了两秒,“怎么会这么认为?”
“感觉吧。”
沈时瑾缄默几秒,“你以前碰瓷过我好几次,气场却不如那天夜里的你。也是从那天夜里开始,我对你很感兴趣。”
因为感兴趣,他才想跟她合作。
因为感兴趣,他才想护着她。
在他看来,岑挽身上有很大的潜力。
感兴趣?
岑挽秀眉微挑,“人这一生感兴趣的事物太多了,你就不怕我给你带来失望?”
不聊天的沈时瑾,温和有礼。
聊天时的沈时瑾,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坦诚相待而产生的魅力。
害,老天还真是眷顾他。
不仅给了他优秀的皮囊,还让他性格如此讨喜。
不像她,从小到大因太优秀被妒恨。
“我为什么要失望呢?”
沈时瑾满目不解,“于我而言,你是合伙人,也是朋友。”
“再者,你性格落落大方,善良懂事,知道的东西也多,不爱玩那些阴谋阳谋,最重要的是,你有一颗赤诚之心。那感觉就像……哪怕几千年过去,你依然赤诚如初。”
沈时瑾清冷的嗓音低沉磁性,话音到了最后,看着岑挽的目光也变得灼热起来。
岑挽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脸颊莫名一热。
正当她琢磨怎么接话时,丛林里传来一阵躁动。
抬眼看去,以小狼崽为首,野猪、狼族、猴族……密密麻麻一大片动物。
每个动物背上都有木柴和干稻草。
沈时瑾震惊的看着眼前场景。
尽管小狼崽临走时说请全组帮忙。
可当他看到几百只动物给他们送棚子的材料,他还是忍不住惊讶。
小狼崽在此时朝他挑挑下巴。
『怎么样?人类,我是不是比你更有用?』
沈时瑾:!!!
小狼崽:『就说让你离我主人远点儿,你偏不听。现在被我这波骚操作吓到了吧?』
“够了!”
沈时瑾听不下去小狼崽自夸。
倒也不是他不愿意承认小狼崽的优秀。
只是……它拉踩的话着实不好听。
“噗。”
岑挽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把东西放下吧,都赶紧回去休息。”
『不!』
小狼崽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岑挽:“?”
小狼崽:『来的路上我们商量过了,我们会帮你把棚子搭好,主人只负责看着就行。』
岑挽嘴角狠狠抽搐,“6!”
小狼崽大手一挥,『伙计们,干活儿吧!』
下一秒,动物们蜂拥而上,按照小狼崽的要求开始搭建棚子。
另一边,荔枝树下。
季宝仪是被饿醒的。
自打中午和岑挽吵过一架后,她便气得不行。
为了让自己不内耗,她强行入睡,结果竟然睡到了天黑。
“许庭钧,你回来了吗?”
帐篷里黑漆漆地,外面也没有灯,季宝仪没敢直接出帐篷。
喊了大概两分钟,听不见任何回应,她眉心轻轻蹙起。
“不是,许庭钧,你该不会没有回来吧?”
半晌,依然没人回答。
季宝仪有些急了,干脆拉开帐篷的门。
探出头便被周围的黑暗吓了一跳。
不是!
怎么这么黑?
岑挽他们呢?
季宝仪顶着满头问号看着四周。
除了用黑暗形容周边,她已经找不到任何措辞。
大概过去三分钟,她终于回过神来,快速地关上帐篷,开始在包里找手电和手机。
可偏偏周围太暗,她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
于是又去翻许庭钧的包。
好在手电放在最上面,打开灯的那一刻,她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岑挽也太过分了!
跑路之前不知道说一声吗?
非得她落单才甘心?
季宝仪越想越难过,眼泪掉的更加汹涌。
“哇呜~岑挽,我恨死你了!”
“许庭钧,你怎么还没有来找我?你不会是把我忘记了吧?”
“许庭钧,我们才是一组!你怎么能抛下我?”
季宝仪边抹眼泪边吐槽。
只有宣泄情绪她才不那么害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累了,索性也不说话了。
她知道,即便她把喉咙叫破也不会有人来找她。
就在她已经彻底放弃挣扎,准备改了明天规划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季宝仪心口猛地收紧,抓着被子的手更加用力。
“许、许庭钧,是你吗?”
她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