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许庭钧满目疑惑地看着她,眼底像是淬了冰。
他的风评被害,全都拜这个女人所赐。
那天结束录制后,他准备去看赵浅,却被季宝仪拉住。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她说:你难道没注意赵浅看沈苑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你自作多情什么?
正因为这句话,他连去看赵浅的勇气都没有。
以至于现在,只要看到赵浅和沈苑的新闻,他心脏揪疼。
而网上磕他和季宝仪的人也很多。
当然,也有骂他不绅士、咸猪手、猥琐男的。
每次看到这些标签,他都觉得压抑。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对赵浅够客气了。
即使那两天睡在一个帐篷,他也没有碰她,是她自己钻进他怀里的。
结果她却对着镜头大剌剌地说:是许庭钧先抱我的。
现在节目录制结束好几天了。
她竟然还跑来探班,并且装作一副他们很亲昵地模样,这是打算黏上他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来探班你呀!”
季宝仪仿佛没有看到许庭钧不高兴,笑着坐到他身边,伸手就挽住了他的胳膊。
许庭钧下意识地抽回手,却被她死命抱紧。
许庭钧彻底恼了,也不在意周围有多少人,大着嗓门吼了一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和你好像不熟吧?你来探班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他把这几天的委屈通通吼了出来,往日地温文尔雅弃之敝履,取而代之地是狰狞、是痛苦、是风评被害后的不甘心。
季宝仪没料到他会发火,足足愣了数十秒,旋即眼泪落了下来。
“对不起啊许哥,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我……”
“你够了!”
许庭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难怪能粉上岑灵溪,合着她和岑灵溪一路货色啊!
都爱装可怜。
季宝仪心里更加委屈了。
她其实想发火,但是她就想逗逗许庭钧。
要知道这几天窝在家里,她可是被老头子训的灰头土脸。
好不容易跑出来,她能不给许庭钧添堵?
毕竟害她挨骂的人可是许庭钧呢!
许庭钧不是想和赵浅在一起吗?
她就要断了他的后路,让他匍匐在她脚下,做条永远只能仰望自己的狗。
当然啦!
断人姻缘固然可恨。
但是赵浅对许庭钧不来电,反而对沈苑有意思。
所以,她不算断人姻缘吧?
“许哥,对不起。我知道那天我不该那样说,我向你道歉。可我是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现在网友都知道你和我睡在了一起,我爸说,如果你不能对我负责,他就要打断我的腿。”
说着,她抹了一把眼泪,看着许庭钧的眼神充满了祈求。
“许哥,你应该也不想我被打断腿吧?所以……你能不能假装我的男朋友呀?我保证,等我爸气消了,咱们就解除男女朋友关系,好不好?”
话音落下,她两行清泪落下,拽住他衣摆的手晃了晃,仿佛一碰就碎地瓷娃娃,叫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心疼。
周围看戏的人也都对季宝仪露出了同情之色。
许庭钧知晓季宝仪诡计多端,所以他压根不信她的话。
他冷冷地扯开季宝仪的手,语气冰冷道:“我对你没有兴趣,将来也不会有兴趣。”
“还有,我再说一遍,那天晚上我没有碰你,是你自己钻进我怀里的,我甚至都没有抱你。”
他说完懒得搭理她,径直地往化妆间走。
季宝仪没想到他这么冥顽不化。
既然软的不行,她来硬的总可以吧?
“许庭钧,你不就是为了赵浅才拒绝我的吗?”
许庭钧脚步顿住,回过头时,面容阴冷可怖。
“你自己内心阴暗,扯别人下水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
季宝仪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赵浅喜欢沈苑,不喜欢你。我来提醒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冤枉我内心阴暗。许庭钧,我给你脸了?”
她向来大小姐做派。
圈里谁不知道?
刚才看着她泫泫欲泣,众人都以为许庭钧是负心汉。
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大小姐的强取豪夺。
啧,真给有钱人丢面,真给女性丢脸。
这种人就该被打入禽兽界。
众人在心里骂归骂,面上却不敢展露。
毕竟周天传媒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他们得罪不起。
“我不需要你给我脸,离我远点儿就行。”
许庭钧无语死了。
沾上季宝仪这坨牛皮糖,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现在都想掘了舒导祖坟。
要不是舒导把他和季宝仪分到一组,他也不至于被季宝仪黏上。
季宝仪更恼了。
刚要说话,周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哇塞,赵浅和沈苑竟然是真的,他们私下竟然约饭了!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天才出院吧?”
有人闻言凑过去,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哪里哪里?”
“户外挑战的剧透里有,还有沈时瑾、岑挽、陆衍。而且沈时瑾全程给岑挽布菜,妥妥地妻奴?”
“不是吧?户外挑战不是郑导的节目吗?他们好像没有参加吧?”
“据说是沈苑的小青梅钟雨在那边录制。而且他们刚才坐在一起吃饭了。”
“啊!这是什么修罗场?也太好磕了吧?”
“沈苑的小青梅也可能是沈时瑾的邻家妹妹,四舍五入就是两对三角恋?”
“你们想象力能不能再丰富一点,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负债么?”
“切~负债就算了,我也有。”
“……”
听着此起彼伏地议论声,许庭钧心里极不是滋味。
而相比他阴霾的心情,季宝仪乐了,嘲讽道:“看吧,我就说赵浅和沈苑郎情妾意,你偏不听?”
“还有,你把岑挽当朋友,岑挽有把你当朋友吗?他们私下聚会都不叫你,而你还上赶着往前凑。啧啧啧,真不要……”
“季宝仪!”
许庭钧双眸犹如淬了毒,眼底猩红充血。
他冷冷地看着季宝仪,语气透着厌恶,“离我远点。”
季宝仪:“???”
不是。
他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
明明岑挽他们都没把他当朋友,他怎么还不跟她走近?
就不能乖乖地做她的狗么?
看着许庭钧忍耐确实到了极限,她决定晚上去酒店找他。
嘿嘿,她就不信死缠烂打,还不能把他拉下神坛。
-
一场聚餐闹到了下午三点。
在座的除了岑挽和沈时瑾吃撑了,其他三人只能吃个半饱。
碍于沈苑的兴致高昂,饭后他又组局唱K。
岑挽和沈时瑾坐一辆车,陆衍充当了沈苑和赵浅的司机。
去城中心的路上,开车的小宋一直往后看。
岑挽捣鼓着包里的瓷瓶。
几次抬眸,恰好和小宋目光对上。
大抵是因为崇拜,每当视线交错,小宋都害羞的移开视线。
她忽然想到第一次见面,小宋对她防备的模样。
正当她笑出声之际,车子忽然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地声响划破天际。
岑挽和沈时瑾身体猛地前倾,继而撞在椅背上。
“沈哥,岑小姐,前面有个老人忽然晕倒了。”
小宋说完拉开车门下车。
岑挽和沈时瑾相互对视一眼,也跟着下车。
前车1.5米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匍匐在地,后背抖动,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是呼吸不上来。
小宋见状赶紧伸手,却被岑挽出声制止:“你先别动他,打急救电话。”
小宋的手僵在半空。
岑挽在老人身边蹲下,指尖摸向老人脖子上的脉搏,旋即抓住他左手腕的脉搏。
确定老人没有太大问题以后,她将老人的身体扶正,低声问:“老人家,你口袋里有药吗?有的话,你点一下头。”
老人此刻闭着眼睛,完全呼吸不上来。
听到她的话,他用尽全身力气点点头。
岑挽赶紧摸他的口袋,把药瓶找出来后,确定是哮喘的药,她按照说明给他喂了一粒。
沈时瑾这时递上了一瓶水。
等老人把药片咽下,她又给老人摸了脉象。
“老人家,如果你信我的话,去医院做个心率筛查。没问题最好,有问题尽早治疗。”
老人家的心率不太齐,可能有心脏类疾病。
而且呼吸道的病症,也有诱发心脏疾病的概率。
老人吃过药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等他能睁开眼,并且有力气的时候,入目便是少女娇美的容颜。
少女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刚成年的样子。
长得十分不错,眼神也很清澈,瞧着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因他已经缓过来的缘故,少女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来。
沈时瑾赶忙上前帮岑挽,将老人扶到人行道旁的长椅上坐下。
老人这时也注意到了沈时瑾。
“你是……沈家的孩子吧?”
沈时瑾愣了两秒,“您是?”
老人微微一笑,“我是你易爷爷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易爷爷?”
沈时瑾没料到竟是熟人,看着他眼神颇为诧异。
易家在他六岁那年就搬离华城,去了A国发展。
这些年两家虽然有生意往来,但都是易叔叔和父亲在联系,易家其他人没有回来过。
易爷爷突然回来,易家人岂不是也回来了?
岑挽在两人认亲的时候便退开了。
易老爷子看出沈时瑾的疑惑,笑道:“我是回来探亲的,阿湛那孩子也跟我一起回来了。”
“那我让我爸联系易湛?”
他没有易湛的号码。
这些年他除了和秦衍走的比较近,其他几家的孩子都没怎么联系。
易家搬迁过早,他和易湛早就没了联系。
易老爷子摆摆手,“不用了。我刚才病发前给阿湛打过电话,他应该快到了。”
易老爷子刚刚说完,易湛就赶到了。
“爷爷,您没事吧?”
易湛容色慌张的冲过来,在老爷子身边蹲下,一双淡蓝色地桃花眼布满担忧。
易老爷子摇摇头,指着沈时瑾笑道:“阿湛,你看这是谁?”
易湛顺着老爷子手指着的方向回头,映入眼中便是沈时瑾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呆愣了两秒,问:“是他救了你?”
易老爷子摇头,“不,是他女朋友。”
忽然被cue沈时瑾女朋友的岑挽:“我不是他女……”
“易爷爷,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沈时瑾看得出易湛不大想和自己说话,索性也不想解释了。
易湛知晓沈时瑾秉性。
大抵是察觉出自己的冷淡疏离,不会自讨没趣。
但两人毕竟是世交,以前又是好朋友。
即便他怨恨沈时瑾多年不联系他,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好久不见啊,阿瑾。”
说着,他又看了眼岑挽,礼貌笑道:“女朋友很漂亮,谢谢你女朋友救了我爷爷。”
“嗯。”
沈时瑾回握后便抽回手,带着岑挽便上了车。
岑挽能感觉到两人磁场不合。
特别是沈时瑾带着她上车后,她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如坠冰窖,冰冷彻骨。
啧,看来有奸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