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女笑靥如花的俏丽容颜,沈时瑾喉结滚动了几下,下意识问道:“你和易湛……?”
岑挽看得出沈时瑾情绪有所波动,眼眸轻轻眨巴了两下,恶趣味道:“我和他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她瞥了眼化妆镜前的钟雨。
钟雨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见岑挽忽然偏头看来,她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立刻移开目光。
下一秒,她又觉得此举不妥,抬眸迎上岑挽的视线。
两人目光交汇地刹那,一股浓浓地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岑挽淡淡地收回视线,继而看向沈时瑾。
沈时瑾一直在观察岑挽的神色。
知晓岑挽在同他打趣,他微笑道:“我什么都没想。”
“是吗?”岑挽眉梢微扬几分。
沈时瑾微微颔首,“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如果一定要让我解释的话,我就是怕易湛说话伤到你。”
即使化妆间里还有其他人,但他和岑挽坦坦荡荡,没有什么是工作人员不能听的。
岑挽没想到沈时瑾这般坦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反观局外人。
听闻沈时瑾的话后,只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诡异。
那感觉就好像……岑挽雄性激素过高,像个粗犷的大老爷们,沈时瑾则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以至于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再怎么浓烈,也抵挡不住雌雄莫辨的反差感。
“岑挽,该换戏服了哦!”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周雨毅然决然的选择破坏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
“来了。”
岑挽应了一声,便从沈时瑾身边走过。
只不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用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晚上我请你吃饭,和你详细聊聊。”
话音落下,岑挽已经从他身边走过,空气里只留下她身上的淡淡馨香。
“沈哥,你也得换戏服了。”
岑挽一走,小宋赶紧提醒沈时瑾。
沈时瑾神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去了衣帽间选戏服。
另一边,华城市医院。
易湛从影视城离开后,便去医院陪着易老爷子。
易老爷子知晓他今天去找了岑挽。
见他表情沮丧的回来,以为他无功而返,笑着安慰:“阿湛,人各有命。岑小姐若是不愿意出手就算了,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发病就发病吧,不碍事的。”
易湛正琢磨着怎么和沈时瑾取得联系,忽然被打断思绪,他无奈一笑。
“爷爷,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是愁给岑挽多少诊金,你别误会。”
“诊金啊……看心意吧。”
易老爷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知晓岑挽愿意松口,他打心眼里高兴。
“心意这俩字说着容易,做起来挺难。”易湛苦笑道。
“那你说怎么办吧?”
易老爷子打起了直球。
易湛:“……”
我要知道怎么做,我能这么愁?
易老爷子是看着易湛长大的。
见他这副愁容,便知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说说吧,那小丫头给你出了什么难题,能把你难成这样?”
“没出难题,就是我想报答她。”易湛一本正经的胡诌。
他可不敢同老爷子提及沈时瑾。
这才好不容易消停半天,他怕老爷子又八卦。
易老爷子笑呵呵地摇摇头,“阿湛,你对爷爷说谎。”
“没有。”易湛毫不犹豫地否认。
“哟哟哟,还说没有!你耳根子都红了。”
易湛:“……”
您老人家是懂得察言观色的!
易老爷子见他不说话了,眼底地笑意更加浓烈。
“让我来猜猜吧。岑挽肯定提及沈时瑾了吧?要不然你不会这么纠结。”
“爷爷,你能不能不要猜这么准?”易湛无语死了。
“我倒是想不猜这么准,可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我,你放不下呀。”
易老爷子笑呵呵道:“阿湛,爷爷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重感情,也知道你拉不下脸面去跟沈时瑾道歉。”
“可是阿湛,你不应该把你父亲犯的错归咎到沈时瑾身上,他当年也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你恨你父亲,所以这些年你变着花样折磨自己。可是人要往前看,属于你的东西,你不应该拱手让人。”
易老爷子地声音落下,易湛地眼睛红了。
这些话,他不是没有跟自己说过。
可他心里过不去啊。
若当年父亲不选择救沈时瑾,母亲不会因此失望。
父亲也不会在酒后和家里保姆混到一起。
最可笑的是,后来父亲对保姆动心了,并且在外组建新的小家,抛弃了他的母亲。
看着易湛眼尾泛红,易老爷子心里也不好受。
“阿湛,你作为家中次子。无论是经商头脑,亦或者是聪明才智都远居你哥之上,爷爷真心希望你能接手家族企业,而非浑浑噩噩过一生。”
“你也知道你哥一直有个画家梦。这些年,因为你母亲身体不好,他不得不放弃梦想,学着打理家族企业。”
“你哥好不容易熬出头,你父亲那个不争气地又想把私生子弄进公司实习。若是私生子进入公司,声望比你哥高。你觉得你哥最终能得到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易老爷子停顿了几秒,继而道:“前两天你哥打电话说,你嫂子怀三胎了。他想多点时间陪你嫂子,让我劝劝你接手公司,免得公司落到私生子手里。”
该说的话,老爷子也都说了。
接下来怎么选择看易湛自己。
关于家里的情况,易湛一直都知道。
当年研究生毕业之后,他去了对家公司实习。
尽管从基层做起,他能力却很强,一年不到便坐到执行总裁的位子。
后来因为他身份特殊,他并没有在这家公司待太久,故而跳槽去了投行。
若说阅历,他不比谁差。
若说职位,他每份工作都从底层做起,很快就升职。
只不过他每份工作都没有做太久。
这次陪着老爷子回来探亲,就是因为他失业了。
老爷子说他浑浑噩噩过一生。
他没这么想。
按照他手里的本钱,他完全可以自立门户。
他之所以不这么做,就是想让父亲看到他的优秀永远不会为易家所用。
“爷爷,这些年我很感谢你无条件地站在我母亲这边,我也很感谢您一直没有放弃过我。可是爷爷,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但是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没有办法现在就给爷爷承诺。
未来还长,他不可能一辈子退缩。
他需要时间去沉淀。
也需要时间去掩人耳目,让私生子认为他不在意家族企业。
只有这样他才能给私生子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