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宴笑了笑,从热气腾腾的木桶中,夹了一筷子糙米吹了吹,“来草儿,帮四哥尝尝熟了没有?”
草儿张开嘴“啊呜”一口吞了进去,含糊不清,“好香呀!四哥熟了!”
“不是四哥熟了,是糙米熟了,你这个小馋猫!”瑾宴点了点草儿的小鼻子!
垫着布把木桶从锅里拎出来,怕饭凉了又拿陶盆把木桶盖上,将锅里的剩下的热水舀到洗手的陶盆里,用抹布把锅里的水渍擦干,往锅里倒上一点点的菜籽油。
“草儿,加点火!”
“好,四哥,”草儿抓起一把秸秆塞到灶堂里。
瑾宴看锅里的油热了,先将肥肉倒进锅里煸炒一会;等肥肉微微变成金黄色,洒上一点盐再将瘦肉放进去煸炒;放入葱花翻炒几下,最后再放入切好的白萝卜块,加一瓢水,放入酱油,再放一点盐,盖上锅盖!草儿咽了咽口水!
“草儿,四哥来烧火,你去院子里玩去吧!”
“四哥,我不想玩,我要去门口等着娘她们。”
瑾宴笑笑,看着灶堂里的燃烧的火,思考起来,自己现在毕竟穿成了男儿身,再同姐姐们住一个屋也不太方便,等蔡二娘回来和她提一下,西屋空着大半,找人盘上一盘炕就可以住人了!
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姐姐们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大姐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还一天到晚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嫁妆也得备下了,自己既然穿到了这里,有缘成为她们的亲人,那就得负起养家的责任,可是……去哪儿挣点钱呢?
瑾宴嘴里叼着根秸秆,眉头紧锁着。
“四哥,娘和姐姐回来了,”草儿欢快道。
瑾宴忙又往灶里加了一把秸秆。
“这做的是什么呀?老四,怎么这么香呀!”瑾蔓吸了鼻子。
“肉,四哥做了肉,还有糙米饭,”没等瑾宴回答,草儿抢着回答道,瑾蔓的眼睛一下亮了。
“四儿,你从哪里弄的钱买的肉?”蔡二娘口气生硬,带着责备的眼神的盯着瑾宴。
瑾宴感觉她不像在看自己的儿子,倒像是在看贼。
瑾宴瞳色瞬间冷了下去,他最讨厌的就别人冤枉他!把怀里的钱“啪”放到蔡二娘手里,“大伯上午来过了,说二伯赔给咱们家一两半的银子,他自己又给了五百文钱让我好好养伤。除去二十文的买肉钱,剩下的都在这里了!你点点,”说完转身就走。
他有点想不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买了一块肉,蔡二娘至于把他当作贼一样的审问吗?
忽然感觉衣服下摆被人拉住了,他眉眼间尽是冰冷的扭过头,发现蔡二娘正拉着他的下摆。蔡二娘看着瑾宴瞬间变冷的脸,心里也是一慌,她突然觉的也许自己不该那么说话,可她穷怕了!又怕儿子不学好!才会口无遮拦!自从这次受伤四儿醒来后,一下子感觉懂事了好多,虽然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对家人的好是肉眼可见的!也许自己不该再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四儿,你马上就十六了,也是个大人了。身上怎么能没有钱傍身呢?娘把这一两收起来,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蔡二娘小心翼翼的把钱放到瑾宴手里,抬腿进了里屋。
瑾宴心里犯嘀咕,“这还是蔡二娘吗?她是不是也被穿了?”
炕上摆着个正方形炕桌,上面放着一大盘的白萝卜炖肉,六碗糙米饭!
蔡二娘看着桌上的饭菜,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这一顿连肉带糙米得花多少钱呀?想到瑾宴的黑脸勉强笑了笑,“吃饭吧!”
草儿立马夹了一块大肥肉放进嘴里,瑾宴看大家都吃的好香!暗自安慰自己,哎,算了,自己受点委屈就受点吧,起码姐姐们和草儿吃到肉了!
草儿看着光秃秃的盘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嗝。蔡二娘横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像什么话。”
瑾宴赶快给草儿解围,“我想搬到西屋去睡!”
“四儿,你说什么?西屋什么也没有你怎么睡呀!”蔡二娘纳闷道。
“我马上就十六了,不能总同姐姐们睡一屋!我见西屋空了大半,请人盘上土炕就能睡了。”
蔡二娘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感觉瑾宴说的也对,“好吧,娘回头去隔壁找你朱叔让他来给你盘炕。”
次日,隔壁的朱三早早就过来了,他先是去西屋看了一下。
“瑾宴,你这西屋没有烟道呀?”
“朱叔,那怎么弄呢?”
“只能从外墙边上垒一个烟道,对了,我看你家也没有炕板,我家上次做多了,你先拿来用吧,等以后你做了再还我就成!”
“那就多谢朱叔了!”
历时三天,西屋的炕终于盘好了,靠近堂屋北面垒了一个灶,瑾宴对这个灶别提多满意了,这回再做饭,菜和饭就可以一块出了!省的每次做好了饭,还得把饭端出来再做菜,真是费时又费力。
他在古代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这回可以脱了衣服洗澡了,他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都是穿着衣服草草的擦一下。现在只等炕干透了,买上一张炕席和一个铁锅就齐活了!听朱三说,村里人买东西都是去二十里外的双喜镇,村东头每两天有一辆去镇上的牛车,一人两文钱!
话说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穿到了什么朝代?只知道是古代,感觉有点唐朝的样子,他也试着问过蔡二娘,可蔡二娘并不知道,也许对于村里的人来说,根本不会去关心什么朝代年号的,对于他们来说吃饱饭才是人生大事!谁当皇帝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瑾宴打算明天去镇上一趟,一来买东西,二来弄清楚这是哪个朝代?三嘛找找赚钱的门路。
他上大学时也曾经拜读过,那么一两本的穿越小说,主角不是做肥皂发财致富了,就是有什么金手指,肥皂他不会做,金手指目前也没发现!卖苦力,他看看胳膊上的二两肉果断放弃!
“四哥,咱们去地里抓蚂蚱去吧!”草儿看着小板凳上的瑾宴!
瑾宴站起身,“好呀,走草儿带四哥去咱们家的地里看看,顺便抓几个大蚂蚱!”
“快走,四哥,”
“草儿等四哥一下,”瑾宴从屋里端了盆水出来,放在窗台下,把头上的布条取下来,等水面平静了上前照了照头上的伤,只见左边头顶处明晃晃的一个核桃大的洞,已经开始结疤了,瑾宴倒吸了口凉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头上的伤,奶奶的,原来这么大个洞,才赔了一两半的银子,真是便宜他们了!等以后有机会非得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走吧,草儿。”
“四哥,你的布条还没裹呢?”
“不裹它了,不裹好的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