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金灿灿的谷田,沉沉的谷穗弯着谦虚的腰。
他此刻好像能体会到,农民伯伯心里的那种骄傲。
这么多的谷子割完了怎么往回拉,他没在家里看见过车之类的东西,不知道以往是怎么弄的?
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搞个车来,这种时候,蔡二娘这个主力又受伤了。
他对农事只知道那么一点皮毛,如果不提前准备好,恐怕到时候会手忙脚乱。
瑾宴慢悠悠的渡回了家,进了堂屋。瑾薇正低头擦拭着灶台。
“大姐,往年谷子都是怎么弄回家里的?”
“往年谷子先割完,然后背到后面的场院,等别人家不忙时,再借别人的推车把剩下的谷子拉回来。咱家每年都是村里垫底收粮的人家,有时候运气不好,碰上下雨天还得重新晒。”
“大姐,怎么不借牛车呢?”
“村里的牛一共就那么两头,一头是村长家的。一头是有望叔家的,有望叔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秋忙的时候很少往外借,就是往外借也是要收钱的,有时候还轮不到?”
“大姐,村里的小推车从哪里买的?”
“我的傻弟弟,不是买的,都是村南的刘木匠做的,送点木头再给点工钱就行。”
“哦,知道了,我去问问。”
“瑾宴,莲儿着急去割草,把镰刀给你放了窗台上了。”
“知道了,大姐。”
瑾宴盯着窗台上的镰刀,总算知道自己找不到的原因了。原来,自己把它当成大号的马蹄铁了。自己这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上哪儿有这么大的马蹄铁。这不得童话故事里的巨马才能用?他对自己也是无语了。=_=
瑾宴推开朱三家的栅栏门:“朱三叔?”
朱三从菜园子里站起身:“瑾宴来了,快进屋。”
“不了,我还有事,朱三叔,麻烦你给磨磨这几把镰刀。”瑾宴把镰刀放在地下。
“好,我拔完菜就给你磨。”朱三抖了抖手上的泥土。
“多谢朱三叔了,我先走了。”
朱三扫了眼地上的镰刀,弯下腰接着拔菜。
“谁呀?”朱牛氏好奇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瑾宴,让我帮忙给磨磨镰刀。”
“当家的,瑾宴这……”
朱三冲着朱牛氏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西墙。
朱牛氏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朱三抱着菜进了堂屋。朱牛氏立马跟了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当家的,瑾宴这孩子不能再跟他打交道了。你忘了昨天他把白六万打了一顿了。”
朱三横了她一眼:“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虽然瑾宴的性子比他老子狠了点,但是这娃该出手时出手就出手,是个爷们。这娃以后绝对差不了,咱们以后更得好好和他处,等青云回来了让他们哥俩多相处。咱俩就青云这么一个孩子,有瑾宴这么个狠角色做他的兄弟,等咱俩百年以后也能放心点。”
朱牛氏低头道:“都听当家的,为了青云。”
瑾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纠结不已,自己也是有五十多两银子的人了。要不要买头牲口回来,可买了牲口铺子就租不成了。
古代的牲口可是贵得很,好像在哪里看过,古代的牲口是不能随意宰杀的,除非病的不能干活了,那也得先去县衙报备一下才能杀。
这样看来还是算了吧!如果现在买了牲口,岂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还是现实点吧,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还是先做个小推车,等以后挣了钱再买牲口吧!
不就是秋收吗?能用多难。
打对面过来一个八九岁小姑娘,瑾宴忙上前拦住:“小妹妹,请问刘木匠家怎么走?”
小姑娘指了指前面的院子,手抖个不停。
“谢谢,”瑾宴不解的看了眼小姑娘。
小姑娘仓皇逃离,几息间就没了踪影。
瑾宴困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头顶上也没长角呀?她为什么这么怕我,我有这么可怕吗?
看着前面厚实的木街门,瑾宴不禁感慨,真不愧是木匠,瞧瞧人家的街门多结实。
他抬手敲了敲门,过了片刻,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打开了门:“瑾宴,你有什么事?”
“我找刘叔做个推车。”
“进来吧,”
瑾宴随着少年走进院子,院里靠墙的位置散落着一堆原木。一些各式各样的家具工具堆在地上,到处都是木屑。
“爹,有人找。”少年不耐烦的冲着里屋喊了一嗓子。
“刘生,你爹耳朵又不聋,这么大声做什么?”刘广义瞪了刘生一眼,转头笑眯眯道:“瑾宴来了?想做什么?和叔说,叔一定给你整的漂漂亮亮的。”
“刘叔,这不是秋收快到了吗?我想做个推车。不知需要些什么?几天能做好?”
“什么都不需要?别人或许得交木料和工钱。但瑾宴你,只需交三百文工钱就行,三天后来取。”
瑾宴愣怔了一下:“如此就多谢刘叔了。”
他数了三百文钱放到刘广义手里:“劳烦刘叔了,我先走了。”
“好,以后常来玩啊。”刘广义笑道。
刘生关上大门,看着眼掂着铜钱的刘广义。
“啧啧啧,瞧瞧那亲热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瑾宴是你的亲儿子呢?”刘生撇了撇嘴。
“你这小瘪犊子,知道什么?瑾宴昨天把你爹的仇人白六万打了。老子高兴,不就点木料吗?不要就不要了。要是赶明你帮老子报了仇,老子给你洗脚都行。”
瑾宴疑惑的往家里走去,这个刘木匠的态度有点太热情了吧,真奇怪。
他刚进了院子,草儿一下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抬头道:“四哥,你去哪儿了?”
“四哥去刘木匠家了,草儿,麝兔子羊都喂过了吗?”
“喂过了,那只麝可胆小了,总往墙角钻。二姐说它是一个小姑娘。”
瑾宴笑了笑:“是吗,草儿一定要照顾好它。慢慢的它就会和草儿成为好朋友。”草儿拍着小胸脯:“四哥,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小麝。”
瑾宴弯腰摸了摸她的小辫子,
“四哥,你去刘叔家干嘛?”
“四哥给咱们家做一小推车,”
“真的吗?草儿要坐车车。”草儿兴奋道。
“当然是真的,等车做好了,先让咱们草儿第一个坐。”
“四哥最好了,”草儿高兴的蹦了起来。
他笑着走进堂屋,顿了一下,转身进了东屋。蔡二娘正靠在墙边纳着鞋底,那尺寸一看就知道是在给他纳。他心里微微不适。
“ 别做这些了,你现在要多休息,”他一把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