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刚吃过早饭。瑾宴坐在温暖的炕上动也不想动,舒服的眯起了眼。
草儿拎着一个筐跑过来,“四哥,咱们去采蘑菇吧!”
瑾宴睁开了一只眼,他是真的不想去,炕上太暖和了,他想睡个回笼觉,“额,草儿,叫姐姐们带你吧,四哥怕找不到。”
“哎,四哥不记得以前的事太可怜了,连蘑菇都不会采了。”
瑾宴嘴角一抽。
长留村往东边林子去的土路上,瑾宴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草儿,最后面的瑾莲挎着一个筐。
瑾宴瞟了眼后面的草儿,这个小祖宗,自己是真的拗不过她呀!
“二姐,什么样的地方有蘑菇?”
“四弟,颜色发深的树底下一般都有。到时候你看我怎么找,看看你就会了。”
“二姐,用得着拿袋子吗?”
“当然用了,去年咱们采了两袋子呢?”瑾莲看了眼前面的树林。
瑾宴好奇的跟在瑾莲身后,眼前的树林,树影交错,寂静无声。
“四弟,你看这里有一片,”瑾莲指着前面的地方。
瑾宴除了看见几个小土包和几根草,其它什么也没看见?
“哪里呢?二姐,我怎么没看见,”
瑾莲上前扒开小土包,一个小孩拳头大的褐色蘑菇露出了头,
瑾宴惊奇的看着,只见瑾莲把土包扒完,又去扒树底下的裂纹。不多时就采了半筐蘑菇。
瑾宴拿起一个蘑菇仔细的端详着,红褐色的蘑菇头,洁白的伞柄又粗又长。“二姐,这个蘑菇叫什么呀?”
“人们叫它猴头蘑菇。天越冷越爱往地下钻,每年都能从秋天采到地冻时。”
“二姐,你看着点草儿,我去那边看看。”
“四弟,你不要走的太远了。”
“知道了,二姐。”
瑾宴走了一会儿,连一个也没采到。
他气馁的踢了一脚地上的腐叶,瞬间一个蘑菇露了出来。
他急忙蹲下身去,把高过地面腐叶扒拉开,一大片蘑菇露了出来,仿佛一群小白羊,密密的挤在一起。
他拿过袋子开始采了起来,没一会就采了半袋子。
中午时分,瑾宴扛着一袋子蘑菇,后面跟着草儿,最后面的瑾莲挎着一筐满满的蘑菇。
推开栅栏门,瑾宴放下蘑菇,立马冲进堂屋舀了一大瓢水喝了起来。放了瓢,他抬脚进了西屋,躺在炕上动也不想动,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他从炕上拉起来。没一会儿,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瑾莲和草儿把一些大的蘑菇挑出来,剩下的蘑菇倒在筛子里,均匀的摊开,放在院子里晒了起来。
瑾莲把挑出来的大蘑菇,用刀子把带土的根部切了下去。
清洗干净,放在灶台上。
瑾宴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像肉又不像肉。
草儿上前夹住他的鼻子,“懒四哥,起来吃饭了。”
瑾宴把胳膊放在额头上,过了几息,他坐起身来。
点了点草儿的小鼻子,“草儿,四哥哪里懒了。”
他牵着草儿走进东屋,炕上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盘炒蘑菇,一盘酸萝卜,六碗大米饭。
他手下一用力把草儿拎到炕上,他坐在炕沿边,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蘑菇。
蘑菇被切成了薄薄的片,上面裹着一层酱汁,放入口中,劲道弹牙,他头一次吃到这样口感的蘑菇。有点像肉,又不太像。
吃过饭,他坐在窗台前的小板凳上,看着草儿和饺子玩耍。
饺子完全把草儿当成了最重要的人,一天到晚围在草儿身边。胖墩墩的身子一颠一颠的跟在草儿身后,小尾巴圈成了一个圈。
时光如水,转眼半月已过。
自从瑾宴去过赵家村,并和赵福约定一车给一两银子,七天送一次甜菜后。
就拉了一车甜菜回了家,开始了繁复的制糖。现在除了条形的糖。他又制作了一种圆糖,只需要准备一块干净的木板,铺上一层面粉,把熬好糖稀一滴一滴的滴在上面,干了以后就成了圆圆的糖。
制好糖后,他又去镇上摆了几天摊,感觉摆摊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
于是,他开始穿行在双喜镇里各种店里,向那些掌柜推销自己的糖,渐渐地,他做的糖在双喜镇已经小有名气。
瑾宴现在很忙,姐姐们同样也忙,甚至忙的连中秋节也忘记了。
赵福上一次送甜圆时,他告诉赵福以后每次送两车。
这日一大早,瑾宴担着一担糖,到镇北街一大户人家去送糖。
这户人家的管家,于三天前找他定好了糖,因为是老爷唯一的独子成亲,所以糖订了一担。
他放下担着担子,看着眼前的深宅大院,黑色的匾额上写着江宅。上前敲了敲深褐色大门,一个奴仆打开侧门冲他招了招手。
他担起担子走了过去,仆从告诉他从这里进去,把糖担到厨房,自会有人告诉他放到哪里?
瑾宴边走,边觉的无奈,他不配走大门吗?为什么让他从侧门进来。
带着满心的不忿他担着担子往前走,里面远比他旅游时,所见过的那些影视城要繁华的多。问过一个奴仆才找到厨房。
厨房的管事,让他把糖倒在一个大箱子里,然后带他去账房结了钱。
他把银子揣进怀里,担着空担子往外走,谁知自己竟然迷路了,在里面转了一个小时也没转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饭的时间到了,他竟连一个奴仆也没碰到。
他急得满头大汗,突然停下脚步,不由地骂自己,“瑾宴你是不是傻呀?找不到路就不要找了吗?坐在这里等着别人经过不香吗?”他说完一屁股坐在假山下,等着有奴仆经过。
“噗呲”一声,一阵笑声传来,瑾宴立马站起身往声音处看去。
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我头一次看见自己骂自己的人,这位小哥真是有趣!”
瑾宴脸色不悦,“你躲在背后视人,岂是君子所为?”
男人摆了摆手,“小哥莫要误会,我在假山处乘凉,忽然听到小哥自言自语。并非有心而为。”
瑾宴看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于是担起起担子,“你可知道大门往哪边走?”
男人指了指正前方,“从那里直走然后左拐看到一座凉亭再往右拐然后……”
“停,”瑾宴出声喊住了他,“这么复杂还是你在前面带路吧,要不今日我怕是出不了这江宅了。”
男人微微一笑,“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