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瑾宴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那么多的债压在身上,他现在是一会都不敢多睡了。
他先是来到圈牛的院落,与刁家兄弟一起把牛赶到城外的庄子上。
然后吩咐老农杀两只鸡,前庄主早就派了人来,告知了他们这些佃户,庄子卖给了瑾宴。
老农让自己的老伴拿出看家的本事,张罗了一大桌地道的农家菜。
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他实在不想再换庄子了,可不得铆足了劲巴结新庄主。刁家兄弟吃的连连点头,不出所料的喝高了。
次日清晨,刁家兄弟告别瑾宴,说他们要回边境了,让瑾宴有时间去找他们。
瑾宴看着他们有感而发,“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惹的刁山擦起了眼角。
送走刁家兄弟,瑾宴让老农把所有佃户叫到房前的空地上开会。
瑾宴看着这些人,“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从今往后,这个庄子就是我的了。你们中想离开的,赶快去收拾行李走吧。不想离开的,就好好的干活,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出生农家,知道农家不易,正因为不易,所以更应该勤劳。要是让我知道谁偷奸耍滑,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丢了农人两个字的脸。好了,现在想走的站到右边,不想走的站到左边,以我为分界线。”
瑾宴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一户人家站到右边,又一户站到右边,左边最后只剩下老农,老农的老伴和两个儿子。
“很好,那你们收拾东西走吧,”瑾宴一挥手。
几户人家往茅草房走去。
瑾宴看着老农一家,“老伯你贵姓?”
“东家,老汉牛根,这是我的老伴王花,我的大儿子牛林,二儿子牛田。”老农聪明的把家里人介绍了一遍。
瑾宴并不讨厌聪明人,起码和聪明人相处很舒服,当然那些耍小聪明的就另当别论了。
“牛老伯,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个庄子的副主管,庄子上以后除了主管就属你最大,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牛根颤抖着手,谁能想到自己当了一辈子佃户,老了老了还能当个管人的。
他激动的上前道,“不知东家有何吩咐?”
“牛老伯,这八头牛,我就托付给你了,还有就是,那些走的人,你们父子三人留心点,别让他们把咱们庄上的东西顺走,他们的东西我不要,我的东西他们也别想拿。”
牛根拍着自己的胸膛道,“东家放心,庄上的一根草他们也别想拿走。”
瑾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拜托你了牛老伯,昨天的饭菜你费心了,这一两银子你拿着。”
牛根看着手里的银子恨不能立马给瑾宴磕一个。
瑾宴安顿好庄里的事,骑着红枣就往赵家村赶。
从府城到赵家村的路他还是第一次走,路上他停下来问了好几次路人,才找到了距离府城二十多里的赵家村。
赵福看见他高兴的好比过年,“后生,你来了?”
“大爷,您家里还有多少甜圆?”
“后生,窖里还有个一千斤,过完年的时候老汉买了三亩地,加上先前的地,一共六亩地,除了一亩种了谷子,剩下的五亩老汉都种了甜圆,要不是后生你,老汉就是下辈子也买不起地。”
“大爷,这是你努力的成果,对了大爷,你们村今年一共种了多少亩甜圆?”
“去年卖给你甜圆的人家,今年多种几亩,也有个别的人家也跟着种了,估计得有六七十亩吧?”
“大爷,这甜圆去年一亩产了多少?”
“别人不知道,老汉种的去年是亩产是五千斤。”
瑾宴心中有数了。
“大爷,我在府城开了一家铺子,叫“福缘斋”,过几天你把甜圆送到府城,还是按一千斤一两。”
“好,好,你放心后生。”
瑾宴走出赵福家,院子外围了一圈的人,贪婪的盯着红枣,红枣被吓的瑟瑟发抖,冲着他叫,前面站着几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手里握着土坷垃。
瑾宴摸了摸红枣头安抚着它,红枣拿头顶着瑾宴,仿佛在说快点走呀。
瑾宴刚一跨上马背,红枣立马狂奔。红枣刚一开跑,那些土坷垃就扔了过来,瑾宴气的火冒三丈,真想去教训教训那些熊孩子。可红枣跑的太快,转眼就看不到那些讨厌的孩子。
“老福头,那个骑马的年轻人是谁呀?”一个好事者问。
赵福背着手,“远方的亲戚。”
瑾宴回到府城把红枣交给小二,又给了小二一两银子让他好好照顾红枣。
他自己来到店铺,看着空荡荡的店铺,他不禁想到了姐姐们,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忙的过来呢?
早上的朝阳照在李二身上,他哼着小曲踱着步子往牙行走,脑海中还在回味昨晚海棠院里的小翠……
突然,他看到了站在牙行门口那个挺立的身影。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前几天和他买铺子的那位爷。
“公子,您早,”
“早,”
李二打开牙行的大门把瑾宴让了进去,亲自给瑾宴上了茶。
“不知,公子今日来……”
“我想买两个人。”瑾宴喝了口茶。
“公子要买来干什么?小人好给公子介绍介绍。”
“买两个忠厚老实的,年龄大于二十但不能超过四十岁,男女都可。”
“那公子是买活契还是死契呢?”
“死契,活契以后麻烦。对了,女子过了十八得交罚银,算了,还是买两个年纪小点的吧。”
“公子这条律法不包括奴籍的女子,您稍后,我叫她们来见你。”李二抬脚往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领着十个人走了过来,五男五女,岁数有大有小了。
李二让他们站成一排。
“公子,您上眼。”
瑾宴站起身来,从所有人身前走过,“我家是农户,买你们回去是去干农活。干不了的往后退一步。”
几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前面还剩下四个人,两男两女,两个男的看着三十多岁,两个女的一个二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多岁。
“好,就他们四个吧,”瑾宴重新坐到椅子上。
李二乐的呲着个大牙,“公子一共四十两,您给三十九两得了。”
瑾宴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李二。
李二把四人的卖身契递给瑾宴,“公子,这是他们的卖身契您收好,他们要是敢逃,打死不论。”
瑾宴领着四人出了牙行,要是让三姐知道自己花了四十两买了几个人,他都不敢想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