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伍看见他明显一愣,“瑾宴你怎么在这?”
“林伍,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接卓儿,”
“林伍,你说接就接,林卓被后娘蹉跎时,你在哪里?林卓无家可归时,你又在哪里?林卓无家可归时,是林幽收留了她,让她吃饱吃暖,你不但不感谢人家,反过来还恩将仇报跑到人家店里浑闹,你还要脸吗?”瑾宴怒目而视。
林伍低着头沉默半响,“我会给林幽钱的,但林卓是我女儿,必须跟我回去。”
“你说的轻巧,林卓愿意跟你回去吗?”
“她是老子的种,不愿意也得愿意,”林伍伸手推了一把瑾宴,抬脚就往店里走去。
瑾宴身子一闪,抓住他的手猛的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老子了,”
瑾宴翻了个白眼,“谁叫你往里闯的。”
“瑾宴去你祖宗的,关你什么事,你管个屁嫌事?”
“这闲事我管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伍揉着屁股站起身来,“瑾宴你脑子进水了,连扫把星的闲事都敢管,你的死期不远了。”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瑾宴冷冷的看着他。
“呸,”林伍吐了一口唾沫,揉着屁股离开了。
林括从门后跑了出来,满脸崇拜的看着他,“瑾宴哥,你好厉害。”
瑾宴勾唇一笑,“一般般啦。”
门后的人扫了一眼他灿烂的笑,转身进了后院。
过了一会儿,瑾宴走进了那间曾来过的蘑菇房,里面似乎没什么变化,一切都是老样子。
可惜,俩人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
曾经那个他怎么也看不够的人儿,早已成为别人的了……
她的那个他出门去了吗?为何今天没看见他?
他想确认一下,又不敢。
瑾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想把她深深的刻到脑海里。
直到她浇完了所有的枯木桩。
她对他视若无睹,浇完水放下工具,与他擦身而过,径直往门外走去。
瑾宴紧了紧手,想伸手抓住她……
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了资格。
他伤心欲绝又委屈兮兮,活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他走出蘑菇房……
“瑾宴哥,我爹不会再来了吧?”林卓见他出来忙惴惴不安的问。
“说不好,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还会来。”
林卓情绪低落道,“难道我只能跟他回去吗?”
瑾宴沉思片刻,“你不想回去,当下只有两种法子?”
林卓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一、卖身为奴,一旦签下卖身契,你就从良民掉到了奴籍,你爹想带你回去也是枉然;二、就是逃到别的地方,你爹找不到你,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是我当下能想到的所有法子了,”瑾宴突然话锋一转,“还有一种,也是最不可能的,就是你同他好好讲,让他同意你留在这里,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几乎不可能。”
几人沉默不语,过了半晌。
“林卓你好好想一下,你爹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瑾宴扫了林幽一眼,转身出了铺子。
次日一早,他早早吃过早饭,就骑着红枣跑去东街。
一连三日,林伍都没有再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瑾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心里把林伍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在靠近书院的北街,问了个中等大小的铺面,后院还带着几间库房。
他偷偷的交给房东一半的房租,又带着林括看了店面见了房东,他让林括无论用什么方法赶快劝林幽尽快搬过来。
他自嘲自己真是自作多情的可笑,人家林幽都有另一半了,自己还是如此放不下。
不知林括用了什么办法,林幽的蘑菇铺搬到了书院附近。
没过几天,林幽原先在东街租过的小铺走水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事情发生在快天亮时,所幸并无人受伤,只是房子烧去了大半,房主哭天抹泪。
瑾宴知道消息后一阵后怕,越想越气愤,连着几日都夜不能寐。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恩将仇报的畜生。
夜幕下的长留村寂静无声,偶尔传来一两声的狗吠声。
林伍搂着米氏睡的正香,梦里的他仿佛看见林卓灰头土脸的跑回了家,跪在他的面前求他原谅,他心里暗自得意。
瑾宴偷偷潜进林伍家,一身夜行衣的他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他看了眼炕上襁褓里的婴儿,终是于心不忍,收回了手里的火折子。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呼噜震天的林伍,把一块浸过麻醉撒的布捂在他身旁的妇人嘴上。
过了几息,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刀锋划过林伍的脖子,疼痛使睡梦中的林伍挣扎着醒了过来。
他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一抹脖子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见了满手的鲜血。
他浑身颤抖,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刀紧紧的贴着他大动脉,他惊恐不已道,“大侠饶命,炕洞里有银子都给大侠,请大侠饶小的一命。”
瑾宴扔给他一条绳子,压低声音道,“自己把手绑上,”
林伍哆哆嗦嗦的绑着自己的手,瑾宴扫了眼松松的绳子,手里的短刀往前一顶,林伍的脖子上瞬间又多了一条血痕,林伍疼的呲了一下牙。
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用力绑,你想死吗?”
林伍吓的三魂跑了两魂,双手用力的绑着自己的手,再也不敢耍什么心思了……
过了几息他绑好自己的手,谄媚道,“大侠你这回可以放心拿着银子走了。”
瑾宴冷冷的扫了一眼他,拿起另一条绳子三下五除二又在他手上绑了一遍。
他拉起绳子,“下地”
林伍吓的一个轱辘滚下了地,瑾宴弊见他赤身裸体的样子,狠狠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把裤子穿上。”
林伍摸起炕上的裤子磕磕绊绊的穿上。
瑾宴堵上他的嘴,拉着他出了房门,转过几个墙角,把他系在马后。
瑾宴骑上红枣飞奔向前,马后的林伍只能拼命的跟上前面的马。
五更时分,去往府城的官道上,远远看去一人骑着马跑在前面,尘土飞扬,后面不远处,紧紧跟着一个光脚的人。
瑾宴勒住缰绳,眺望着前面的城墙。
人是拉到府城了,可是一会怎么带进城门呢?瑾宴犯起了难。
一个农夫拉着一板车干柴走在前面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