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自以为是的做这些的?他随随便便就弃了自己,现在又来做这些干什么?
她林幽不需要,她倔强的抬起头,可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瑾蔓站在柜台前,手里的算盘拨动的啪啪作响。
胜南看了她一眼,“蔓儿,已经很晚了,明天再算吧?”
瑾蔓头也不抬道,“马上就好了,”
瑾蔓算好账,让新来的人把店门关好,她牵着胜南的手往家里走去。
“蔓儿你们回来了,快坐好,娘去端饭,”菜二娘转身进了厨房。
几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瑾蔓看了眼没什么胃口的蔡二娘,“娘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蔡二娘摇了摇,“不知道你弟弟在京城怎么样了?娘要跟着去他偏不让 。娘今天一整天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瑾蔓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蔡二娘碗里,“娘,四弟那么大个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瞎担心了,吃过饭早点睡吧。”
瑾宴迷迷糊糊的醒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光秃秃的架子床。
新做的架子床散发出一股木头的香味,熟睡的鼾声响个不停,他扭过头,赵溪趴在床边睡的正酣。
桌上一盏油灯发出微黄的灯光,“铛铛铛铛”窗外传来四声打更声……
他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瑞凤眼,变的黯淡无光……
日出日落,转眼到了开业这日。
他没有给任何人下贴,他谁都不想麻烦……他怕自己会连累别人……只是简单的放了鞭炮,掀了红布。
日子忙碌而充实,薛贵说的很对,京城的物价确实高,京城遍地都是富人,不出两月,买房的钱就赚了回来,“福缘斋”的名声在京城几乎妇孺皆知。
瑾宴看着库存的糖渐少,急忙让薛贵趁着天气稍好,回府城多拉一些,以备年底的旺季。
这日赵溪出门送糖,他在柜台上盯着手里的账目。
一个人走进店铺,瑾宴头也不抬,“您要点什么?”
“你胆子确实够大,竟敢到京城来,”轻蔑的声音响起。
瑾宴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抬头看向灰衣人。
“为何不敢来,”瑾宴不卑不亢道。
“他费了那么大力才把你从漩涡之中摘出去,你倒好,自己蒙头蒙脑的又闯了进来。”
“我的人生做主的是我自己,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瑾宴合上账簿眼神冰冷的注视着灰衣人。
灰衣人眼睛微眯,“不自量力。”
“也许我确实不自量力,但你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瑾宴不屑的道。
“你——我什么时候败给你了?”
“你看着年龄也不大,不像有老年痴呆症?上次在八方楼比酒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灰衣人脸色变的不自在,“自然记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瑾宴嫌弃的了灰衣人一眼。
“你……”灰衣人脸色铁青的出了“福缘斋,”自己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嫌弃的赶出来。
瑾宴瞥了一眼灰衣人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京的薛贵带回了大量的糖,并告诉他,瑾蔓在距农庄不远处,买下一个超大的农庄,把做糖作坊也搬了过去。
瑾宴心中一片欣慰,三姐已经成长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商人了。
女人也好男人也罢,做为一个人首先要有独立的资本,只有你可以独立的站立,这世间才无法束缚于你。
年底的京城热闹非凡,“福缘斋”的生意空前绝后的好,他和赵溪薛贵忙的四脚朝天,整个腊月都在繁忙中度过。
腊月三十这日,他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去,店里终于清静下来,赵溪一大早就嚷嚷着要出去置办年货,吃过早饭赵溪和薛贵两人就出了门。
瑾宴独自一人围在火炉边烤火,这个朝代的火炉外观上像一个放大版的酒杯,没有盖子,上下链接的部分做成镂空的网眼,这样木炭在燃烧时产生的灰就掉到了下方,不得不说劳动人民智慧真是无穷无尽。
炉中的火烧的红彤彤,炽热的暖意让他有了一丝困意……
突然,店门被人打开,门帘撩动,寒风刮了进来,……
“薛贵,赵溪你们都买了什么?”他打着哈欠转过头去……瞬间鸭麻呆住了……
一个头戴斗篷男人映入眼帘,男子身高七尺,从斗篷中露出些许的衣角,可以看出来人非富即贵。
“客官,今日过节,本店不做生意。”
来人并没有动,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屋里突然寂静的可怕……
瑾宴眯了眯眼,瞌睡一瞬间跑的无影无踪,伸手摸向腰间的短刀……
“你为何要到京城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瑾宴顿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门边的人,“石大哥?”
来人抬手掀开帽子,一身华服的石前守,出现在瑾宴面前。
“回家去吧,瑾宴,再也不要到这里来,”石前守看了眼火炉边的他。
“哼——为什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话,是普通的木工师傅石前守石大哥,还是皇宫里尊贵无比的六皇子殿下?”瑾宴眼底一片冰霜。
“我……我永远都是你的石大哥,”门前的人动容道。
“好,既然是我的石大哥,就更不应该阻止我。”
“瑾宴,京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石大哥希望你能回去,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家人们。”
瑾宴眉头微抬,“等我报了仇,自然会回去。”
“瑾宴,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立马回去,”石前守大声呵斥道。
“石大哥,你要还当我是兄弟就帮我,报不了仇,我是不会回去的,除非我死。”
他泪眼婆娑的看着石前守,“石大哥,你知道江大哥是怎么死的吗,我……我每次想到江大哥,我的心都好痛!我好恨——恨不能——被狗吞入腹中的人是我……”
“瑾宴,我也想帮你,可你石大哥,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不——什么皇子——我只是那个贪恋权利的人,手中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