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荷花当即让罗一响去接瑾宴的家人。
瑾宴茫然的抬头看着秋高气爽的天空,突然见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自己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凭什么娶苏攸宁,这对苏攸宁来说太不公平了。
苏正一脸郁色的接过圣旨。
苏攸风一脸喜色的把宣旨的太监送出大门,还塞了一个鼓鼓的钱袋给传旨的太监。
苏正转头看向从地上起身的苏攸宁,“攸宁,你怎么看?”
“攸宁紧遵父命,”苏攸宁面色不显。
苏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着圣旨进了正厅。
苏攸宁回到自己的屋里,卸下一身的防备,眼里闪着萤萤的亮光,巨大的狂喜砸向她,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她抬手捂上心口,嘴角勾起一抹笑。
皇宫大内,一所偏僻的宫殿内,刚刚听到消息的石前守眉头皱的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来人备车。”
夜幕降临,薛贵正打算关上店门,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薛贵定睛一看,认出这是上次的贵人,赶忙行了一礼。
“带我去找瑾宴,”来人面无表情道。
“是,您随我来,”薛贵出了店门。
瑾宴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饭厅吃着晚饭,他不适的看着桌上的蜡烛,想起范荷花的话一阵的头疼。
范荷花说,从现在起府里得有规矩,他是主子,不能再同奴仆们一起吃饭了。
要不等新主母过来了,该说他们瑾府不懂规矩了。
瑾宴在心里对田多请来的官媒诅咒了半天,一个官媒不去给别人说媒,倒跑来对别人家的事指手画脚,真讨厌。
关键是荷花姐还觉得她说的对,她前脚一走,后脚就照着她说的话开始立规矩了。
看来以后自己只能一个人吃饭了,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有人找,”福贵在门外高声道。
瑾宴翻了个白眼,“福贵,不许叫我老爷,我又不老。”
石前守走进房门,“老爷不是这个意思吧?瑾弟,”
“石大哥,”瑾宴惊喜的站起来,“石大哥,你吃过了吗?福贵,去拿一副碗筷来。”
福贵忙回道,“是,老……是将军,”还是叫将军吧,要不将军回头又该生气了,福贵边走边想。
瑾宴招呼石前守坐下,“石大哥,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石前守疑惑的看着他。
“石大哥,你能不能让老皇帝收回成命,我不能娶苏攸宁。”
“为何?”
“石大哥,我心里有人,尽管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依然不能娶苏攸宁,苏攸宁值的更好的人。”
石前守沉默半响,“瑾弟,石大哥代宁旭向你道歉了,”
“石大哥,你什么意思?我听的好糊涂?”瑾宴疑惑的看向石前守。
“瑾弟,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
瑾宴不解的看着他。
“你还记得三年前在翠怡楼喝的那杯酒吗?”
瑾宴沉思片刻眉头微皱,“记的,酒怎么了么?”
福贵把碗筷放下,退了下去。
石前守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瑾宴倒了一杯,“当年宁旭年少无知,见你对那个女子一往情深,想成全你的心意,就往你喝的酒里……………………………………”
瑾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眼怒气的看着石前守,原来三年前的那一晚不是春梦。
一直以来林幽喜欢的都是自己,根本没有别人,要不然依着林幽的性子不可能和自己……
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勇气去问问她呢?
不……如果自己问了,才是真的伤了林幽对自己的心。
瑾宴你都做了什么呀?他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 啪 ”的一声。
石前守一把拉住了他,满脸担忧道,“瑾弟,你在干什么?”
瑾宴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心痛的无以言表,他突然想起林幽怀里的小家伙儿。
那……那是他的孩子,林幽这么多年从未联系过他,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未婚生子,忍受世人的闲言碎语,自己一个人生孩子,带孩子。
再反观自己在干嘛?喝酒吃肉,逍遥快活。
上次见到她……自己竟然还那样想她,原来自己才是世上最可笑的人,自己根本配不上林幽的一腔深情,她所有的委屈都是自己造成的。
瑾宴,尼玛你真不是个东西,他在心里痛骂自己,真是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石前守盯着他悔恨不已的脸,“瑾弟,我会试着劝皇帝收回成命。你别怪宁旭,他当时也是好心……”
瑾宴不等他说完,猛的跑出饭厅高声喊道,“田多,牵马来。”
厨房里的田多慌忙放下手里的碗,跑到后院牵来了两匹马。
瑾宴一把抢过缰绳,跨上红枣绝尘而去,田多急忙狗腿的跟了上去。
石前守走出饭厅,快步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往宁府去。
带着一丝凉意的夜风吹过马上疾驰的人,他双眼发红的勒紧缰绳,跳下马来。
宁府的门房冲他行礼,他也仿若没看见,长腿一迈,走进院里,宁家的门房挠了挠后脑勺,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
瑾宴走进正厅,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正厅,转身走进旁边亮着灯的饭厅。
宁旭与宁安欢快的谈笑声传了出来,他一个箭步向着宁旭冲了过去,一把揪着他前襟把他提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做?”瑾宴冲着他大声的嘶吼着。
宁旭看着他怒发冲冠的样子,还以为他知晓了,是自己让人传的谣言,“为了五皇子,为了西北的将士和百姓们,只要你娶苏攸宁,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绝不还手。”
瑾宴浑身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和苏攸宁的谣言是你传的?”
宁旭点了点头,低着头沉默不语。
瑾宴冷冷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三年前的事,宁旭是无心的,可现在关于他和苏攸宁的谣言,就是明显的算计了。
他不相信宁旭会算计他,不相信他和宁旭从尸山血海里建立起来的友情,在权利和利益的诱惑下,会这么不堪一击。
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