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
黑衣人们齐齐看向出声处,只见一群士兵跑了过来,头上的红樱随着脚步动来动去。
“撤”黑衣人领头一个飞身没了影踪。
剩下的黑衣人一个眨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地上还趴着个人,”
领头的将军跳下马,把地上的人翻了过来。
一把扯下地上人脸上的黑布,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他急忙又把黑布盖了回去。
瑾宴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搬动自己的身体,他疑惑的想自己不是死了吗?
恍惚间他又昏了过去。
“大夫,我们东家没事吧?”
“哎,病人伤入心脉,老夫学艺不精,实在是无能无力呀?”
薛贵看了眼床上昏迷的人,急得满头大汗,这已经是他请的第四个郎中了。
无一例外,这些郎中看过东家的伤,全都推脱了。
在耽搁下去,误了救治时辰可怎么得了,他急的在地上转来转去。
“这可怎么办呀?”
“当家的,不如你去东家的岳丈家问问看,他家是当官的,肯定认识太医。”
薛贵一把抓住巧织的手,激动道,“娘子你真是一语惊喜梦中人,我现在就去。”
苏攸风刚从同窗的聚会上赶回苏府,就见一个人一脸焦急的站在大门口,频频往院里看,他好奇道,“薛贵?有什么事吗?”
“苏公子,东家身受重伤,我请了好多郎中都……”
“你说什么?瑾宴受伤了?他不是早就失踪了吗?”苏攸宁满脸惊讶。
“苏公子,这说来话长,我过来是问问苏府有没有熟识的太医,赶快去给我家东家看一看,晚了只怕……”
“走,我带你去找太医,”苏攸风带着薛贵急步而去。
“爷爷,你怎么又耍赖,对子不是这样对的。”
“好了然儿,你知道爷爷最讨厌这些了。”
“哎,自从攸宁姐姐嫁人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和我对对子了,”桂然惆怅的摇了摇头。
桂一筹正打算开溜……
“老爷,苏公子求见,”门房禀告道。
桂一筹口气不悦,“让他进来。”
桂一筹看了眼苏攸风身后的人,总觉的眼熟。
“桂伯伯,赶快走吧,有人等着您救命呢,”苏攸宁拉起桂一筹的胳膊就走。
桂一筹没好气的把胳膊抽了出来,“急什么急,老夫早饭还没吃呢?”
薛贵一下跪了下来,“求求您先去救救我们东家,回头我给您去九州楼定一桌宴席。”
桂一筹平时最讨厌这些为富不仁的富商,他阴阳怪气道,“呦,看来你们东家挺有钱呀!”
苏攸风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桂伯伯你这是怎么了?他的东家就是瑾宴呀!”
“什么?瑾宴?你怎么不早说,”桂一筹提起衣摆就跑。
薛贵和苏攸风急忙追了上去。
桂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爷爷又忘了带诊箱,这个老糊涂。”
桂一筹看了眼床上的瑾宴,“其他郎中怎么说?”
“他们说东家伤了心脉,无力回天。”
“这些个庸医,不知道就不要瞎说。”桂一筹不屑道。
薛贵心里一喜,
“哎,我的诊箱呢?”桂一筹低着头找寻什么?
“爷爷,你的诊箱在这里呢?”桂然走进房门。
“然儿你来了,你真是爷爷的好孙女。”
不多时,桂一筹给瑾宴重新上好了药,“瑾小子这次大难不死,全仗着他的心和别人不一样。”
“哪儿里不一样?”苏攸风好奇的问。
“咱们平常人的心都长在左边,他的心恰恰相反长在右边。所以这次万幸逃过一劫。”桂一筹顿了一下,“虽说没有伤到心脉,但却伤到了肺,以后需好好将养,受不得寒。”
苏攸风看了眼脸色惨白的瑾宴,“到底是什么人伤的他?”
“我也不知道,我和东家分头去找人,等我回到店里,就见东家浑身是血的躺在店门口。”
桂一筹担忧的看了瑾宴一眼。
几日后,瑾宴悠悠转醒,他听着楼下的交谈声,脑子逐渐归位。
自己没死吗?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罗大哥!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
“嘎吱”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女人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从水盆中把棉布拧干,走近瑾宴……
突然她发现瑾宴睁大的双眼,激动道,“东家,你醒了?”
瑾宴看着巧织,想开口,嗓子干涩的却说不出一个字。
巧织满脸惊喜的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噔噔噔……”急切的上楼声响起。
薛贵走进房间,一脸激动的看着他,“太好了,东家你终于醒了。”
瑾宴动了动嘴,看向桌上的茶壶。
薛贵立马倒了一杯温水,扶起瑾宴喂给了他。
“罗……罗大哥呢?”
“东家,我没有找到罗一响。”
瑾宴挣扎着想下地,薛贵拦住了他,“东家,桂太医说你的伤口太深,要好好养,要是伤口裂开了就麻烦了。”
“咳咳咳……我没事,”
“东家,你好好躺着,”
“薛贵,你找到我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罗大哥不在城楼上吗?”
“东家,我是在咱们店门口发现的你,没看见罗一响。”
瑾宴愣了片刻,心里疑惑不解,是谁救的自己,罗大哥呢?罗大哥,他心里的悲伤瞬间翻涌上来。
罗大哥为了救他,身首异处,他却连罗大哥的尸身都保护不了,自己怎么这么无能,他眼眶一红,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不受控制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薛贵急忙又喂给他一杯水 ,咳嗽声压了下来。
“薛贵,你赶着马车去郊外山腰下的一户人家,把珰珠接回来,多带礼物,好好感谢那家的老伯。”
“好,我这就去,”薛总转身出了房间。
他心灰意冷的看了眼薛贵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他没死,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他要怎么和荷花姐交待,荷花姐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他双眼无神的看着灰蓝色的床幔,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