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文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被她摁了静音，假装没有听到。
今天轮值的正好是小袁，看到容简三人眼神飞快地闪过诧异，走过去制止他们进来。
“抱歉，请问三位有预约吗？”小袁客气地说着，眼睛却总是瞄到容简身上。
文袖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小妹妹，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能从这电梯里上来？”
小袁这才注意到她们身后是高层电梯，眼睛睁大，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谁带你们上来的。”
容简静静看着她，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眉头微舒，心里的想法越发肯定。
“袖袖，让萧部长上来了。”容简敛眸平淡的说道。
文袖顺从地拨了电话回去，对方的责问还没说出口，文袖便懒懒说道：“萧部长，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坐电梯信号不好，没有接到，劳烦您重新上来了。”
萧越深吸口气，将心里的不满压下去，应了声便挂了电话，两个人的处境和几分钟前调换过来。
“听到了？你们萧部长等会就来了。”文袖晃了晃手机，小袁脸色僵硬，不自然地转移话题，“既然是萧部长带来的，那请各位在这里稍等会。”
小袁走回前台，低头手指飞快地给自己好姐妹发信息，余光时不时瞄向容简几人。
萧越上来就看到三个人坐在接客厅，走进去敲了下门，三个人的视线齐齐望去，见到对方，站起身和他打招呼。
“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就折腾了回，身子倒是没有那么冷了。”萧越笑呵呵地找楼梯下，容简微微一笑，顺着他的台阶下。
萧越领着他们去办公司，经过前台的时候，文袖还冲着小袁眨了下眼，后者脸色微红，分不清是羞恼还是尴尬。
办公室里，文袖将拟好的合同递给对方，相谈了会，只剩下萧越翻看合同发出的“沙沙”声。
萧越越往下看越觉得满意，每一条都在他们的接受范围甚至有利于他们，只是最后一条的货期，从周结变成了五日一结。
萧越心思泛起，合上合同，好奇的问道：“贵公司这份合同的条例，是共用的，还是？”
“萧部长，这些条例都是锦艺专门商讨修改过的，其他公司没有，这个您可以放心。”容简不疾不徐地说道，萧越眼底都是满意，抬头挺胸丝毫不觉得对方会撒谎。
“我要是能作主，现在就欠下来了，只是这货期，本身就短了，现在在缩短，是不是有些为难？”
文袖姿势正坐，微微垂头轻蔑地弯了下唇角，人心不足蛇吞象，合同的价格已经在市场价平均线上，按照材料的质量几乎是原价签订，虽然合同只签订一年，但这期间得到的利润已经足够令人咋舌。
容简也收敛起笑意，正色直言：“坦白讲，锦艺需要嘉印的资源打开市场，所以才愿意给这个价格，锦艺还在发展初阶段，资金需要流转，如果嘉印对货期无法接受的话，我们这么只能遗憾，等下次有机会再与贵公司合作。”
见她语气严肃，萧越连忙打太极圆场：“一切都是能商量的，这样，我今天就去请示领导，可以的话这两天就签下来，你看怎么样？”
这句话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萧越以为对方一心想和嘉印合作，会惊喜起来，不料容简只是摇了摇头，淡然说道：“今天不能谈好的话， 我们就先回去了，理事长已经嘱托我们上周处理完，只是没想到会拖到现在。”
在容简来c市之前，谢竹奕先扮演公司采购和萧越聊了一个星期，对方一直打太极想要慢慢磨价格，毕竟以当时来讲，嘉印还有许多优秀的公司合作者。
只是现在亲眼见过工厂材料品质和对方愿意谈低的价格，其它的公司怎么也看不下去，不是价格高了，就是质量稍逊。
萧越敲了敲桌面，见她不肯松开，半天叹了口气，“你们先在这里等会，我去找经理谈会，争取早上处理。”
容简这才露出点笑意，点点头目送她离开，等门关上后，文袖往后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椅背上，笑意盈盈，“老板娘，你刚才真帅，看到他吃瘪又不敢生气还得迁就的表情真想笑。”
冼嘉泽不懂这些，不过不影响他敬佩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听容简的笃定的语气就知道她胜券在握。
容简不太好意思地默默侧脸，低声解释道：“老实讲连我一个不懂的人看到合同的条例都心动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利益在前的人，就这么放弃也不甘心。”
这些也是江应淮和她说的，按照几年前江应淮还能分心管理的情况下，嘉印直到得背调合作者一周，确保无误后才开始谈合作，而不是像现在看到合同便动心思。
“不过，这五天的货期，他们要是想动手就难了，估计等会合同有的谈了。”文袖翻了翻带过来的资料，嘉印最大的弱处就是刚起步，没有足够的名气，也没有大公司合作的经历，想要吃下嘉印还有勉强。
容简倒不担心这个问题，抿唇思索片刻，偏过头问道：”如果对方提出签订两份合同，是不是就能证明他们有贪款？”
“合同倒是可以……不过没有实际的凭证，这种双份合同他也不会傻傻盖上公章，大概率是自己的私章，就算查起来也能说与公司无关。”
文袖平心而论，要收集证据，还得靠后续的发票以及转账流水作为凭证最有效，但是处理起来需要时间，容简不可能在这里等。
没一会，有人敲门进来，端了几杯水给他们便出去，容简视线落在对方身上，想起进来时看到的前台，和周五那天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就是对方，添油加醋说自己来找裴衡的吗？
指腹在杯柄上慢慢摩擦，一个念头浮起，容简越想越觉得可行。
来都来了，就一起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