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着在二楼,方圆的声音是喊出来的,沈心怡听见她的欢喜,也笑了。
这一晚沈心怡住楼下,晚上去卫生间的时候,肚子突然奇痛。可此刻半夜三更,她不想打扰别人,忍了一会觉得好受了些,这才弓着身子回去床上。
第二日阿麦安排两人游洱海。车子沿着湖边公路慢悠悠行着。方圆不解,“这个小湖为什么叫洱海呀?”
一下打开了阿麦的话茬子。
“还有骑车的啊?”
车子走得快,再慢还是比骑车的快,很快就超过了那些骑行的人。方圆又扭脖子去看后面,羡慕他们,“早知道我们也骑车了啊!”
沈心怡回了句“嗯”。
方圆奇怪,“心怡你没事吧?”
“昨天没睡好,有点困。”
“啊怎么会没睡好呢?是不是枕头太矮了还是什么啊?”阿麦的声音本来很有活力,可此刻听在沈心怡耳里只像是爆竹在耳朵里面响,她嫌聒噪,有几分不耐烦地说,“我现在想眯一会。”
阿麦年龄小,可识人眼色挺强,这一听就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方圆问,“要不我们回去吧,睡床上还舒服点。”
沈心怡没有拒绝。
洱海一行,只环了半圈,除了阿麦心里嘀咕了几句,倒没人觉得不乐意。
沈心怡回了客栈,对方圆跟阿麦说,“你们去玩吧,我睡一会。”
方圆看看阿麦,“那我们去了啊?”
沈心怡点头。
“我们6点来接你!”方圆推她进门,“你呀,就趁现在好好睡一觉,等到醒来我们就去吃饭!”
只觉得才睡了没多久,外面门铃就响。沈心怡迷迷糊糊醒来,想她难道忘记带钥匙了?一边趿着拖鞋去开门。
大门一开,是一声“嗨”。
沈心怡呆在那里。
“我正好在附近出差,听说你们也在这里,就过来了。”他又问她,“你不介意吧?方圆说这儿房间空,没什么人气。”
沈心怡这才想起要让客人进来,忙让到一边。陈宗华身后是他的行李箱。
她回,“没打扰。”
房间是空了太多,多一个人也不嫌挤。
陈宗华提着箱子进去。
沈心怡说,“除了那几间关着门的,其他都没人。”
陈宗华问,“你住哪间?”
沈心怡的目光动了动,陈宗华就定下来,“我住这间吧!”
是她的隔壁。
他把行李箱拿进去安顿,没过一会又出来。
“给你们带了一包糖,说是这儿的特色,酸酸甜甜的,应该能开胃。”
沈心怡看到上面的包装图案,是像干枯豌豆壳一样的形状。上面写着:酸角糖。
“你是刚好在这里出差吗?”她抬头问他。
陈宗华回,“你希望我是,我就是。”
她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我去给你泡茶。”
一楼大厅就茶室,一柜子的好茶。沈心怡并不十分懂,随便拿了一罐,接过热水走出去。
陈宗华已在外面的长桌前坐下。
“笑什么?”沈心怡茶盏还没放下,就见他吃吃地笑。
“普洱是功夫茶,讲究冲泡。你倒是省事,直接一冲一盖就拿出来对付了。”
沈心怡觉得他在挖苦,“你自己去泡。”
她将茶盏一推,放的水有些满了,往木头桌子溢出一摊,那桌面颜色深了。
陈宗华站起来,“沈小姐请坐,小的这就去泡茶来!”
沈心怡被他那一句称呼弄得心里七上八下。
他都是小的,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人是大的。
陈家的独子,却端茶送水,做着伺候人的活计。
榕城到大理几千公里,他是不是真的来出差,又有什么好追究。
方圆回来的时候,看到陈宗华还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吗?”沈心怡语气听不出好坏。
方圆说,“我只是跟他说过我们在这儿,不知道他会来啊。”
显然把她与她当作一体,而那陈宗华顶多算个外人。
阿麦看见多出来个人,不知道怎么称呼。方圆介绍,“陈宗华,心怡的......好朋友,好朋友,跟我一样哈哈哈。”
最后那三声笑声实在尴尬,大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感觉。阿麦觉得奇怪,但也不多问。
几人去外面吃饭。
席间,陈宗华建议道,“明天去买菜,我们在家里做饭好不好?”
他听起来是那样温和。方圆首当其冲,“太好了!”
“你会做饭吗?”沈心怡打压她。
“我来做。”陈宗华自告奋勇,“看你都不太有胃口,我刚好向同事学了一招,叫酸木瓜鱼的,你应该会喜欢。”
“陈哥你居然知道酸木瓜炖鱼啊?”阿麦顿时对这陈宗华刮目相看。
木瓜哪里都有,可酸木瓜炖鱼却是当地白族的特色。陈宗华这一道菜,还是特意向名厨请教来的。
他知她心情不好,强迫也是吃不下去,不如找些开胃食物。
可说来也怪,自从吃了那几颗酸角糖,沈心怡倒再没下午时的那番不舒服。她从前坐车从不会晕,不知怎的,也许真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这么想着,她也说了好。
晚上沿着石板路回去,古城星星点点的光,一抬头却是星光四溢。方圆惊奇的叹有银河。
沈心怡也抬头,已是秋天,大理的夜也带了一丝凉味,更衬得银河清朗俊秀。
陈宗华走在她旁边,一只手虚虚扶着,生怕她摔了。
沈心怡轻轻说了句“不用”。他就知道意思,仍是没走开,“我知道你不用我出现,我只是不放心你。”
他的声音也轻,好像从梦里来。
这一晚沈心怡睡得很沉,半夜没有醒来,一觉就是天亮。
她本以为下午睡了晚上应该没那么快能睡着,可也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竟是沾了枕头就睡着。
陈宗华要去买菜,方圆还没起床,阿麦举手说他带路。可陈宗华却望着那头沈心怡,“要不要去逛逛菜市场?”
沈心怡想了一下,说好的。
阿麦便这样被剩了下来。
方圆起床,找不到两人,问阿麦。
阿麦托着腮在外头晒太阳,整个人蹲着闷头闷脑的,“方圆姐,你说陈哥是不是喜欢沈姐啊?”
他那样子好像在解世界难题。
方圆过去敲他一个栗子,“你这才看出来啊?不明摆着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