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改主意了?”任波斜着一抹笑,毫不正经。
方圆站在门口,一步一步朝那昏暗处走进去。
“谁啊这是?”有人低声议论。
方圆问,“谁呢?我是谁呢?”
任波皱眉,“你是不是喝酒了?”
见方圆拿着桌上一瓶xo,却是整瓶打开,立马有人尖叫。那酒液竟是朝着任波怀里的女人劈头倒下。
女人急忙站起逃到一边,却没有人出手去阻止方圆。因为任波都没发话。
手里的酒还剩了很多,方圆看着对面端坐的男人。他是不是以为她也会给他倒上一头?
“哎哎——”
那人来不及呼应,就见方圆拎着酒朝自己倒灌。
任波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却半秒没有离开她。
紧接着,啪啦一声,酒瓶碎在地上,还有酒液在冰凉地砖渗淌。
“你问我是谁?我是他的前女友。”
“方圆......”
方圆听到声音,看向他,那个被她泼了酒的女人已经反应过来,跑到任波身边求安慰。
旁边人见任波皱眉,急忙把那女的挪开。
任波一直看着她。
“任波,我们分手吧。”
座位上的人都噤声了。
因着大门没关,外面一楼的音乐很瞩目,这一秒已经切换成一首劲爆舞曲,台下似乎有人骚动。
那叫莉莉的女孩子扯了扯任波的袖子,被方圆看见了,骂她,“你怎么这么傻,这个男的脚踏两只船,你还看不明白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有多不一般,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你,他说的都是骗你的!”
“够了方圆。”任波看上去脸色已是铁青。
立马有人起来往外拉方圆。
“别碰我!”方圆个头小,气势却是十足。
任波似乎是想了很久,问,“分手的话,你确定?”
“我确定。”她几乎毫不犹豫。
“好。”
他答应了。
方圆恐慌,“任波,我不会回头的。”
有人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忙劝任波,“哎任少,你跟自己女人计较什么,劝劝呀!”
“是啊劝劝嫂子!”
“你们给我闭嘴!”是任波的粗声。
方圆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她觉得这一切都一点不真实,她认识的任波从来不会这么粗鲁,他根本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他。
“我不会再回头的!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回头跟你和好了!”
“任少——”有人还在做着和事佬。
“你放心,我任波从来不吃回头草!”他挺有骨气。
“哎嫂子,赶紧擦擦脸,你看你一头酒的。”有人给方圆递来纸巾。
而沙发上那个人却在给怀里那个女人细心擦着头发。
他心疼她,却不关心她。
方圆觉得可笑,一下拂开男人的好意,转身就走了出去。临出门,重重地关了门。可那大门沉重,那么用力一下,却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方圆在酒吧外面的台阶上哭了很久。
直到沈心怡出现,她还不愿意走。
沈心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电话里她的哭声,急急忙忙问她在哪里,匆匆奔了来,这回看到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方圆回头看了一眼酒吧。
“是有人欺负你?”
“谁敢欺负我啊?”方圆笑了出来。
“方圆,你别这样。”沈心怡看着心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看得到这种绝望的眼神。
“心怡,我今天能不能睡在你那里?”
沈心怡急忙点头。
“我不想一个人。”她又补充。
“好,我们回家去。”沈心怡扶起她,方圆踉跄了一下,沈心怡道,“脚麻了是不是?没事,我们慢慢来。”
“我跟任波分手了。”方圆自己说了。
沈心怡回了“嗯”。
“你也不好奇我们怎么分手的吗?”
沈心怡问,“他在这酒吧?”
“你别去找他,是我说的分手。”
沈心怡回,“好。”
她不再问,她也不再说。两个人到家后,沈心怡又去楼下便利店买了新的牙刷洗面奶和毛巾。
回来房间时,看到方圆已经睡着了。
她默默退出去,走到门口,轻轻拧开门,去了楼道里给任波打电话。
一直是忙音。
沈心怡回去,看了眼床上蜷成一团的人,替她把被子盖好,自己捧了毛毯走到客厅去睡。
第二天方圆醒来,没看见沈心怡,床头灯是开着的,有些昏暗,她想了几秒,昨天的事全回忆起来了。
现在才六点多,天还是灰蒙蒙的。她捂着嘴掉眼泪。
沈心怡约了陈宗华见面,开门见山是任波的事。
“任波怎么了?”
“他跟方圆分手了。”
陈宗华似乎不意外。
沈心怡问,“他是不是感情经常不长久?”
“他还小,没有定性。”
是个好理由。
“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我?”
“心怡,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分手也好在一起也好,别人管得再多都是插手他人的隐私,而且方圆是成年人了,她不能做什么都让人给她拿主意。”
他说起道理来总是有一套,“你对胡安娜也是这么无情的吗?”
陈宗华意外,“心怡......你这是在吃她的醋?”
“我回去了。”沈心怡站起身来。
她只约了他在楼下便利店见面。
她担心方圆,不敢待太久。
陈宗华急忙追上,“我今天会去参加颁奖典礼,本来想带你去,是想告诉大家,你才是我的正牌女朋友,你不去,我也会当众宣布的,当着所有媒体的面。”
沈心怡问,“你不怕胡安娜下不来台?”
“她本来就是揩我的油。”
沈心怡注意到他眼底有青,“一大早叫你过来,不好意思啊。”
陈宗华顺势将她揽到自己怀里,“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能来,心甘情愿。”
他对胡安娜的态度,与对她是如此不同。
沈心怡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人那里的待遇。原来所有的爱都是偏爱。
她被他拥着,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道,忽然想起什么,问,“你感冒好点了吗?”
陈宗华看着她仰起头来,他忍住心动,“要是好了,我现在就吻你了。”
他离得她近,说话间感觉气息就在脸颊抚过,吹得发丝乱晃让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