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结婚了?”
这回倒是有了反应。祁浩觉得好笑。
“不然呢,不然我吃回头草叫你回来?”
沈心怡没有做声。
“你别以为你有多特殊。只不过是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我能找着一个董宜,就能找到第二个董宜,时间问题。”
“是,你不缺帮手。”沈心怡附和他。
祁浩看她总算有笑意,心底的石头落下了。
他像个小丑,还不能声张意图,怎么看怎么憋屈。可见到她嘴角挽起这一刻,他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什么时候起,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再也见不得她难受?
悔之晚矣。
沈心怡在酒店住了三天,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
她捏着电话,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失神了。
他不知道那一个晚上她无处可去。他甚至不关心她会去哪里。
白天的时候,她在店里,跟方圆一样忙碌,像平常时候。可是一到晚上,她回的不是那个家,而是冰冷的酒店。
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该认的。
她问陈启元,他行程安排。想要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陈启元的回复是,陈总这几天很忙。集团现在在收购一个新业务。他时间安排得很紧,这几天吃住都是在公司。
言外之意,他该是知道了她与他吵架。
沈心怡心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陈启元,比她还要了解他。
她所拥有的,也不过是他的喜欢。不过是她自以为有多深厚的他的喜欢。
可是到底有多深厚,还不是他说了算?
*
董宜的婚礼在临市举行。沈心怡只身前往。
董宜穿着婚纱,一身洁白。她就站在主宾台上,看到沈心怡远远前来,一下走到舞台下面。
“心怡姐,你来了!”
“新婚快乐。”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陈先生没空吗?”董宜不见她身边有陪伴,有些疑惑。
沈心怡说,“他临时有事,没法来。”
“也对,事业要紧嘛。”董宜笑笑。
“心怡——”
沈心怡点头,“你好。”
“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新郎拥住自己妻子,两人甜蜜对视一眼,脸上是绽放的笑意。
沈心怡走到一旁座位去坐着,没好意思把两位主角太多时光占据。
与她同桌的她只认得一个容成。
祁浩没来么?她心想,董宜是他曾经的手下,按道理他应该来才对。
“没想到把我们安排一桌了啊?”容成坐到她旁边。
是啊,容成是新郎的朋友,沈心怡是新娘的朋友。
她见他西装革履,难得的正经,“你跟新郎关系这么好,怎么不做他伴郎?”
她也是无话找话。
只这一个认识的。似乎人与人的关系,这样也能亲近起来。
“我?”容成咧嘴笑,拿了杯酒凑到唇边,“我这样的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这都谈了多少段恋爱了?这样花花肠子的人在人婚礼上做伴郎,影响不好。”
沈心怡低着头笑。
容成看她,“你呢?”
沈心怡一愣,“我结婚了。”
结婚的人是不能做伴娘的。
“我没问你这个!”容成把杯子放一边,“怎么一个人来参加婚礼?陈宗华最近忙坏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容成大喇喇笑开,“他这种人,眼里除了事业还能有什么?”
“发生什么了?”沈心怡追问。
容成摇摇头,笑道,“太聪明的女人,反不如不够聪明的女人过得好。”
见沈心怡还盯着他,“行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反正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前两天陈氏项目工地上除了事故,压死了一个人。本来不是多大的事情,谁知道媒体见风使舵,竟然有小记者大了胆子去报道。”
沈心怡到后来已经没有听他讲话,拿出手机直接搜索,“怎么网上搜不到?”
“搜不到你还不高兴啊,那就是解决了呗。这年头,还有用钱搞不定的人吗?”
沈心怡瞥他一眼,没回话。
有人过来跟容成敬酒,闹闹哄哄的。看见沈心怡,问,“你今儿的女伴跟以前不大一样嘛,不过都是美人一个!”
“别乱说啊,这是别人媳妇。”
“谁的?”
“对啊容大少要想要,还不能拿到手吗?”
沈心怡从闹哄中走开。
酒店里开足了冷气,可到外面依然炽热,沈心怡站在暮色里。陈启元很快接起了电话。
沈心怡问了情况,与刚才容成所说别无二致。
“嫂子,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公关团队会处理好的。”
“好。”
所以终究是她太多管闲事。沈心怡挂了电话,想要转身回去婚宴,突然后脖子一疼,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董宜看不见沈心怡,问容成,“心怡呢?她去洗手间了吗?”
“对啊。”容成蛮不在意。
半个小时后,董宜还没看见沈心怡,才想起要去洗手间找人。可是一门一门打开,里头全是空的。
她又跑回酒桌上,此时容成已经醉得不轻。
“心怡呢?”她把他酒杯拿开,“我去洗手间没找到她人,你不是说她去洗手间了吗?”
容成看看左右,“她没在吗?”
董宜急忙拨打沈心怡的手机。
这次总算是通了。
“喂心怡你在哪啊?”
“她在我手里。”
董宜一愣,“你是谁?”
“我啊......”那头的声音笑起来,“你不配合的话,我也可以是阎王的。”
董宜慌了,“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心怡她可是陈家的儿媳妇!”
“我找的就是他陈家的儿媳妇。”电话里的女人突然发出恶毒讥诮声。
董宜还想再说,那边却挂了电话。
“怎么了?”容成发现她奇怪的表情了。
*
沈心怡迷迷糊糊的,只感觉一直在颠簸。她想要睁开眼来,可是眼皮沉重,怎么也没办法醒来。
等到终于睁开眼,身边的环境实在陌生。她仔细打量了几眼,才明白这里不是梦境。这里是一处破败的仓库。
而她现在被反手绑着。
“醒了啊?”
沈心怡循声望去,是个女人。
“你是谁?”
女人笑了笑,“陈太太不要担心,只要你先生合作,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是商人,唯利是图。只要咱们的利益在一条线上,你我都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