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耽误了几分钟。
都怪岑寂中途改道去超市买了喜糖,说是要分给学校里的人。
许榕抱着课本教案,高跟鞋和大理石地面碰撞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一路冲向教室。
“老师回来了,同学们,我们上课啊,不自习。”她微微喘着气,把东西放在讲台上。
回头看了眼门外不疾不徐的岑寂,慢悠悠地提着一袋子喜糖朝教室走来。
他没进来,安静地待在教室外走廊的花坛前,站久了就直接在花坛边缘坐下。
坐在门口的小朋友举手说冷,许榕只好把教室的门关上。
她半只身子探出门外,压低了声音冲岑寂挤眉弄眼,“哥哥,外面冷,你先去办公室等我。”
说完,也不管岑寂听没听到,利落地关上门。
小朋友们许是察觉到了外面有人,个个都分外躁动,抻长了脖子往外面看,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许榕说了几声“听讲”不管用后,忽然把课本往桌子上一扔,在小朋友们以为许老师要发火的时候,却见许榕笑了出来,
“我今天结婚了,同学们。”
小朋友们眼睛瞬间地放光,亮晶晶的,齐刷刷地看向许榕,满脸期待等下文。
她继续说,“我老公就在教室外面。”
期待值拉满了,许榕重新拿起课本,“我们先讲三十分钟啊,讲完课再说这些。”
这招比她讲多少句“安静”都管用。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时,许榕提前下课,“大家不要吵,安安静静地去吃饭啊。”
“老师,你还没讲你结婚的事。”一个小朋友举手提醒。
“大家不用提前去吃饭吗。”
许榕开了门,把岑寂提着的喜糖拎了回来,挨个分给教室里的小朋友。
“老师的老公是之前的未婚夫吗?”
“老师会穿婚纱吗?”
“会有小宝宝吗?”
“肚子会不会变得特别大?”
“我要去当花童!”
“我要去参加婚礼!”
“……”
小朋友们拿了糖叽叽喳喳,许榕站回讲台上,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现在你们应该排队去吃饭。”
“老师结了婚还会来上课吗?”下课铃响的时候,一个小朋友攥住许榕的裙摆,“老师有了自己的小宝宝会不会就不来教我们了?”
教室外,岑寂屈指扣了几下门,敛眸,盯着拽住许榕裙摆的小男孩看,压迫感十足,“松手。”
小男孩吓得迅速收回手,低头,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脸上又烫又红。
“不会的。”许榕回头瞪了眼岑寂,连忙蹲下身安抚小男孩的情绪,“不管老师结婚还是有小宝宝,都会来给你们上课的。”
“乖乖啊,先和其他小朋友去吃饭,下午还有课要上呢,中午要好好休息啊。”
“嗯嗯!”小男孩弯起手指要和她拉钩,“保证,语文老师不可以骗人。”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许榕哄好了小男孩,转身还有个吃醋老boy要哄。
她收拾好讲台上的课本,拍到岑寂怀里,口吻无奈,“哥哥,他才七岁啊,这个醋你也吃?”
“七岁他就不是公的了?”岑寂捧着她的书,把人往办公室里拐。
本来还想和她分享校长室的装修进度,但现在一点也不想告诉她。等全都装修好了,直接吓死她。
“男生男生,不是什么公的,人家不是动物。”
“人怎么就不是动物了?”
“我不跟你讲。”许榕挣开他的怀抱,“在学校里你注意点,不要搂搂抱抱。”
岑寂不依,反而把人搂得更紧,脚上加快了步子,进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直接把人推进去,摔门,摁在墙上,
“老婆,我吃醋的时候你还是哄哄我比较好,不然我容易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办公室里一早就开了暖气,不冷。
岑寂醋上心头,拉开她外套,直接拽起她的针织裙,撩起来堆叠在腰间。
她下面只穿了层打底裤,还被岑寂恶劣地扯下。
“比如,现在这样。”
疼。
许榕脸色一白,静默片刻又被绯色渐渐取代。
他手上用力,许榕站都站不稳,两手死死扣住他绷紧手臂,留下一道道指甲印。
“那你别吃醋了,岑寂。”许榕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眼角沁出生理性的眼泪,水汪汪的狐狸眼看着他,还是忍不住颤着声辩解几句:“人家只是小朋友而已,都能当我儿子了,你干嘛那么小心眼。”
“当你儿子?”
岑寂冷嗤一声,“你刚成年就生了是啊?”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朋友计较嘛。”
“我小人,不大度。”
岑寂抽回手,把人抱起来坐到办公桌上,他躬身,双手撑在两侧,“我要你哄我,老婆。”
“我不是在哄你嘛。”
许榕下意识想下来,对上岑寂幽暗的眼,默默往后挪了几下,坐好。
没几秒钟,又打着商量的语气跟他说:“先去吃饭吧,老公。”
岑寂不讲话,只盯着她瞧,盯到她头皮发麻,恨不能把所有过往能让岑寂吃醋的事都坦白一遍,然后向他讨饶。
“我错了,老公。”许榕抬手揪住他衣袖轻轻晃呀晃,“我以后注意,尽量避开所有异性,不论年龄。”
岑寂还是没讲话,不过脸色明显是好了很多。
她抿唇,搜肠刮肚地想着还要做哪些保证,但又觉得能保证的都保证完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换个方向来哄岑寂,“老公,你凑近来点。”
岑寂照做,附了耳朵过去。
许榕双手扩在他耳侧,把音量降到最低,说出来话几乎要听不见。
但办公室很安静。
裹着温热潮气,岑寂把许榕哄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今晚回去可以让他……
短短的一句话说完,许榕的脸红得不像话,她轻声问:“哄好了吗?”
岑寂想笑。
但他不能,不然呆狐狸会越来越容易害羞。
但岑寂实在是忍不住,只好松开了人转过身去,双手掩面,他兴奋得腰都直不起来,后背一起一伏,自胸腔震颤出几声裹满了磁性的低笑。
“哄好了。”
他控制好情绪,再转过身凑近许榕时,连脖子都爬上了一层红色,黢黑的眼珠子晶亮,他提了个很无理的要求。
他说,他要在这里就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