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广南有倭寇横行,连同这本就不富的溪桐县城,亦有倭寇横行。溪桐县百姓的安危就靠你们了!”
“是!”
溪桐县衙外,许多衙役聚集在一起,听候着命令。
而刚刚入队的孙春旭,这对于他来说才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清晨之时,溪桐县衙的衙役们早已经在这溪桐县的街道上巡起了逻来。
然,今日对于子渊来说,亦是崭新的一日,因为有着先生能够来到家中亲自授课,自己亦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教书先生手持本书,在子渊前边徘徊边念了起来。
只见,教书先生一头白发苍苍,面容有些苍老,眉毛、胡子早已是白白一片。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已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子渊重复着道。
不知是因为起得太早还是受到一旁郑锤的影响,读着读着子渊便已经垂头在桌。
“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教书先生继续念道。
这次,听不见子渊读声,教书先生方才回过头来。
瞧见,资源渊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旁的郑锤亦是如此。
“诶。”教书先生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上去。
拿起戒尺来,敲在了桌子上。
或许,因为这声,子渊方才醒过来,一脸茫然害怕的直勾勾的看着教书先生。
“读书要认真,不可如此。若是下次,老夫可就要打你喽。”教书先生和蔼着道。
听着先生的一番话,子渊已经知晓自己错了:“先生,对不住。”
“来,继续。”先生看了一眼书,又念了起来:“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子渊努力的睁着眼睛跟读着。
在后门悄悄偷看着李曦冉,瞧见此幕后甚是欣慰,方才转身而去。
只见,曦冉走至柴房,弯下柔美的身躯拾取了菜篮子,一脸高兴的面孔出了门。
“曦冉,出门呐?”邻居一户女人道。
曦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去地里取些菜。”
“听闻最近倭寇到处都是,这……你敢出去?”邻居家的女人道。
听后,曦冉微微笑了笑:“有巡逻队,怕甚?”
“听闻呐,巡逻队也有人被着倭寇……”这女人说到一半有些害怕了:“算了算了,不说了。”
“没事,那我就去了?”
“诶诶诶。等等,等等。”说完,瞧见曦冉停下后,方才说起来:“这倭寇横行,我家男人门也不敢去,家中没什么菜了,要不你帮我带回点吧?”
反正自己也要去取菜,曦冉很快答应了:“好。”
“那个啥,你这菜篮子够不够?不够我给个菜篮子给你。”说完,还未等曦冉回话,隔壁邻居的女人早已经去取菜篮子了。
过了会儿,方才瞧见这女人走了出来,将菜篮子递给了曦冉。
“这倭寇多,你路上小心点。”
“诶。”曦冉应着。
“这样,你去的时候多拿点。这倭寇也不知何时去除。”
“好。”
看着曦冉拿好了两篮子,这邻居再次嘱咐起来,犹如孩儿离去时家中父母不停嘱咐之模样。
“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曦冉穿着一身白糯色上衣,绿色袄裙,腰间系着荷花香囊,手中左右手皆拎着一个菜篮子往着城外而去。
溪桐县,四周靠山,仅有的一条河流从城墙外流去。
许多祖祖辈辈皆把稻田等种在了城外,有着河水的灌溉方才能使这些百姓活下来。
因此,这条仅有的河流对着百姓们很是重要,许多百姓称它为溪桐县的母亲。
曦冉高兴的提着篮子走出了城外,往着稻田而去。
这些稻田的主人是地主家的,地主家位于溪桐县的城东,家中十分富有,当地官府也是靠着这地主。
正当曦冉弯着柔美的身躯高高兴兴踩着菜,嘴里哼着曲儿之时,一位陌生男子早就站在了身后。
“姑娘,你这大白天的一人出来采菜,不怕有倭寇把你手中的篮子抢了去?”
闻见声后,曦冉抬起头来,笑眯眯着道:“怕甚?有着倭寇,我们这些百姓还不活啦?”
听着女子的一话,这男子微微一笑,掂量着曦冉一身,有些喜悦起来。
“姑娘所言极是。”男子笑了笑。
看着面前的男子穿着件桐色袍服,左手上戴着个翠绿色的手环,右手上还带着个淡黄色指环,瞧着一身的模样,应是有钱之人。
看着长满胡子,一脸笑容的他,曦冉好奇问了起来:“你是?”
“我是这儿的地主。”地主笑着道。
“哦。”曦冉说了声便继续弯起腰来,欲要采着菜。
“姑娘所种的这地,包括这溪桐县中的地全是我一人的。”地主自语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什么也没再说,地主笑融融的走到了曦冉前面。
“敢问姑娘芳龄几许?”地主笑着问道。
“廿四。”
听后,地主更加兴奋了:“姑娘可有婚配?”
曦冉摇了摇头:“没有。”说完,又继续采菜来,完全不把地主放在眼中。
“看着姑娘如此美丽,不知……”说着说着,地主的手不知不觉的放在了曦冉的身上。
瞧见后,曦冉急忙推下这手,又继续采菜来。
“姑娘?要不?”说着,地主不自觉的手又放在了曦冉的手上。
“还请你自重。”说完,曦冉又采起菜来。
若不是因为邻居相托,曦冉采完早就回去了。
瞧着面前的姑娘如此美丽动人,一旁的地主早就忍不住了,开始动起了手来。
“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娶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了。”地主笑着道。
“哪有你这样的!”曦冉想逃离,却怎的逃离不了。
“既然姑娘难已相处,只有如此,姑娘方才是我的女人。”边说地主边动起手来。
瞧着周围没什么人影的地,曦冉有些失望了,但面对地主此举又不得不喊:“来人那!救命!救命!”
“喊破喉咙也没用。”说着,地主便暴力的撕扯着衣服。
尽管曦冉吼多么大声,但这是城外,又因最近倭寇横行,许多百姓不敢出门,更别说救了。
……
“姑娘,明日我来提亲。”
“姑娘,就算你再怎么解释,这玷污的身子我要是不娶,你也人头出不了地。”
回去的路上,曦冉回想着方才那事,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本干干净净、一身艳丽的衣服,如今变成了这里撕一块那里撕一块还染上淤泥的衣服。
尽管街上没有什么人,但曦冉更加后悔了出门。
不知不觉,离家越来越近,曦冉的心跳动亦是愈加厉害。
此刻的她,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隐居避世。
可想着子渊,曦冉只好回了家。
“曦冉!”瞧见曦冉回来后,邻居女人一脸笑容走了过来。
瞧见曦冉的模样后,邻居女人有些不知该如何出口了。
“曦冉,你……你这衣服怎么都破了?”邻居道。
曦冉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邻居,心中憎恨不已,说谎着:“方才遇见倭寇了。”
“这样啊。那你没事吧?”邻居再道。
曦冉没有心情似的,摇摇头,直接将手中菜篮子递给了邻居,直接走进了家中。
邻居接后,看着走进屋中的曦冉,自己方才回去了。
曦冉走进屋后,匆匆将菜篮子放下,跑至自己屋中,趴在桌上,痛苦了起来。
哭着哭着,窗外的天早已显现出了黄昏之景象。
边哭,曦冉恨不得紧紧咬住自己的手死去罢了,可想着还在后院读书的子渊又放不下。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尔。”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尔。”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子渊跟读着。
此时,先生放下了手中的书,仰望着天空,看着子渊,道:“今日便先学到这儿,明日,老夫再教你剩下的。”
“好。”子渊应道。
“如此,老夫告辞。”
子渊连忙站起,行起了礼来:“先生慢走。”
先生刚走至门口便碰见了刚回来的春旭。
“先生这是教完了?”春旭微微笑着道。
先生点了点头:“今日教了许多,子渊很聪慧。老夫猜测,若是以后每日如此认真,这可放心参与乡试。”
听着先生的话,春旭很是欣慰:“今日,辛苦先生了。”
“谈不上谈不上。”先生谦虚着道,看着春旭没什么问话,先生说了起来:“如此,那老夫告辞了。”
“先生慢走。”春旭行着礼道。
见先生走后,春旭高兴的回了家,看着子渊迎面走来,不知不觉的手急忙伸了上去,抱起了九岁的子渊来:“怎样,今日学的可好?”
子渊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难不倒你。”春旭笑着,说完,方才放下了子渊。
看着周围,不见曦冉的影子,春旭问向了子渊:“你娘呢?”
子渊摇了摇头:“不知晓。”
“那郑锤呢?”春旭再问道。
瞧见,子渊往后院看去,手指了起来。
春旭见后急忙走去,子渊一边还不停的说着郑锤的坏话。
“旭叔,他太没用了。磨墨都不会磨,还老是睡觉,都影响到我了。”子渊有些憋屈。
走到郑锤一旁,春旭看着熟睡的郑锤,揪起了他的耳朵来。
只见,郑锤疼痛得急忙起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不知不觉出现的面前两人,问起话来:“怎么了?这是?”
“曦冉呢?”春旭道。
或许是刚来不久,郑锤并不知道是谁。
见此,春旭只好换了问法:“子渊他娘呢?”
听懂后,郑锤摇了摇头:“不知晓。春旭兄,要不你喊喊,说不定在家里,只是不知晓你回来了。”
听着郑锤的话语,似乎很有理,春旭走到了屋中,喊了起来:“曦冉!曦冉!”
楼上睡房里的曦冉听见后,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换上了一身衣服,将那破的衣服藏在了衣服最底下。
换好后,曦冉无精打采的拍了拍两边脸包,迅速回起状态来。
“来了!”
喊了一声,曦冉这才急忙走下了楼。
“去哪了?喊了这么久才应?”春旭笑着道。
“今天子渊读书,我亦不好打扰,就一直呆在楼上,这呆着呆着就睡着了。”曦冉假笑着道。
“哦,这样啊。”
“饿了吧?”曦冉看向了面前三人。
还没等回起话,郑锤不争气的肚子就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子渊听着肚子叫后,笑了笑:“娘,您看看他。”
曦冉假笑着:“好。我这就去做饭菜。”
说后,便去做饭菜了。
做菜中,瞧见那篮子里的菜,不经又想起了菜地里的事,不争气的眼泪滴落了下来。
这一幕,正好被子渊瞧见了:“娘,您怎么哭了?”
曦冉急忙擦了擦眼泪。
听见子渊的话后,春旭急忙冲进了火房,一脸不知的问起来:“曦冉,怎么了?”
曦冉看向一旁的辣椒,笑了笑:“辣椒熏的。回去等吧,快好了。”
“好。”春旭回去继续等来。
吃饭之时,不知不觉,曦冉不争气的眼泪又流落了下来。
逞着春旭与郑锤正高兴的饮着酒、谈话之时,曦冉转身一旁擦起了眼泪来。
看着碗里没吃完的饭菜,曦冉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说完,便端着碗去了火房。
本没什么事,曦冉非要找事做。
就这菜板,不知都洗了多少次。
夜深人静之时,一家人早已进入了梦乡,而曦冉却还在回忆着白日之事:
“脏了的人要是不嫁我,这辈子就等着成为别人的笑柄吧。”
“你身子已不干净了,明日,我定登门提亲。”
“只有如此,你才能活下去。才不会成为别人笑柄。”
“失了名节的人,与其在这被人唾骂的世界中,还不如一死了之。你若真想这样,随你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可是这溪桐县城的地主,所有百姓的田地都是我的,就连这衙门,要是没我,也就没有今天的衙门。”
想着这些话,李曦冉的手再次握紧了起来,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滴落下来,淋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