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齐桓公伐楚。”
透过木制的窗子,瞧见先生白发须须,手捧着本书,徘徊着的身影。
尽管仅有陈子渊这一位学生,先生却比之前教的哪个学子都要认真,曾还不少夸赞着说,子渊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齐桓公伐楚。
后院中,传来着如今十岁陈子渊的一声声跟读声。
名义上的母亲李曦冉则如同以往一样,忙前忙后。
瞧着如此和谐温馨的一幕,一站立在一旁民宅的黑衣男子跳了下来,跳至二楼窗台边,将一个黑色袋子递了进去,放在了桌上。
瞧着没人发现后,这黑衣男子快速离开而去。
天越来越晚,溪桐县城的上空已然出现了晚霞之景。
晚霞的颜色,如同平民百姓家中小女孩的面孔,是那么的淳朴、天真……
“我回来了!”
一声招呼,李曦冉急忙将桌上的那一包黑色袋子装着的沉甸甸银子拎了起来,急忙往楼下而去。
“回来啦?”李曦冉一脸笑容。
春旭点了点头,将腰间佩戴的长刀取了下来。
自从当上这衙门的捕快来,表面上看着是风光,可得到的银子那是少之又少,一次比这一次少。
瞧着曦冉手中握着的黑色袋子,春旭好奇来:“你这手里拿着是什么?”
曦冉走上前几步,回着:“不知是谁将这银子放在二楼的桌上,还挺多。”
道后,曦冉将这一袋银子递给了春旭。
接后,春旭小心翼翼打开来,正是许多银子,看起来也有个三四十两。
在这贫苦百姓家中,一般一年所赚的银子最多也有二两。
“没看见人?”春旭问。
曦冉摇摇头。
“又是他?”春旭猜疑着,不小心漏了嘴。
“是谁啊?”曦冉一脸不知。
看着后院的曦冉还在用心的回忆着功课,在此说话恐会让他听见,春旭只好装作不知。
“没什么。”
“子渊这段时日以来学得怎么样?”
听着春旭哥的话,曦冉往后望了下,笑眯眯着回来:“放心吧,学得很好。先生还不少跟我说,子渊要是一直这样子状态,今年秋闱万无一失。”
听后,春旭微微一笑:“那就好。郑锤呢?”
“他去地里了,这会儿应当快回来了。”
“好。”
道后。春旭便拿着这银子,往着自己睡房走去了。
……
从延阳出发,赶往南越,本应十几日的功夫硬是花了快一月,方才抵达南越省兰棱县。
不是马车行走得慢,而是考虑着儿媳曹晴雪如今有孕在身,又因马车行走快之时会颠簸得厉害,方才一路小心慢悠悠的驶去。
路上经过种种天气及道路的险恶,方才平安抵达南越省兰棱县。
下了马车,一家子人齐聚在一座民宅前,满脸笑容的往着这民宅。
“老爷,这地儿好呐。”管家岑笙笑眯眯着道。
瞧着一旁管家岑笙如此高兴的面孔,老爷孙志才望了望,确实不错。
“笙儿呐,这宅子是你提前挑好的,老爷我可没看过。你看,这一下马儿,你就对着你挑的宅子说好。”
听着老爷的话语,岑笙收敛了笑容,目光朝着老爷看去:“老爷,您不喜欢这宅子吗?要是不喜欢,小的这再给您挑挑。”
“可以了,可以了。”孙志才打了个手势,微微笑着,再道:“你挑的,能不好吗?老爷相信你眼光。”
老爷这么一说,管家岑笙的笑容再次露了起来。
听着老爷与管家岑笙一番对话,两位夫人及一旁的儿媳及儿媳他娘笑眯眯着。
“行了,进去看看吧。”
老爷一发话,管家岑笙走在前,拿着钥匙开起了门来。
“老爷,您请。”
“好。”
踏入这宅中,瞧得见,两棵郁郁葱葱的榕树屹立在两旁,树之下还有着石椅、石桌,周围便是居住的房子。
“老爷,您看,还不错吧?”管家岑笙问着。
老爷孙志才点了点头:“是不错。”
“老爷,这宅子,可是小的挑遍了兰棱县这才找到如此合老爷心意的宅子。”
要说是找了许多座宅子不假,可找遍了兰棱县城所有的民宅那就假咯。
听着管家岑笙如此拍马屁的话语,老爷笑了笑,看着岑笙:“你小子,会跟老爷我拍马屁来了。”
岑笙笑而不语。
“这树下能乘凉,是不错。”道着,老爷孙志才看了看周围,再看着一脸激动的几人,道:“你们去挑个喜欢的房间吧。”
“谢老爷。”二夫人马氏道了一声。
瞧着正夫人何氏还在想着孙落霖的事,马夫人拉了拉何夫人的手,一脸笑容:“走吧,挑房间去。”
二夫人的一语,再加上一拉,何夫人跟着走去了。
晴雪他娘也扶着曹晴雪走去了,仅剩管家岑笙同着老爷站立在院子中。
“老爷,咱们也去挑个房间吧?”岑笙道。
孙老爷招了招手:“不急,让她们先挑。”
老爷这么一说,管家岑笙便不再说些什么。
“这儿好啊,小是小了点,风景不错嘛。可能啊,咱们这辈子就在这生活了。”
听着老爷自语着,管家岑笙问来:“老爷,咱真就一辈子在这吗?您不是”
瞧着老爷的手势,岑笙方才停了话语。
“京城贪官污吏一日不除,百姓就无一天安稳日子。凡事不是做做就能来的,也得上天护佑才行。”
老爷的话语字面上虽未提自己的计划,可知晓老爷计划的管家岑笙听明白了。
此时的兰棱县城中一片燥热,相比延阳城来热了不少,然此刻的江莱北部却如同兰陵县城一个模样。
兰陵县位于南越省下地区,西边没有大墨领土,北边是宛国,东边接壤着墨漳、广南两省,与着广南省溪桐县城相差不远。
而就是南越这样的地势,使得气候也大有不同,全年中可谓仅有两季,一天便是这两季,白日燥热如同夏季,夜间寒冷如同冬季。
而江莱一省,位于南余省之上,西接湖广,东乃大海,白日如同兰棱县城燥热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夜间却与兰棱县城夜间相似。
此等怪象,当地的江莱百姓已经有不少百姓猜测着了,纷纷在民间扬起了邪说。
“近日啊,江莱北部夜间气候异常,此乃不吉利呐。”
一家客栈里,说书之人又在制造着故事了。
因街上有官兵巡逻,所以这些说书之人还是识分寸的,不敢在大街上肆意编造着。
为了故事的顺利,银子的顺利,一些客栈还在门边设立一两人注视着风吹草动。
“怎么不吉利呐?”一男子抬着头,一脸好奇的问来。
周围的客人一双双面孔看向了台上的长着长胡子的说书人。
“诸位可还记得几月前,咱们江莱被着大水席卷?”
说书人的一问,一个个的客人心中有些慌张了来。
“这和这有...有什么关系?”一客人问。
说书人微微一笑,张开了扇子,扇了扇这热风换来凉爽之风。
“还别说,真有。不知诸位可曾浏览过《易经》,俗说阴阳。阳,冬至来年四月;阴,五月至九月。这几月前正直四月,天空中一片阴,狂风暴雨大作,而今已然快六月,天空一片阳光。”
“这有什么联系啊?这也不对啊,怎么反着了?”一客人道起了自己不解来。
“当然有。”说书人一悦,故作高明的继续说来:“这天象正是反着来的,按着理说,四月那次应当天空中晴,今阴方才顺着这个理儿。正因为是反着了,逆了道儿,这灾方才有。”
听着说书人这么一说,经常相信这些街井传闻的相信了,不相信的还在不相信之中。
“那……,依你这么个意思,这还会有一场大灾降至咱们江莱?”一年轻的小伙子问着。
完了,看着这小子,还有些信了,说书人笑了笑,但又不想让大家看出来自己全是编造的,道:“这话老夫可没说啊,按理本应如此,若是未有,那就是上天在护佑咱江莱。”
“那你就是不确信呗?”这小伙子继续道。
瞧着这小伙子如此模样,说书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听,不管信与不信皆藏在心中,你着又不信,还继续问来,这不就是强迫让自己确信此事呗。自己又不是这地公公,也不是这天上的神仙或者玉皇大帝,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下,看着一个个客人投来的目光,想着上次江莱那传言闹的,许多百姓信这个还将家中刚生下的孩子送到临边的省份,曾还出过几个伤亡事件,一些说书人还被抓了。
想想都可怕,可要是让他们知道全是编的,这刚到手的银两不就又还出去了吗?
说书人只好硬着头皮说来:“若是在这五月至九月中,江莱未发生一个大灾情,老夫从此不再说书!”
“好!”这小伙子笑着应了声。
看着小伙子此模样,说书人此刻心想着:我不说书可能吗?再说,时间那么长,到时定忘了。下次,我戴个面具,换个地儿,焉能寻到老夫寻求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