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啊。”
赈灾棚前,许多百姓排着长长的队伍注视着衙役们的一举一动,肚子早就叫了好几声,就是还未开饭。
这么几天都坚持下来了,还差这一会儿吗?
看着眼前衙役们用着石块将碎瓦敲开放在簸箕之中,让这些饥民们很是不解。
钦差岑文星看着眼前一个个饥民的面孔,抱着双手,满脸笑容,一言未语。
这时,瞧见这些衙役们将敲好的碎瓦往锅中倒去。
“这是干什么?”
“这还怎么吃啊?”
“就是!”
倒后,瞧见衙役们用着大铁勺将这些碎瓦与着一大锅的粥搅动了起来。
只要没有官员解释,这些百姓就不会停止议论声。
瞧着此景,刚饱餐一顿的同知陆庄不解的问向了钦差岑文星。
“岑钦差”喊了一声,陆同知看了那些百姓一眼。
“您此举是何意?这往粥掺这东西,您不怕这事传到京城对您不利啊?”陆同知问着。
一听,钦差岑文星微微一笑。
“你什么时候这些关心起他们来啦?”岑钦差笑眯眯着。
“下官...”陆庄欲言又止。
“看来这么几天还真没白让你饿。放心吧,就算传入京城也无事。此举妙着呢。”
瞧着钦差岑文星笑眯眯的模样,一旁的知府祁绍元感兴趣的凑近了过来,满脸好奇:“岑钦差,此举...有何意啊?”
看着议论纷纷的百姓,吵个没完没了,岑文星凑近来,小声翼翼说了起来。
“前几年,当今的左相就是用此方法赈灾,得到皇上赏识,这不...才有今日的左丞相。”
一听,同知陆庄笑容满面,瞧着钦差的一脸笑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起来:“您是想也用这法子当上左相?”
岑文星一听,立马脸色大变:“什么当左相?当今左相可是本官的亲家,哪能想当就当?”
听着岑钦差的一语,陆同知再猜测来:“难道,您想当右相?”
看吧,指定是没饿够,在堂堂正二品大官员的面前,敢如此猜测。
“瞧你这脑子,让本官说点什么好。凡是还是见好就收好。本官这堂堂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当得那是风生水起,够了,够了。只要啊,多得点赏赐的银子,干什么不好啊,是不是?”
一听,瞧瞧把陆同知给眼馋的。
看着粥已拌好,百姓反响得也厉害,钦差岑文星急忙收回了还想说的话,看向了那几个衙役。
“拌好了就施粥吧。”
岑钦差一声话语后,这些百姓停下口中的话语,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几大锅掺有碎瓦片的粥,心中十分焦急。
几位衙役也是开始打粥来,一碗碗的粥递给了这些饥民们。
瞧着这一个个得到粥后满脸笑容的百姓,钦差岑文星确实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何异样。
“岑钦差。”
知府祁绍元目光看向了钦差岑文星。
瞧着这队伍的人也不见少,这些领粥的百姓也没有看出有何异样,祁知府好奇问来:“岑钦差,这放与不放碎瓦片有区别吗?”
一听,再看着所看到的一幕,岑文星顿时不知该说着些什么,片刻后,回了句:“有。”
“哪有?”祁知府愣是没看出来。
当然,钦差岑文星也是没有看出来,但又不想让他们知晓自己所做的实属多余,便道了一句:“你要是瞧出来了,本官这位置你也能坐了。具体有何区别,保密。”
岑文星这样的一句话语,知府祁绍元及一旁的同知陆庄,还有好几个官员,就说是有多么的想知晓,但也不敢再多问了,收回了心中的好奇,
瞧着粥也施得差不多了,百姓也没什么异常之举,多是骂着自己及金陵府衙门往着赈灾粥掺碎瓦片之时,钦差岑文星决定了。
“既然这第一批赈灾粮已达,未有何异常,本官来此,不单单是看看金陵府城,还要顾及江莱一省。既如此,本官先走一步了。”
岑文星一说,瞧见这些官员皆露出了不舍的面孔,未有身为同知的陆庄却是一脸高兴的笑容。
“好,岑钦差慢走。”知府祁绍元领头道了一句。
周围的几位官一同道了起来:“岑钦差慢走。”
瞧见同知陆庄嘴啊,也跟着动了。
你以为是真正的动吗?
不不不,陆同知只是在敷衍罢了,唇虽动,但有着一群官员的声音,这也不能说着他没说啊,要说也只能说他声音小了些,这才听不见而已。
眼睛锐利的钦差岑文星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微微一笑,不说罢了。
只见,岑文星走上了马车,在车夫的一声叫喊声后,马车行驶至下一个地方——润州。
由于本次灾情是因墨江大水席卷而至,江莱一省中最严重的还属靠近墨江的府城,而润州城也是其一。
赈灾粮上,离江莱一省进的大部分府城已经收到第一批赈灾粮,其余赈灾粮不是还没出发就是在运送的路上。
在钦差岑文星连续赈灾的几天,江莱一省凡是经过他做主的地方皆是一片百姓的反响声。
此事更是传到了京城之中,传到了那些文武百官的口中。
以前经历过的官员倒是一话未语,倒是那些刚上任没多久,不喜欢打听事的官员对此事不解。
“左相,听闻岑尚书在江莱赈灾,百姓反响得着实厉害呐,您看……?”
话虽未说直,左丞相苏云起明白了这面前这吏部左侍郎黄志行的意思了:不就是想将钦差大臣岑文星叫回来,降他几品官,罢了官职更好嘛。
可岑文星可是自己的亲家,当年还多亏了有他的鼎力相助,不然今日这左丞相的位置儿还不知谁来做呢。
“哦?他做了何事?”左相苏云起假装不知道。
户部左侍郎黄志行假装愁着脸:“下官听闻,户部尚书在江莱往百姓的赈灾粮中掺有杂物,百姓对此反响得厉害啊。下官恐怕...这到时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一听,站立在朝堂之中最少十多年的臣子那是笑而不语。
听着这吏部侍郎的一言,苏云起也是大概知晓亲家岑文星掺什么杂物了,定是在效仿自己当年的所为。
起初,自己心中还是很赞同的,但想了想,这亲家着实愚钝了些,当年自己此举是防止有假装饥民者冒领赈灾粥,可本次江莱那是一省的灾情,这也用不着呐。
瞧着这刚当几年的吏部左侍郎黄志行还在等待着自己的回话,苏云起微微一笑:“黄侍郎多虑了,岑尚书此举并未有何不妥。”
“左相。”
黄侍郎还想再多言一句,可看见没有任何一位官员道这件事,黄侍郎只好收不再多言。
“好了,黄侍郎莫在担忧此事, 本相相信岑尚书。你呢,为国为民,本相确实欣慰。”
道完,左相苏云起就此话题不想多言,看着文武百官,问了来:“诸位可还有何事禀报?”
顿时,朝堂之中支支吾吾,无一臣子道出什么事。
见着没有官员禀报什么大事,左相苏云起问来:“近日,赈灾粮的事如何了?”
户部左侍郎沈钧站了出来。
“回左相,离江莱一省近的府州县赈灾粮已经抵达江莱北部地区,远一点的将不日到达。”
“好。赈灾粮之事还劳沈侍郎多费心了。”左相道了一声。
沈侍郎应了一声,便站回了自个儿的位置。
瞧着自己无话可说,也没有谁要奏报什么事,左相苏云起扭头看向了身后站立在空龙椅旁的李公公。
瞧着苏云起的眼神,李公公立马明白了。
“退朝!”
李公公的一声话语,文武百官散开了来,皆往着自己处理公事的地方而往。
这时,瞧见李公公正要走,左相苏云起跟了上去,同之前一样,跟到人少的地方。
“李公公,留步,留步。”
一听,瘦弱长着犹如鹰嘴脸的李公公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手里呐还紧紧握着拂尘,生怕一不小心掉了地,失了礼咯。
瞧着苏相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不必问李公公也知晓是何事。
不想被那些挑刺的人看出来,李公公装作一脸不知的模样。
“苏丞相,您有何事呐?”
只见,左相苏云起凑近了来,左看又看,急忙将手里握着的几个银两递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接后,急忙将银子藏在自个儿的衣服之中。
还别说,这动作还挺麻利。
一看这种受人贿赂的事没少做。
“放心吧,老奴自会说的。”李公公小声且坚定道。
“好,如此,本相就告退了。李公公慢走。”苏云起满脸笑容。
“诶。”李公公见后,便走了去。
从大墨多难、国库银子紧张以来,李公公就没少收过左相给的银两,且一日比着一日还多。
太监嘛,本就是如此,想要他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或编个事哄哄皇上,白做那肯定不会做的,只要有几个银子塞嘴里那才能真正的镇住这口。
望着李公公走远的模样,苏云起微微一笑,尽管银子去了,可这换来的是自己的位置又保住了,银子花的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