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药酒,可钱家男人酒量没一个是好的。
那药酒酒精度很高,虽然刚开始没感觉,但后劲足啊!
爷爷喝的应该不多,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甚至是还盖上了毛毯。
而钱木槿那个家伙就有点吓人了,不仅酒量不行,酒品也差。
原本包扎好割腕的伤口上的绷带,被他扯的七零八落,伤口血流不止。
而他一边因为伤口疼,哭的惨绝人寰,一边又抽抽搭搭的说着:继续喝…我还能行!
可他脸上毫无血色,整个客厅差点真的成了凶杀案现场。
别说爷爷跟木槿哥了,就连一向酒量好,性格沉稳的秦哥,都喝的迷迷糊糊的。
把楼梯口的扶手当成小时候的木槿哥,非抱着扶手不放。
因为爷爷不喜欢其他人在家,所以爷爷家里没有佣人。
而这几个人都是成年男子,钱笑笑使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搬不动。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她只能在半夜招呼她家“上得了厅堂下的厨房”的全能三叔来处理了。
三叔来了,就先把爷爷送回了房间休息。
然后无比凶狠的打晕了两个醉不省人事的人。
给木槿哥处理好伤口以后,三叔就把他跟秦哥一起扔在客厅沙发上。
对于被惊吓过度的钱笑笑,他这种做法简直是大快人心。
最后三叔跟她处理好这醉酒现场的狼藉,她看着那两个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上的哥哥。
心一软,刚想给他们盖个被子,却突然听钱木槿说梦话:“爷爷……喝…再…再喝!”
“醉死你活该!”
钱笑笑也就懒得管他们了,自己回到房间,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下楼给他们盖好被子。
那个时候都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
钱笑笑实在太累了,这才沉沉的睡去。
都怪木槿哥那个没脑子的,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居然还喝酒,还敢劝爷爷喝。
真是气死我了!
钱笑笑捶了捶床,被枕头憋的喘不气来,这才腾的跪坐起来,走进浴室洗漱。
又出房间,因为睡不眠不足,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可是瞥到楼下的场景,那个哈欠生生的噎在嘴里。
只见楼下沙发上坐着四个人。
爷爷坐在主位置,三叔坐在他左手边,翻看着菜谱,而爷爷右手边则是坐着刚刚来拜访的仸溪跟微生先生。
而在爷爷面前,木槿哥跟秦哥一副认错之态,端正的跪在地上。
木槿哥就算了,秦哥居然也跪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件事情?
钱笑笑下楼,瞥了一眼地上的跪的两人,笑眯眯的给钱老爷子捏着肩膀,道:“爷爷,您别气坏了身体,木槿哥跟秦哥也不是故意的。”
虽然她也生气,但是也不至于下跪认错吧!
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样也太伤自尊了!
钱老爷子冷笑一声,道:“让他们跪下算便宜他们了,你问问他们做了什么?”
钱笑笑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钱木槿,然后试探的说道:“昨个晚上喝醉发酒疯?”
“他还喝酒了?”钱老爷子顿时皱眉,瞪着地上的钱木槿,怒道:“你还敢喝酒?不要命了?要不要老头子给你买副棺材,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还是承受的住的。”
这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老爷子明明说的就是反话。
“我……”钱木槿自然也知道,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道:“爷爷,对…对不起!”
不过,您老不也喝了嘛!
而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钱笑笑一脸懵逼问道:“爷爷您不是也喝了吗?”
钱老爷子瞪了一眼,手下的拐杖狠狠的戳了戳地上的毛毯,冷哼道:“老头子可不爱喝酒,早就睡着了。”
钱笑笑想了下,点了点头,难怪昨天爷爷睡着了,还盖着被子。
而仸溪则是淡淡的看了眼,攀附在钱老爷子周围的,给他捶肩捏腿的鬼影。
而明明看了钱老爷子喝了酒才睡着的两个孙子辈的人,只能有苦难言,默默受着老爷子叠加的怒火。
“不是因为喝酒的事情的话。”钱笑笑转头看向钱木槿,问道:“你们大清早的又做了什么事情?”
钱木槿视线瞥了眼翻看菜谱的饕餮,沉默片刻道:“我……把三叔当成贼,跟哥拿棍子,失…失手打…打了他脑袋。”
说到这,钱木槿停顿了一会,接着道:“然后爷爷恰好……恰好看见了,一激动,差点……从楼梯摔下来!”
说完,他自己也一脸愧疚,掐着自己的手指。
钱笑笑看着爷爷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她皱眉看向饕餮,问道:“三叔没事吧?”
“你过来!”
饕餮放下菜谱,伸手招呼了钱笑笑去他身边,然后把后脑勺对着她。
因为饕餮是光头,他脑后那淤青甚至是带着淤血的大包格外吓人。
钱笑笑眼睛一瞪,叫道:“我的天,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不行,这要是伤到脑神经可怎么办?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三叔,我们走。”说着,钱笑笑就拉着饕餮,想把他带去医院。
而一直在吃瓜的仸溪看着那个包,嘴角的笑容实在是忍不住。
为了不破坏气氛,她淡定的把脸转向微生月殊背后。
那个大包,变化的可真是真实。
但是那种乌黑的淤青,跟那鲜红的淤血痕迹相互对比,不觉得有点太假了吗?
毕竟这伤刚有不久。
饕餮自然感觉到仸溪的视线,神色一僵。
然后扯着钱笑笑坐下,维持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平静道:“没事,没事,就那瘦不拉几的两小子,他们的力气,跟挠痒痒似的。”
瘦不拉几的两小子,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是因为伤了三叔过意不去,还是因为被人看不起心生不满。
而那边的鬼影飘到跪着的两人面前,摸了摸他们的脸,心疼道:“他都说没事了,你们快起来,快起来!”
可惜,她说的话没人听见。
钱木槿摸了摸脸上一闪而过的温度,左右看了看,却没有任何东西。
而那鬼影摸完,却是身体僵硬,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悠声道:“这感觉,好生熟悉。”
就好像,她曾经也这样摸过两个孩子的脸一样。
脑海中一闪而过,钱家父子三人相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