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连刘鹏定都发现最近小孩开始有点依赖手机的迹象，也没直接告诉教练，而是趁着小孩排rank过程中打麻将的功夫，在他身边坐下，颇有些真诚地看着他。
“这么含情脉脉盯着我干什么。”程智岩自然没漏掉身边这人的视线，依旧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幸好这会儿没开直播，不然粉丝又要说我拉着你营业了……哎我说，‘营业’到底是个啥玩意？又不给我钱，一天天说我营业营业，也没听见我手机弹出个语音说到账一百万啊。”
刘鹏定翻了个白眼。
——这小孩最近是不是变得有点过于活泼了？登哥不在，还真是彻底没人能管住小朋友的这张嘴了？
清了清嗓子，刘鹏定打算直接切入正题：“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喜欢玩手机了？训练的时候都动不动拿手机起来，你在看啥？还是跟谁聊天聊得不亦乐乎？”
“刘狗会说成语了，可喜可贺。”
刘鹏定在那个瞬间真想抄起程智岩手边的可口可乐易拉罐直接倒扣在他脑袋上——如果没有及时考虑到队里只有这么一个队长并且这还是个未成年人的话。
“没有。”
“得了吧有人给你发消息就立刻拿手机起来看，你人形布谷鸟还是活的马林巴？”
程智岩难得找不到任何话来回复他。
——有吗？最近他真的很喜欢看手机？那倒也不至于吧，无非就是开始习惯及时给那个路痴回微信而已……哎等等。
“我给人家秒回消息就是喜欢玩手机，那我给你发消息你老半天不回我还是理所应当了？我跟你说我要闹的，凭什么欺负未成年？你这双标有一手的。”
“我这是在教育你不应该分心。”
“我这是在告诉你应该尊重别人给你发的消息。”
刘鹏定眨巴眨巴眼睛，拿起手机，发了一串乱码给程智岩。屏幕前的少年看到消息之后，当着他的面翻了个天大的白眼，然后直接把手机放回原位。
“哎你这就区别对待了！凭什么别人给你发的消息你就秒回，我给你发的消息你就不回！你才双标！”
“你跟我直线距离还没到一米发什么消息，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咋了，给我表白啊？”
寂静。
甚至惊到了准备过来打rank的其他队友。
小金摸摸鼻子，脑子里不停地冒着粉红色的问号和感叹号，点点头，转身离开，准备回房间去刷刷论坛。
——懂了，是真的。
程智岩懒得跟刘鹏定继续哔哔，正好rank排到了，直接点进去准备bp，顺带着也把直播镜头打开了。
因为最近正好是转会期，微博上人心惶惶，不少赶来看直播的粉丝也在直播间里用弹幕跟其他人讨论PLG的人员变动。
【我看ESPN的爆料说小辅助要走了？】
【之前赛高不是说野辅组都要走吗，还跟隔壁战队经理吃饭了，说是要一起走】
【1551我们野辅szd】
【为什么要在欧仁橘的直播间说这个，他自己都不见得知道】
【橘今年是不会走的哈，合约还有一年，明年这个时候再来讨论也不迟】
【能不能稍微透露点消息啊真的快急死了】
【话说你们真的觉得欧仁橘这憨憨知道吗......】
......
程智岩等rank的时候看了眼弹幕，也没说话，只是摸摸鼻子，视线重新落在屏幕上。
其实他刚来战队的时候，登哥就跟他说过了，转会期间人员变动实属正常，指不定谁下一年就不在队里了，有的时候是队员，有的时候是教练，甚至管理层或者厨房阿姨都有可能被挖走。跟队员配合得好，那纯属化学效应，大家能在赛场上打出好成绩就可以了，不要指望那么多，毕竟电子竞技只看成绩。
他始终记得这些话，所以直到现在也还是不太愿意被队里的人太照顾。
战队成立到现在，真正没离开过的人也就他和樊德恩，登哥是建队基石，他是从出道以来就在这，连刘鹏定都是之后才加进来的，更别说前两年才加入的野辅和一众替补了。
所以说啊，粉丝现在担心这担心那，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实在是不用想太多。
谁都是想为自己考虑的，谁都有自己的想法，就算别人再说什么，那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虽然他现在也不太清楚战队今年转会期的人员变动，但肯定也差不多定下来了，再之后就是经理自己的事情了，他说什么也没用。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呗。
这边，魏斯语收到程智岩开始直播的提醒，正好还在宿舍复习，干脆打开电脑，直接切进他的直播间，边听他的solo唠嗑和那边的游戏音效，边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程智岩忙着在召唤师峡谷大杀特杀，压根没注意到谁进了直播间谁退出去了——不过他也向来不在乎，只是在那次注意到那个ID之后才稍微多了心。
结束这一把rank之后，少年喝了口水，想起那人之前在微信里说他菜的事情，还是瘪瘪嘴，打算继续上分。
弹幕依旧热热闹闹，程智岩趁着排rank打麻将的功夫，干脆把过滤关掉了。
【儿，今年全明星你去吗】
【什么你又要打麻将了？那我先退了，怕脑溢血】
【问就是记得投全明星】
【每日一忠告：不要充钱打麻将】
【男妈妈记得送儿子去全明星】
【让我看看傻仔今天的手气咋样】
【全明星投票！兄弟萌顺手点一点！】
......
魏斯语抽空抬头看了眼弹幕，下意识叼着笔盖，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些从屏幕顶上飘过去的妈妈弹幕。
——现在真是妈粉群体无处不在啊......
不过这个全明星是啥？和NBA那样吗？
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按照微博上那些人做的教程，去网站给他投了票之后，打开微信。
【syu：你的妈粉好多哦】
程智岩注意到手机屏幕亮了，碍于自己现在还在直播，还是说了句“我回个消息”就暂时闭了摄像头，伸手拿了手机过来，看到消息之后，更是不受控制地笑出声。
【O：不要男妈妈】
【syu：你不是在直播？我有没有影响你啊】
【O：没，在等匹配】
【O：你都知道我在直播，但是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嗨呀这是被我抓到有人不认真看直播了？】
【O：我跟你说我要闹的】
魏斯语冲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
【O：之前来我直播间那个syu是不是你】
【syu：嗯，那次我正好看到室友在看你直播】
【syu：你不是不让我告诉室友说我认识你的事情吗，我就自己申请了账号，她现在还不知道呢，我也不会说的】
少年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syu：不过我没打算花钱来着......反正能看就行了，我又看不懂操作】
程智岩立刻冷哼一声。
【O：咋了这是要bp帅哥？】
【syu：我呸】
【syu：你的自信哪儿买的？论吨卖的玩意儿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给我个tp我去开开眼界】
【syu：可得了吧就你还帅哥，我去网吧揪一个逃课上网的初中生出来，人家都知道要洗头洗澡】
【syu：就你这，哪天扛个蛇皮袋上街做环保志愿者捡垃圾累了坐马路牙子上，估计路过的人还会往你跟前丢一块钱】
【syu：善良一点的可能还会问你有没有付款二维码】
魏斯语把他之前发的那个民咕咕喊“猪”的表情包还给他了。
程智岩眨巴眨巴眼睛，拎起自己身上那件卫衣，盯着胸口那块菜汤渍看了好一会儿，满脸嫌弃地放下。
——哼。
【O：我最近都是蓝！】
魏斯语挑眉。
——为什么莫名觉得这小孩很傲娇？就是那种无时无刻都在等着别人夸夸他的傲娇？还怪可爱的。
【syu：夸夸你】
程智岩抬头看了眼屏幕，摇摇头。
【O：不说了，rank上车了，帅哥去峡谷拯救苍生了，今天两个小时下播】
【syu：去吧去吧】
——啧，跟小学生似的，还汇报下播时间，是不是到时候还要给颁朵小红花奖励他今天直播任务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