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了!
人麻了!
慕容泽是从什么地方搞过来这样的衣服?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衣服。看她回去不把那个送衣服的人的狗腿打断!
“红羽啊!贵客快来了,你可千万别出岔子!”
林妈妈忽然又杀回来敲门提醒道。
苏令仪顿时被吓了一跳,赶忙学着红羽掐着嗓子道:“母亲放心,女……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掐着嗓子,十分矫揉造作的将包裹内的衣裳拿了出来。
嗯……这是什么敦煌壁画加超现代风格的比基尼款舞裙?
整件衣服从头到尾,也就该遮得遮了.。
可也就那么多了!
刚往身上套了件裙子,苏令仪就被门缝吹进来的风吹得瑟瑟发抖了!
但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根本就来不及想太多,着急忙慌的扣着衣服。
“啊!卡肉了!衣服穿反了……不对!算了来不及了,啊!头!头发给忘记了!”苏令仪急得嘴上冒泡,。看着晕死过去的红羽,她赶忙把她头上的钗子拔了下来。
三下五除二的就绕着自己的头插进去。
她对梳妆打扮并不擅长,虽然梳妆时气势满满。但……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妆效不贴服,说的就是她没错了。
看了眼床上的红羽,苏令仪将她身上的红色振袖外衫剥下来后,麻溜地用一床褥子将红羽卷起来塞到衣柜里。
赶在屋门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之前,披上红羽的红色衣裳,飞快地躲在屏风后头。
正好,林妈妈带着恩客推开了门。
屋内静悄悄的,莲儿也将圆桌上的锦缎桌布换了新样式,上头还点着一盏新燃的灯,火苗忽明忽弱,透过绣花屏风,影影绰绰地映出人影来。
“红羽你这死丫头,不是起身了吗?怎么还不出来见客?这位爷可是专门点的你名儿,他可是咱徐南城的大英雄!孙晓孙将军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出来啊!”她言语中很是不耐。
生怕因为苏令仪这番不识抬举而让这位送上门的钱包就这么的飞了。
“母亲,我有些紧张,很少碰见这样的贵客,您让我和这位孙将军自行洽谈可好?”娇俏的女声透过屏风期期艾艾地飘来,听得直叫人腿脚发软。
“这?”林妈妈眼神担忧地看着身旁一脸煞气的男人。
忽然,边上的男人爽朗地笑出声来,粗声粗气地吼道:“还不快拿着钱滚?爷就爱这样的妞儿!这样羞涩的可人,老子最喜欢了!”
见男人面上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还兴冲冲地塞给她一兜票子,林妈也松口气。乐滋滋地将银票扫到衣袖内。
“那就都听孙将军的,妈妈我啊就不在这儿扫您的兴,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外头伺候的就行!红羽,这位孙将军可就让你好好伺候了!”
门被带上。屋内彻底变得沉寂下来。
那男人看了屏风后的人影,自顾自坐下来倒酒自酌。
“行了,人都走了,还躲什么?”
听到慕容泽的声音,苏令仪直接裹着被子,一蹦一跳的站在慕容泽面前,看着他一脸悠闲的样子,苏令仪就一肚子火。
一脚踩在凳子上,扯了扯嗓子:“躲什么?躲你呗!
成天说老娘不知廉耻、不通礼节、令靖王府蒙羞!结果您老给我整出这身衣裳,换个姑娘你怕是现在就已经是个脸上带巴掌的流氓了。
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这大冷天的你倒好穿身貂,可我呢?连腰杆子都遮不住这像话吗?”
她抖了抖被子,将自己那清凉的装扮露给他看一眼就赶忙把自己塞进去,冷呵两声:
“我看王爷您和我是半斤笑八两!”
慕容泽看向苏令仪,见她被气到通红着脸,头发半披半拢,很是狼狈的模样,又想起清晨时分发生的事情……他立即撇开头,又闷上一口酒以此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你这身行头,本王可是全权交给生六负责的,你有什么不满就去找他,只要打赢他,随你处置。”
“哼,算了吧,就会拿别人说事。”苏令仪白眼一翻,将自己有些发冷的脑袋又往被子里头缩了几分。
那日诊治太子的时候,她就和生七那几个人交手过,已经见识到生队的难缠,这让她再去和生六打架……
谢邀!她还想没想着那么早送死。
懒得再纠结衣服的问题,可也不想就这么尴尬的坐着,听着外头林妈妈尖细的声音,她顿时有了想法:“喂,你刚刚给那老婆子塞了多少银子?怎么把她高兴成这样?
人都走出去大老远,还能听到她那拉嗓子眼的笑声。”
“不多,几百两而已。”
苏令仪瞪大了眼,一掌拍在桌子上:“不是吧,几百两的银子啊!你,你这就花出去了?不才说一句话吗?怎么有你这样的败家子?”
“又没花你的银子,你这么心疼作甚?”他神色不曾有任何异动,继续喝着酒水。
苏令仪无语凝噎。
这确实不是她的钱,但看着这些钱就这么的流进一个妈妈桑的口袋她还是多少有些不平。
“那你让我穿成这样待在这里……难不成是有讯零花的线索?”苏令仪右眼微眯,尽管现在像一个长毛的虫子,可依旧无法阻挡她此时严谨的态度。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苏令仪挑眉:“说来听听。”
“生队送来消息,诏令寺被火烧后,苏慕辰便频繁出入徐南城。”
“听着确实古怪。”苏令仪摸了摸下巴,“可这又能看出什么?”
“那你可知,户部存粮出现异常的事情?”慕容泽又问道。
苏令仪摇头。
她这两日都在埋头研究雅儿的药草,外头的死活,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近日,本王派人去查户部存粮,却发现整整十万石的粮食不翼而飞。”他平淡的说着惊天骇俗的话,转而看向苏令仪,“这正是本王喊你来的原因。”
苏令仪不禁皱眉,连忙打住慕容泽想要接下去的话:“慢着!国粮丢失这可跟我没关系,我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可还没烂俗到要去偷国库的存粮去变卖的份上。”
那可都是在国难救命用的粮食,存粮再大,再值钱,她也不会动任何一石的。
慕容泽斜睨她一眼:“本王也没说是你做的。”
苏令仪松口气,“既然这事和我没关系,那你又为什么要喊我过来?”
莫不是……有要事相求?
“根据你日前提供的线索,当时押运讯零花的乃是东洲地界的一个宋姓镖局。而本王昨夜收到斥候来信,说是在东洲边境看到有东临商人进出做粮食买卖。
那个商队里头,恰好有一位宋家镖局的镖师。而且,本王的斥候不止一次看到他和苏慕辰接触。作为商队最后的幸存者,他的身上应该就有你要的答案。”
苏令仪面色一沉。
虞盼惜,慕容轩,苏慕辰,消失的翡翠衔凰钗以及讯零花……当时发生的洗劫,以及后来的虞盼惜献宝。桩桩件件,似乎是一环扣一环的。
但凡任何一步出了差错,可能都没有现在的结果。
苏令仪似笑非笑地挑着眼角。看着慕容泽心里头就越发没底。
“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种动不动就触及国之根本的消息一般来说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稍有不慎,那就会引起群众的恐慌。
他大可以调查清楚后,再将那个宋镖师的下落告诉她。也省得他怀疑她会借助垣铃阁的势力,将皇室也给渗透了。
而且他手下能人异士多了去,找个自能易容成红羽的人绝对不会少,又为什么非要选择她?
毕竟多一个外人知道粮食丢失,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这事若是被东临知道不用想都猜得到,以傅家皇室的本性,绝对会趁着这个机会马上发兵,扩张自己边疆领土的边界线。
充分发挥趁你病要你命的优良素质。
而一旦取胜,他们也只需在史书用着华丽的辞藻,粉饰手段的肮脏,将这变成兵不厌诈的战术。
以他的智商不应该不清楚泄露消息给她的后果才对。
可为什么不但把事情真相告诉她,还让她知道他从大理寺内部潜逃只身一人来到徐南城?
是为了试探……还是真的就是一起合作一个任务,各取所需?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