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葳蕤满脸的痛苦,兰叶却并不停下。
“你没见过少夫人,你不知道少夫人对少君的影响有多大。
少夫人她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孩,也是最漂亮的女孩,和少君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为了少夫人,少君从未流连过任何女人。只为了等少夫人长大。
而且,你以为少君生来如此吗?不,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少夫人。
当年少君初次接手寻卿阁。跟主君一般无二。嗜杀成性,惩治罪人的手段也颇为狠辣。
可在少君处置阁中兄弟时不小心吓到少夫人以后,少主就变了。
他再也没对人说过一句重话。脸上也永远挂着笑。
只为了让少夫人安心。
从来都没人能改变少君,可只有少夫人能做到。
葳蕤,放弃吧。没必要在泥沼里苦苦抓着不属于你的明月。
少君是什么性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只要少君认定的东西,就算是死,少君也会一直纠缠到底。何况是他的挚爱了。
你不是他心中所念之人,少君他一辈子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兰叶知道,要是不把这个伤疤撕下来,让葳蕤看清现实,她还会沉溺于虚无的幻想之中。
沉浸在,苏慕辰的温柔,会属于她的……幻想之中。
葳蕤鼻尖一酸,抱着兰叶痛哭流涕着:“少君执着少夫人我又怎么会看不到?我看得到,少君这三年有多疯狂我全都看在眼里!
为了少夫人少主一直都在杀人!甚至做出现在的事情。
但是少夫人她不是一直都躲着少君吗?
少夫人对少君也从未有过任何感情。
如果不是这样,少夫人也不会一直躲着少君。
兰叶!我还有机会!我还能搏一搏,我想取代少夫人在少君心里的位置。”
“葳蕤!你还是看不明白吗?少君他百无禁忌。哪怕……少夫人是少君的亲妹妹!少君连这些都能不管不顾,你说,少君还有什么能顾及的?”
“正因为是妹妹,所以少夫人才逃走的,不是吗?少君百无禁忌,可少夫人不是!只要,只要我能先一步找到少夫人,和她说清楚这些事,少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葳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兰叶遗落在一旁的油纸伞也被葳蕤不小心踩坏,可葳蕤等不及给兰叶道歉,爬起身子走出了太守府。
她要去找少夫人的线索。
然后喝下少夫人的骨血,让少夫人身上的蛊虫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那这样少君就会和自己同生共死。
假以时日,少君定会爱上她的!
兰叶将地上那满是破洞的油纸伞捡了起来。扫清上头的雪,关上了太守府的大门。
眼神满是感伤:“阴世师说过,一入寻卿阁,半生尤渡风雪中。此生不得离开,亦不得违逆主君命令。若触犯阁规,杀无赦。
少君为了少夫人,甚至让他未过门的妻子去青楼接客,何况你我?”
她摇摇头,将破败的油纸伞放在院子一角,走向太守府专门为歌伎打造的小院。
……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这可不是什么养病好地方。你背上和腰腹上的伤可不算轻。”
在洞穴内干了一早上活的苏令仪啃着白面面包,问向坐在她左手边的慕容泽。
“你不是一心着急想问清楚讯零花的下落吗?这宋镖师也并未过多接触,你怎么倒是急得想走了?”
他们知道徐南城的太守和护城将军心存谋逆之心。已然是不小的收获。
当然,还有那个让苏令仪百般在意的宋镖师。
可最关键的,是她想要的线索还未曾水落石出,而丢失的十万石凉水也依旧下落不明。
苏令仪咽下面包:“倒不是我急得想走,虽然我很想问清楚讯零花的下落,可你不也说了,想问清楚线索就不能心急。
只是咱易容成底层打工人也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内部的商议决策啊。
除了在这里忍着罪恶欺负老百姓还能做什么?
而且……你身上的这几个鞭子也多半是因为我。我也不能放你不管吧?与其在这里磨洋工,还不如回去好好养伤,做好打算,商榷好计划再把这里一锅端掉。那不是挺好?”
“挺好?亏你说得出这种话来?”慕容泽说着,敲了一下苏令仪的脑壳。
苏令仪有些吃痛的按住自己的头:“怎么了?我这计划有什么问题?”
慕容泽沉声道:“昨日只是我们迟到一个时辰,这件事情就被那个刀疤男传到了二当家那里,可见他们对寨子内的人员安排调动了如指掌。
若我们突然消失,寨子内少了两个人,岂不是打草惊蛇?只怕到时候,十万石的存粮还未找到,他们就又转移阵地了。”
苏令仪想了想。
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有没有可能,存粮在这里只是个欺瞒你视线的幌子?实际上会在别的地方?”
“愚钝,在我们进寨的第一天,我就在哨塔上看到黑甲卫推着十几辆车从正门口走进山寨。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山匪在不走山路的情况下,能将那么多东西藏得天衣无缝?”
“可问题是你也确实是没看到那十来车的东西啊。咱隧洞都下了,都没看到任何粮食的影子。指不定是玩了一出瞒天过海。”苏令仪继续啃着手里头的面包。
虽然说他们不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毯式搜查的,却也大差不差了。
尤其是昨晚,在苏令仪他们去医馆的路上时就有意无意的看了这些屋子。
除去做几间让苏令仪想改造成净身房的小茅屋,还有几个当家掌事人的屋子,剩下的多半是寨子内山匪的住所。
应该没人会睡在米仓的吧?还是十来个男人一起睡。
这要是带着汗臭脚臭,混杂着身上的污垢再躺进去睡上十来半个月……
这不就是白白糟蹋米粒吗?怕是还没开吃就要被丢弃掉了。
就算开棚施粥也不会有人用这么次等的米充数的。
吃别家米管饱,吃这种臭米管死。
那偷米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慕容泽摇摇头:“不,应该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地方。就算是要走,也该等到我们要等的人出现在这里,才能走。”
“那你伤怎么办?”苏令仪立刻脱口而出。
“你这么关心我的伤势作甚?就算我脑子进水替你挨了几鞭子那不也还是我的事情?我还没想过要和你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