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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又说:“那前辈要么答应我的条件,然后与我比武,就算出手将我毙了,也不坏规矩;要么不答应我的条件,直接过来杀了我,我绝不还手,让前辈下半辈子好生做个乌龟儿子王八蛋。这两条路,前辈自己选吧!”
南海鳄神一听,立时说道:“好,无论这武比还是不比,我今天反正是要杀你的了,又何必坏了我的规矩。就答应你的条件,我若是输了,便拜段誉那小子为师,在场诸位皆是见证。我们快快动手吧!”
一旁的刀白凤见二人争执了半天,心下挂念爱子的安危,好不着急。见二人要比武,不知又要耽搁多长时间,便按耐不住,起身对着道钟万仇道:“钟谷主,放不放犬子,但凭阁下一言。”
钟万仇笑道:“放,放,放!自然放,我留着令郎干什么?”
云中鹤插口道:“段公子风流英俊,钟夫人‘俏药叉’又是位美貌佳人,将段公子留在谷中,那不是引狼入室、养虎贻患吗?钟谷主自然要放,不能不放,不敢不放!”
群豪一听,无不愕然,均觉这“穷凶极恶”云中鹤说话肆无忌惮,丝毫不将钟万仇放在眼里,“穷凶极恶”之名,端的不假。钟万仇大怒,转头说道:“云兄,此间事了之后,在下还要领教阁下高招。”
云中鹤道:“妙极,妙极!我早就想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谷。”
群豪尽皆失色。无量洞洞主辛双清道:“江湖上英雄好汉并未死绝,你‘天下四恶’身手再高,终究要难逃公道。”
叶二娘娇声嗲气地道:“辛道友,我叶二娘可没冒犯你啊,怎地把我也牵扯在一起了?”左子穆想起她掳劫自己幼儿之事,兀自心有余悸,偷偷斜睨她一眼。
叶二娘吃吃而笑,说道:“左先生,你的小公子长得更加肥肥白白了吧?”那日在高?n泰与三大护卫的协助下,左子穆最后还是夺回了幼子,但至今对叶二娘的厉害兀自心有余悸,她问自己话,当然不敢不答,低声道:“上次他受了风寒,迄今患病未愈。”
叶二娘笑道:“啊,那都是我不好。回头我瞧瞧山山我那乖孙子去。”左子穆大惊,忙道:“不敢劳动大驾。”
保定帝寻思:“‘四恶’为非作歹,结怨甚多。这些江湖豪士显然并非他们的帮手,事情便又好办得多。待救出誉儿之后,不妨俟机除去大害。位居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即延庆太子,虽为段门中人,我不便亲自下手,但他终究有当真‘恶贯满盈’之日。”
原来十多年前的上德五年,大理国上德帝段廉义在位,朝中忽生大变,上德帝为奸臣杨义贞所弑,其后上德帝的侄子段寿辉得天龙寺中诸高僧及忠臣高智?n之助,平灭杨义贞。
段寿辉接登帝位,称为上明帝。上明帝不乐为帝,只在位一年,便赴天龙寺出家为僧,将帝位传给堂弟段正明,是为保定帝。
上德帝本有一个亲子,当时朝中称为延庆太子,当奸臣杨义贞谋朝篡位之际,举国大乱,延庆太子不知去向,人人都以为是给杨义贞杀了。没想到事隔多年,他竟会以“四恶”之首的“恶贯满盈”身份突然出现。
刀白凤听众人言语杂乱,将话题岔了开去,霍地站起,说道:“钟谷主既答允归还小儿,便请唤他出来,好让我母子相见。”
钟万仇也站了起来,道:“不急,不急,待得这二位先生分出个高下,钟某自然带夫人去见段公子。”说着转头,伸手指了指在大厅正中站着的南海鳄神与东方不败。听他如此承诺,刀白凤心下稍安,也便只有允可。
南海鳄神将鳄嘴剪交还右手,左手仍然持鞭,对着东方不败语气森然道:“小子,动手吧!”
东方不败静立厅中,向他一拱手道:“前辈,请!”话音甫落,南海鳄神便已挺剪向她脖颈剪去,口中大喝:“纳命来!”
东方不败陡然间斜上一步,有若飘风,一下绕到了他背后,伸出右手,并起食指中指,反手使出武当太极拳中一式“扇通背”,借力打力,往他后脑勺轻轻一点。只听得“哎哟”一声大叫,南海鳄神已然飞出了厅外,以一记“脑袋朝前大马趴地式”重重摔在青石板地面上。
东方不败刚才那一下手法巧妙之极,速度也是端的迅捷无伦,厅中除了保定帝、段正淳、高?n泰等几位高手外,没人看清东方不败是怎样让南海鳄神飞将出去的。
保定帝和段正淳见了心中也是微微纳罕:“想不到东方先生的武功竟是恁地高强!誉儿能得拜入他的门下,却也是不枉了。”均想若是换成是自己,要打败南海鳄神虽不是什么难事,但也绝无可能在一招之内得手。
东方不败随即回转身子,面向厅门,向趴在门外地板上的南海鳄神一抱拳道:“前辈,承让了。”屋里的群雄都瞧得明白,这场比试,显然是东方不败赢了。之前没几人料到她会赢,就算料到她会赢的人,也都没想到她会赢得这么快。
而门外的南海鳄神立马爬了起来,转身冲入屋内,对着东方不败大叫道:“老子还没输,刚才只是一个不留神,滑了一跤。小子,咱们再来打过。”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左手已扬鞭击向东方不败的面门。
瞧他这副厚颜无耻、输了不认账的可恶模样,众人好不气恼,有几个无量洞的弟子几欲拔剑起身,同他理论。
见这赖皮鳄鱼再次发招攻向自己,东方不败原想出言呵斥,但随即心念电转:“还是救我那徒儿要紧,不能再跟他在这里缠夹不清、浪费光阴了。”
于是便使出“凌波微步”,一侧身,从‘井’位踏到‘讼’位,避过来鞭,再运起“东方万化·化腿为剑”,身子朝前平伸,右腿支向地面,左腿从后面抬起,绕过自己背脊,以倒钩姿势对着南海鳄神的气海穴就提出了一记“独孤九剑”第九剑“破气式”。
这一招出得快速无匹,角度又刁钻诡异到了极点,群雄只觉眼前一花,忽听得豁喇一声,西首纸窗已被撞开,飞出去一个人。
厅上众人都应变奇速,分向该窗两旁一让,各出拳掌护身,不知出了什么古怪。过不多时,有几个胆大之人,走近破窗近前,看清飞出去之人,落在离窗两丈之外,头首低垂,身子前倾,两臂大张,双腿分开,坐于地上,黄袍上小腹之处,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灰色的脚印,却不是南海鳄神是谁?
东方不败也靠了过去,见得窗外那南海鳄神的姿势,心中不禁暗自发笑:“这不是盈盈对我说起过的,那青城派最高明的招数,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吗?她那冲哥给出的解释是‘屁股向后,是专门给人踢的’,而依我看啦,这‘屁股向后’应该是着地用的,哈哈,哈哈!”
叶二娘和云中鹤忙冲出去扶起他,问道:“三弟(三哥),你,你没事吧?”南海鳄神面如死灰,缓缓开口道:“老......老子,老......子死......死不了,只不......不过暂......暂时用......用不......成内......内力了。”说起话来异常吃力。
原来刚才东方不败踢出那一腿,封住了南海鳄神的气海,使之内息运行不畅,一时半会无法再起身纠缠自己。之前的那一指和之后的那一腿,东方不败均未用上半分内力,否则南海鳄神早就脑浆迸裂、肚破肠流了。
东方不败回过头来,彬彬有礼地向钟万仇道:“钟谷主,我和那南海鳄神已经比试完了,还请谷主信守承诺,带镇南王妃去见我徒儿。”
钟万仇原本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刚才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南海鳄神是怎么被踢飞出去的——但一听见东方不败对着自己说话,立时转醒,连忙道:“是!”
突然转头,狠狠瞪了段正淳一眼,叹道:“段正淳,你已有了镇南王妃这样的好老婆、段公子这样的好儿子,还不够么?偏要到处拈花惹草。今日声名扫地,是你自作自受,须怪我钟万仇不得。”
段正淳听钟万仇答允归还儿子,料想事情决不会如此轻易了结,对方定然安排下阴谋诡计,此时听他如此说,当即站起,走到他身前,说道:“钟谷主,你若蓄意害人,段正淳自也有法子教你痛悔一世。”
钟万仇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气度清贵高华,自己委实远远不如,这一自惭形秽,登时妒火填膺,大声道:“事已如此,钟万仇便家破人亡,碎尸万段,也跟你干到底了。你要儿子,跟我来吧!”说着大踏步走出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