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烦了不继续往前走了,众人都转过头去看向他,以为是有什么敌情。
迷龙很不耐烦地说道:“孟烦了,你爹个大尾巴,还不赶紧走?”
“了儿!”孟烦了的父亲说话了,“怎么还不请安?”
他声音不大,但是落在孟烦了的耳朵里面,却比虞啸卿那铿锵有力的军令,更具震慑力。
在这一刻,孟烦了突然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也不该来见他的父亲。
他又想起来在北平的那些日子,每天早上起床,尿来没来得及撒,就要去给他的老爹请安。
“颜面何在?体统何在??”
孟烦了的老爹一拍桌子,怒斥着孟烦了。
他的母亲坐在旁边,寒蝉若禁,想要替孟烦了说几句话,可是作为一个深受封建文化荼毒的女性,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于是孟烦了跪下来,向自己的父母亲请安。
“这封建残余,在您这传承的倒是挺好。”江洋忍不住在旁边小声讥讽,却被龙文章狠狠地瞪了一眼。
孟烦了的母亲心情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去搀扶孟烦了。可却因为太久没有吃饭,而昏倒在了地上。
他的父亲看到此情此景,却没有表现出来对孟烦了母亲的任何关心,只是一拍桌子怒斥道:“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太没有规矩了!”
仿佛孟烦了和江洋他们身上的这一身军装,还有手里保家卫国的步枪冲锋枪,便破坏了他口中的“体统”和“规矩”
随后,他便愤怒地走出了房门。
“没想到啊,孟瘸子你还是个孽畜子呢!”不辣看向孟烦了道。
江洋冷笑道:“烦啦是不是孽畜子我不知道,不过看他爹这架势,倒挺像是满清余孽。”
从堂屋之中走出来,便能够看到孟烦了的父亲,在院子里面种下来的各种盆栽。
这些盆栽被孟烦了的父亲打理的很好,就像是他书房里面的那些书籍一样。
很多盆栽里面,都盛开着美丽的花朵。而在开了花的盆栽里面,则是孟烦了父亲题下的诗词。
“桃花飞绿水,一庭芳草围新绿。有情芍药含春泪,野竹上表霄。
花非花,梦非梦······”
孟烦了行走在这庭院之中,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北平的家乡。
江洋站在他的身后,问道:“孟少爷,你爹要把那一屋子的书都给搬走呢。你也不管管去?”
孟烦了将自己的手掌,从一朵盛开的山茶花花瓣上挪开,转身看向江洋道:“您是不知道我那父亲啊,他那些书我看了,都是从北平搬过来的。
他自己搬不动,就雇人搬过来。那些书可谓是古今中外,包罗万象。这从北平搬到南边儿,把我们老孟家搬了一个倾家荡产。
再从南边搬到这里,只怕家父连自己的底裤都给当进去了啊。”
江洋不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便往书房里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在围墙上面观察敌情的董刀跳下来道:“外面有一股日军来了。”
听到这话,龙文章立刻便将要将的那把勃朗宁手枪拔出来,顺着梯子向墙壁上爬去。
他拿起来望远镜,看到一个小队三十多人的日军,正向这边走来。
“一个小队。”龙文章道,“弟兄们,点枪,准备战斗了。”
此时孟烦了的父亲走出来道:“他们只是过路的,不用这么紧张。”
龙文章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推开他就往前面走去。
日军的几名士兵,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就脱离了巡逻队伍,向孟烦了父亲的住处走了过来。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孟烦了的父亲在自家的院子里面,替他们养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他们泄欲的工具,如果孟烦了的父亲不给他们囚禁住这个女人,他们便会开枪杀了孟烦了的父亲和母亲。
龙文章带着手下的士兵往后院走,而在堂屋的位置,留下来了身后最好的几个人。
那几个日军士兵推门而入,看到院子里面空无一人,便在院子里面喊了两声。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们,这几个日军便以为孟烦了的父亲出门了。他们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向堂屋走去。
在堂屋左边的偏房,有一个上了锁的小屋子。
那个屋子里面有一个女人,是他们的泄欲工具。
迷龙和江洋,还有孟烦了几人,便隐藏在堂屋的门后。
等到几个日军走进去之后,堂屋的木门就被悄悄地关上了。
搏斗的声音,在堂屋里面回荡着。
孟烦了的父亲,仿佛世外高人一般,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用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写着一篇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
好似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木门却被撞开了。
孟烦了压住日军日军士兵,用刺刀架在他的喉咙上,然后将刀刃一点点地向下压。
那个日军士兵,用惊恐无比的眼神,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孟烦了。
他用双手挡住那把刺刀,想要阻止这把刺刀的刀刃,刺穿自己的喉咙。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他很快便没有了力气,那刀刃也慢慢地划破了他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孟烦了的脸颊上,慢慢地将地面浸染成了红色。
而孟烦了的父亲,便端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亲眼看到原本儒雅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结束了一个日军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