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不紧不慢,掰着手指头数着,“而不是饴糖方子,灶糖方子,薄荷糖方子、麻糖方子、酥糖方子么?”
“你休要狡辩,就是红糖方子。”根据卢英说的话,那些村民讨论的就是红糖,而且刚才她闹的时候,村民们的反应来看,也是红糖。
吴芹一口咬定,便是红糖了。
苏婳耸耸肩,“我从未说过让大家到我糖厂做什么糖,吴婶子,你的脑补能力倒是挺不错的。”
“你什么意思,现在想要改口了?你不开糖厂了?”
“糖厂当然要开啊,但是,我想吴大婶你误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诬赖我抢夺了什么熬制红糖的方子呢?”
“程达炳以前在红糖厂当做工人,他手里有熬制红糖的方子不奇怪!”吴芹想着人都是贪婪的,她现在如此咬定了,十多年前的事情,谁还会真的查得出来这些事情,只要程家宗族那些人想要红糖方子,她的坚持就能赢。
程广胜以前贪了银子都会分一些给族长的,这个事情,她自然知道,天下没有不贪的人,在面对更大的利益的时候,族长肯定会抛弃程广胜,而是站在她这边的。
而且,现在她的松儿已经和上官县令搭上线了,她就不信族长会不给她这个面子,到时候,说不定这方子到了手,她还能占上三成股呢。
苏婳看向四周,“哦,是么?吴婶子说的可是真的?”
大家都还迟疑不定,陷入回忆中,卢英这个外地嫁过来的人,却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听婆婆说过,程达炳一家人以前到处帮工的,他们家有红糖方子不会奇怪的呀,说不定老板看他人好,就把方子给了他呀。”
“对吧,夫君。”卢英暗地里掐着自家的男人腰上的肉,程常贵连连点头,“对,我也听爹娘说过这个事情,所以他们家有红糖方子,很正常。”
程广胜眼看苏婳脸上带着微笑,也没骂人、也没解释,而是一个个的扫视着村里的人,看他们如何说话,便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苏婳这是在甄别村民了,现在不站她的人,她将来应该是不会录用了。
这吴芹当真是愚蠢啊,想陷害人都稳不住,不知道调查清楚了再搞事。
连自己想抢的东西是什么都没弄明白,这场由她挑起来的闹剧,注定了是她输,还帮了苏婳一个大忙。
他果然应该早些休了她的,他顾念什么旧情啊。
苏婳不说话,被吴芹当作了她百口莫辩,毕竟苏婳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力气再大不代表大家就会听你的,她跟着程广胜多年,听他讲其他村子那些村长、地主整人的手段,还是懂得什么叫做三人成虎的,多的是让人哑口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事情。
“大家把苏婳抓起来,带她去见族长,让她把我们的东西交出来!”
听她这么一声吼,率先响应的人自然就是见不得苏婳好的卢英一家人,他们扑了上去。
“你们不能这样,这个事情都没闹明白啊。”
“这事儿,可不是靠着你一张嘴说呀吴大婶。”
也有村民相信苏婳,上前阻拦听信了吴芹的话想上前抓苏婳的村民。
但卢英一家人动作快,一下子就冲到了苏婳跟前,想扭了背着背篼的苏婳,结果苏婳还没动手,在一旁同样背着背篼的封璟一抬腿,就将常贵给踢飞了出去,“混账,谁允许你的脏手碰我家大姑娘了。”
苏婳也伸手,轻轻拍在了卢英的肩膀上,她就疼得嚎叫了起来。
“看来大家对我意见挺大的嘛,这个事情到底如何,也不过是听了吴芹几句造谣而已,你们就信了她对我动粗,你们知道这对一个孩子来说,会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么,你们这样,我以后还敢相信别人么?我还敢对你们好么?我还敢请你们吃饭么?”
卢英今日又是被石子打嘴,又是肩膀被打,现在她硬撑着也要发泄一下怒火,“苏婳,别混淆视听,你请大家吃饭,不过是想麻痹我们,让我们觉得欠了你而已,你就是不怀好意的破鞋,找谁不好,找一个老头子。”
“啊~”
封璟一抬腿,一只鞋冲着卢英的嘴就飞了过去,打得她嘴巴当即就歪了,还流了血出来。
苏婳回头佩服的看了封璟一眼,这家伙力气也不小啊,一只飞鞋就如此厉害。
“苏婳打人了,苏婳理亏要打人了,大家快抓了她呀。”
苏婳被吴芹的嚷嚷声吵得耳朵疼,直接冲过去,绕过了一个个挡路的人,啪啪啪三耳光就朝吴芹脸上扇去。
“给我闭嘴!”
在一旁的人都呆愣了,“她刚才怎么过去的?”
“就那么走过去的。”
“我们拦着的啊?她怎么过去的?”
末世过来的人,可不会去尊重无德无品的老人,直到吴芹停了嚷嚷声,苏婳才收了手。
“真是的,说假话就会被掌嘴,你怎么还瞎逼逼呢?”
吴芹捂着嘴,满眼的怒火瞪着苏婳,“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就算告到县里,也是你没理,偷我们村子里的红糖方子,到时候挨板子的人就是你了!”
“吴婶子,我不知道你到底误会了什么,但我确实不是熬制红糖呢。”
“好,你放弃最赚钱的红糖,就能脱罪了?糖厂能熬制红糖,也能熬制红糖的副产品,那我给你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你说说,你要熬制什么糖?”
“族长来了,族长来了,大家让开,让族长来评理。”
乌泱泱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过来。
这就是程家村的族长,程嗣桐。
他是什么人,苏婳也是清楚的,和吴芹的了解差不多,这个人贪。
苏婳可没什么时间和他们玩程家的私刑、私人公堂,当吴芹七嘴八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苏婳就再次询问,“吴芹,你确定那张方子就是熬制红糖的方子么?”
“你确定程达炳进过红糖厂是么?”
吴芹见苏婳还是如此气定神闲,有些心慌,但她担心苏婳是在强撑,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必须坚持下去,族长刚才的态度,随着她的告状,她也是能感觉到村长向着她的,“是,我确定,你就是和程广胜狼狈为奸,抢了原本应该属于程家宗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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