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家丁带余多来到柳家前厅后便离开,留下余多独自一人待在里面。余多坐在椅子上,随意的打量四周的环境。余多知道是让自己在这里等待柳家老爷问话,因此余多早就做好了应对,也没有什么慌张。哪知道这一等,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桌上的茶水凉透了,也没见人过来。余多有些不耐烦的在前厅里走来走去,刚想要走出前厅,就被门口的家丁拦住。明确告知余多,只能在前厅里等候。这哪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样子,分明是当作囚犯来看待。余多虽然不痛快,但是却又不得不遵从。
柳玉鑫的父亲柳腾飞听说儿子受了重伤,赶紧过来查看柳玉鑫的伤势。虽然柳玉鑫经过了细致的洗刷,房间中也用了熏香,可是仍旧掩盖不住柳玉鑫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恶臭。柳腾飞还没到房间便闻到了这股臭味,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柳腾飞仍旧受不了。柳腾飞虽然忍住了刺鼻的恶臭,但是看到躺在床上的柳玉鑫,面色苍白,身体遍体鳞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暴怒,对柳如是吼道:“立即派人去打听,到底是谁干的。不管是谁,老夫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柳腾飞的震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柳如是则赶紧安排人手去打听情况。
柳玉鑫是柳腾飞唯一的宝贝儿子,自从柳玉鑫的母亲病重离世后,柳腾飞亲手把柳玉鑫带大,且一直没有再娶。柳腾飞对儿子管教还算好,柳玉鑫自己也很争气,不仅一表人才,而且学识和武功都不差。柳腾飞也从来不舍得骂儿子,更别说动手打了。现在居然被人打成重伤,柳腾飞哪里受得了。
柳腾飞虽然怒火冲天,但是并没有丧失理智,沉声问道,”大夫什么时候到?“
”大夫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是谁第一个发现少爷受伤的?“
柳石头赶紧回答道:”是一个叫余多的少年。今天一大早,他推着少爷回来的。柳管家已经安排他在前厅等候。“柳腾飞命丫鬟们照顾好少爷,自己则来到前厅。
正当余多百无聊赖时,沉稳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不一会,余多便看到了一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之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余多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柳家的主人柳腾飞来了。”想不玉树临风的柳玉鑫居然有个长相如此孔武有力的老爹,”余多暗道,“虽然两人身材不像,但是仔细看看,两人的面容还是有几分相似。”
柳腾飞来到前厅后,径直坐在主位上,面若寒冰,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余多,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惜碰到得是余多。余多根本没当回事,这种程度得压迫感还没有娘对爹发火时让人害怕。柳腾飞看到余多没有丝毫的慌乱,神色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时,心中也有一些惊讶。
柳腾飞开口问道:“你是余多?”
“是的,柳老爷。”余多不慌不忙的回答到。
“你是如何发现柳少爷的?”
听到柳腾飞的问话,余多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说了一大堆的车轱辘话,就是没说清楚如何发现柳玉鑫。柳腾飞打断余多的废话,脸色一变大怒道:“小子,你听好了,如果知道事情的经过,就说仔细了。如果说错了,小心老夫打断你的狗腿。如果说的没错,老夫必有重赏。”
余多听到柳腾飞这么说,装作害怕的说道:”柳老爷,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那我怎么办?“
”只要你说的是事实,老夫自有断定。“
余多故意生气道:”柳老爷,您自由断定,这不是说,即使我说的是事实,你为了不给赏银照样可以说我说谎,那我还得赔上一条腿。我就觉得我救错了人,就不该把柳少爷送回来。“
“你。。。。”柳腾飞被余多怼得说不出话来,看到余多执拗得样子,柳腾飞没有办法,只好对下人说道:”给她拿两定金子。“
余多收到金子后,立马变得喜笑颜开。柳腾飞忍住心中得怒火说道,“现在可以说了,这两锭金子先给你,算是你救柳少爷的命。如果你能详细说说救人的经过,老夫还有重赏。”
余多知道在柳腾飞这样的人面前,不能太过分。于是很干脆的把早已把早已准备的说辞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了出来。柳腾飞听的非常仔细,一边听,一边观察余多的表情,这让余多心里有些发虚,还好余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柳腾飞又仔细询问了余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辰发现了柳玉鑫,以及发现时是否有其他人看到等问题。直到发现余多说的没有任何毛病,才摆手让家丁带余多离开,顺便再让下人赏了一锭金子。
余多喜滋滋的看着手中的金子,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海崖城数一数二的富豪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骗得团团转,还乖乖的送我三锭金子。余多得意的走在路上,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切都被柳家的家丁看在眼里,回去后禀告给柳腾飞。柳腾飞才断定余多就是个市井小人,与儿子的受伤没有任何关系。柳腾飞非常疑惑,在海崖城会有谁对柳玉鑫下如此毒手?就凭柳家再海崖城的实力,一般人根本惹不起,到底是谁?
柳腾飞再次来到柳玉鑫的房间,看着昏迷不醒的柳玉鑫沉思不语。
“柳老爷,少爷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外伤,还好柳少爷身体好,休养一段时间后,应该就无大碍。”大夫对柳腾飞介绍了柳玉鑫的伤势,并开了几副药,叮嘱柳如是按时煎服。
“鑫儿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这个得看柳少爷什么时候想醒过来了,不过应该不会很久。”大夫的话让柳腾飞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的一脚被拍的粉碎,把在场众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来人,带大夫到客房休息,等到鑫儿醒过来再送大夫出府。”柳腾飞只能看不出柳玉鑫受伤多重吗?居然大夫敢糊弄自己,那还不是找死。
“柳。。柳老爷,我。。。”看病得大夫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柳玉鑫外伤很重,内伤也不轻,大夫哪敢直接说,如果治不好,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胡大夫,不用慌张,这段时间,诊金柳家不会少你,但是如果鑫儿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柳老爷,饶命,柳少爷伤势。。。”胡大夫一听,害怕地脚都软了,还想解释,柳腾飞则摆了摆手,让家丁带走了大夫。
柳腾飞看着昏迷不醒地柳玉鑫,声音冰冷地说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伤我鑫儿地混蛋找出来。”
“是,老爷。”
。。。
金玲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又要与余多见面了。并且这次还是自己亲自登门去见他,当老夫人交代自己时,金玲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百花巷很好找,但是要找到茉莉巷,还是花费了金玲一些时间。金玲站在巷子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真如大家说的那样,空气中的确有淡淡地茉莉花香。眼前的小巷子,爬满绿色苔藓的青石板布满路面,一直蜿蜒延伸到拐角处。巷子两边的屋子破败,但却还算完整。斑驳的墙皮里露出红色和青色的砖块,不少砖缝之间也布满了青苔。虽已是接近中午时分,巷子里并没有太多人,偶尔会有几声犬吠从屋子里传出。
金玲出现在这样简陋的地方,想要不引起人注意实在太难。所有人都盯着衣着华丽,美丽迷人的金玲。尤其是不少男子,恨不得眼珠子都突出来,就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而一些妇人则是妒忌的撇撇嘴,心里则骂“狐狸精。”而妇人一扭头看到自家男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模样时,气得一把揪住男人的耳朵拽进屋里。
金玲对这一切都直接无视,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着巷子四周,心里在想余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够出生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但身上却又毫无贫穷所带来的陋习和俗气,反而有一种睥睨一切的傲气和不在乎一切的散漫之心。金玲想不明白,只能感叹余多是天生的怪胎。金玲按照余多告诉的地址,仔细寻找余多的家。金玲想起余多故意在自己耳边说过好多次地址,不禁脸红起来,也有些莞尔,难道余多早就预料到了自己要来,所以特地把地址说好几遍?同时金玲也感叹万分,对余多佩服不已,余多的确是敢想敢干,与关胜贵两个没有任何武功之人居然真把武功还不低的柳玉鑫打成了重伤,不仅报了仇,还要让柳家重金酬谢,这一点试问几人能够做到?
金玲站在余多家门前,茉莉花的香气明显浓了很多,让金玲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金玲整理了一下心情,轻轻的敲了敲门,便听见从门内传来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子声音,“来了。“
当门打开,金玲看到开门之人时,羡慕之情油然而生。眼前是一名穿着朴素,略施粉黛的女子。虽然女子已年过三十,但仍旧肤如凝脂,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精致的面容上,眉目如画,星眸皓齿,此女子单论容貌就已不在金玲之下,再加上身上透露出的一股清雅华贵气质,让金玲自愧不如,甚至不敢直视。金玲在观察余多的母亲,余多的母亲也在观察金玲,只是余多的母亲更自然,更隐蔽,不像金玲那么明目张胆。
余氏温和的问道,“姑娘你找谁?”虽然余氏言语和蔼,但是余氏身上似乎突然散发出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金玲有些恍惚,几乎产生一种错觉,眼前之人乃是王府中的夫人,但是金玲很清楚,这只是余多家中的一名普通妇人,根本不是什么王府里的夫人,连豪门大族的贵妇都算不上。
虽然金玲清楚这些,但是仍然不敢怠慢,“伯母,我叫金玲。“金玲恭敬的回答到。
“姑娘,我们认识吗?看来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余氏站着门口,并不打算让金玲进屋。对于姓金的,余氏没有任何好感,此时之所以没有表露出不快,而是因为儿子余多说过,他认识一个叫金玲的姑娘,对他还不错。余氏哪能听不出来儿子的意思,明显是喜欢金玲。余多又说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自家与她家门第差太多,觉得没机会,所以也就只是做个朋友而已。当听到余多说门第差太多时,余氏抬手就要抽余多耳光,还好余多跑的快。
“伯母,我们没见过。我是余多的。。。朋友,经常听余多提起您。”金玲站在门口小心的斟酌着语言,“今天过来找余多有事相告。”
听到金玲的话后,余氏沉默了一会。这片刻的沉默时间让金玲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好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进来吧。“余氏缓缓说道,说完便转身让开了大门。听到余氏说话后,金玲才松了一口气,恭谨地跟在余氏身后走进了屋子,反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进门后,金玲便看到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鲜花,其中大部分是茉莉花,白色和粉色铺满院子,煞是好看。空气中浓郁的清香,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金姑娘,认识余多很久了吗?”
“伯母,因为余多救过我,所以我们就认识了,认识的时间不长。”金玲谨慎的回答到。金玲在余氏面前不敢摆出丝毫架子,回答问话也毕恭毕敬。
“哦。”余氏点了点头,这事余多说过,看来金玲还算诚实。余氏来到余多的房间前敲了敲门,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余氏接着便喊道:“余多,有位姑娘过来看你。”屋里传出迷迷糊糊的声音,明显还没有起床,“娘,别想骗我起床,我要睡觉。”
“这样啊!那我跟那位姑娘说一声,让她改天再来。”余氏也不催余多,看了眼金玲。
金玲可不想等到下次再来,对余氏说道:“伯母,能否让我说几句话。”
余氏点了点头,金玲便在门外喊道:“余多,是我。找你有事,快起来。”金玲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小脾气,也有一点命令的意味在里面,明显透露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一旁的余氏听到金玲对余多的说话方式,再看看金玲有些生气的表情,不禁若有所思。
余多听到房间外响起金玲的声音,瞬间变得非常清醒,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急忙说道,“好的,好的,我马上出来。“然后对余氏说道,”娘,你先请玲儿到书房坐会,我马上过去。“
听到余多的回答,金玲羞赧地朝余氏笑了笑,余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