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鑫跷着二郎腿,以一种近乎悠闲的姿态坐在热闹的擂台上,海崖城的百姓如潮水般围在台下,人头攒动。对于余多的出现,海崖城的百姓感到既惊讶又疑惑,这个传说中一夜之间崛起的年轻人,他的面孔和他的势力,全都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当然这离不开柳家的极力宣传。如果不是柳家卖力的四处宣传,海崖城的百姓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原来竟有如此翻云覆雨的势力,居然能在海崖城如入无人之境,烧杀劫掠一夜,公然挑衅海崖城所有的富商。
今天,许多普通的百姓都聚集在此,他们都想一睹余多的真容,他们想很好奇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究竟长什么样子,为何余多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完全不把海崖城的富商和官府放在眼里。
同时,对于余多的所作所为,海崖城的百姓也感到害怕。海崖城的百姓尽管不喜欢他烧杀劫掠富商的做法,但并没有因此而憎恨他。毕竟,普通百姓的利益并没有因此受损,只是那一夜受到了些许惊吓而已。
然而,对于那些被劫掠的商家来说,他们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在柳玉鑫的煽动之下,派出了自家的武艺高强之人,不仅如此,还担心人手不够,所有商家还一起出资雇了一批杀手,共计数百人,分别守在余宅门外以及余多赴约的必经之路上。
柳玉鑫也没有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派出了不少人参与对余多的偷袭。柳玉鑫知道余多已经身受重伤,余宅中的人也所剩无几,只要支开了余多身边的金魁,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余多绰绰有余。
因此,柳玉鑫断定余多必定无法赴约,他只需在擂台上等到约定的时间,然后狠狠地羞辱余多一番,让余家在海崖城再无立足之地。一想到这里,柳玉鑫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在围观的百姓中,也有一些熟悉余多同窗旧友。大家都知道余多的为人,对传言非常怀疑,其中张直还想去询问余多,然而,很不凑巧,张直去余宅时,余多都不在家,因此,何甲没有开门,导致张直在余宅吃了一盒闭门羹,气得张直够呛。
尽管如此,大家仍旧不相信余多会做出打砸富商的事情,以大家对余多的了解,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余多根本不屑于做。这些人希望今天听到余多对那晚发生事情的解释,消除心中的疑虑。
然而,当这些旧交们看到擂台上那个神采飞扬、犹如利剑般锐利眼神的柳玉鑫时,他们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柳玉鑫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让他们为余多的安危感到无比的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决斗的时间即将到来,而余多的身影却仍未出现。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开始了各种猜测。柳玉鑫认为余多必死无疑,得意洋洋地坐在擂台上,已经开始畅想以后自己统治海崖城的景象。不少百姓看到余多不出现,认为被余多耍了,开始大骂余多。
“混蛋,不敢应战,就早点磕头认错,浪费大家的时间。”
“真是胆小如鼠。”
“不仅胆小,而且贪生怕死。”有人接茬道。
“这个王八蛋,让我们白等这么久,简直是该被雷劈。”更有不满声响起。
……
这些对余多辱骂的言语越来越难听,余多的同窗张直等人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再也听不下去,与这些说话难听之人对骂起来。
“还没有到时间,你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是啊,你着什么急?你上去打呀?只会在这里喊娘。”
“哈,不敢上?你们这么胆小,还不赶紧滚回家去找你娘?”
……
看到人群中的骚动,柳玉鑫的嘴角上扬起更大的弧度。对于为余多说话的张直等人,柳玉鑫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很希望张直吵起来,吵得越激烈越好,这样更能激起对余多的民愤,柳玉鑫狠狠羞辱余多效果越好。
柳玉鑫瞥了一眼矗立在擂台之上的日晷,时辰已到。于是,柳玉鑫慢慢撑起身子,悠然自得地扫过下方激烈争吵的人群。在柳玉鑫的目光注视下,人们自觉地停止了争吵,现场仿佛被无声的寂静笼罩。
柳玉鑫满意地笑了笑,嗓音清朗,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余多为海崖城带来的灾难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从海崖城所有商户被洗劫一空,到那些商户中数十条无辜性命被杀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余多。余多利欲熏心,用见不得人的手段逼死了何家老爷,侵吞了何家的产业。余多自以为可以借此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却发现何家的产业早已是个空壳,何家早已是负债累累,何家手中的商铺也已经是半死不活,经营不下去。而余多是出生百花巷的一个穷小子,又蠢又笨,根本没有任何经营商铺能力,想要公开公平的与海崖城的所有商户竞争简直是自寻死路,于是,余多便用更加卑劣的手段,试图铲除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竞争对手,妄图通过这样的手段来满足自己的贪念,简直是卑鄙无耻至极。”
柳玉鑫的话语如冰冷的箭矢,深深地刺入人们的心中,赶走了普通百姓对余多的最后一丝美好想象。所有人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再次议论纷纷。
柳玉鑫的话有些是事实,有些是推测,但是张直等人却拿不出证据来反驳。对余多占据何家和何家没有遇袭的事情,余多没有给张直等同窗任何解释,因此张直等人听到柳玉鑫的话非常尴尬,虽然气得脸色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玉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眼光。柳玉鑫继续说道:“我柳家与余多并无瓜葛,却因为余多的贪婪而成为了他的眼中钉。余多为了打压我柳家的产业,抢夺我柳家的生意,不惜对我柳家的商铺进行打劫和放火,使得我柳家损失惨重。更甚至,他残忍地杀害了我柳家数十人,其中还包括我至亲的父亲。”
说到此处,柳玉鑫的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痛苦和愤怒。柳玉鑫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我父亲与余多素未谋面,却因为余多的冷血和无道,丢了性命。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和暴行?这是怎样的一种罪恶?”
柳玉鑫的愤怒和痛苦,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在场的人的心中。所有人都被柳玉鑫所感染,对余多产生了极大的痛恨。而柳玉鑫的尖锐的声音如同锐利的剑锋,直指张直等人。愤怒的眼神,让张直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道,“好恐怖的眼神。”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柳玉鑫的声音在擂台上空回荡,柳玉鑫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柳玉鑫挺直了身躯,如同临风而立的青松,决然说道,“余多,这个祸害海崖城的恶魔,他一日不除,海崖城百姓的安宁就无从谈起。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我柳玉鑫决定,我要为民除害,我要保护海崖城所有百姓的安危!”
隐藏在人群中的杀手们,一听到柳玉鑫的号令,立刻如狼似虎般窜了出来,他们振臂高呼:“为民除害!”他们的声音在擂台上空回荡,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每一个人的心。煽动起来的人群变得群情激愤。在海崖城百姓眼中,余多已经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所有人都疯狂地跟着杀手们大喊起来:“为民除害!为民除害!”
而张直等人,脸色苍白,神情惊恐。他们站在人群中,仿佛被冰冷的城墙所包围,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祈祷。他们默默地祈祷着,盼望着余多能够出现,为大家解释清楚这一切的误会。
然而,柳玉鑫的眼神却像一把锐利的剑,将他们一一穿透。柳玉鑫心中冷笑不已,“余多已经死了,你们再怎么祈祷也没用,他也无法再出现。”而对这些为余多说话的人,柳玉鑫也决不允许张直等人存活于世。他们的存在,只会让海崖城的百姓心生疑惑,只有他们的消失,才能让海崖城彻底相信自己。
于是,柳玉鑫轻轻一个示意,隐藏在人群中的杀手们便如狼似虎地冲向了张直等人。他们怒目而视,如同疯狂的野兽。他们对着张直等人咆哮道:“你们这些为余多效力的走狗,你们的冷血与贪婪已经彻底触怒了海崖城的百姓。今天,你们必须为你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随着这些杀手的话音落下,整个广场瞬间沸腾起来。被煽动的群众们像是被激起狂热的巨浪,所有人围绕着张直等人,挥舞着拳头,怒吼着:“一起上!打死这些贪财无耻的走狗!为海崖城的百姓报仇!”
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愤怒人群,张直等人感到无处可逃。他们的身体被人群淹没,无数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想要挣扎,可是却无法抵挡这如山洪般的攻击。他们只能痛苦地呻吟,他们的声音如同被暴风雨摧残的孤舟,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柳玉鑫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内心充满了冷酷的笑意。在海崖城,谁敢为余多出声,谁就得死。这是柳玉鑫的决心。
张直等人被愤怒的人群围困,就像被围困的野兽,无处可逃。一些同伴无法忍受挨打的痛苦,开始哭泣着求饶,只有张直,他仍然坚挺地站在原地,不肯向这些暴民低头。那些求饶的人,被迫咒骂余多,并发誓永远与余多势不两立,才能得到一丝的喘息。然而,张直,他始终没有开口骂出那句令人羞耻的话。
人群中的同伴看到张直的生命岌岌可危,便一直劝张直开口求饶,保住性命再说。然而张直极其坚定,余多曾经为自己拼过命,张直发誓不会对不起余多。张直对那些人吐出一口血水,用微弱的声音骂道,“滚。”
张直看不起眼前这些没有骨气的同伴,余多曾经帮助这些人不知打过多少架,可现在,余多遭受诬陷,他们却如此轻易地背叛了余多,简直猪狗不如。
看到张直如此顽强,围攻的百姓更加疯狂,他们的拳脚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落在张直的身上。张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张直心中默念道,“多哥,兄弟没有对不起你。”
突然,一个身影快速朝人群飞驰而来,转眼之间便来到人群周围。
擂台上的柳玉鑫看到来人后,脸色微变,心中怒骂道,“一群饭桶,连受伤的余多都打不过。”
柳玉鑫看到张直已经快要被打死,心思微动,对余多露出嘲弄的眼神,示意余多看眼前的好戏。
余多看到柳玉鑫嘲弄的表情,再看到疯狂的人群正在围殴张直,心中生出极其不好的预感。余多立马高高跃起,当看到张直血肉模糊的样子时,心中震怒,双手合拳,对准张直身边的人群,怒喝一声,“滚开!”
这一声暴喝如同天雷炸响,所有人都不禁捂住耳朵。紧接着,一道铁链粗的雷电从半空中劈下,直击向张直身边围攻的人群。围殴的人群立马吓得屁滚尿流,一下子全都四散逃开。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人,被雷电劈中之后,立马身体焦黑,倒地身亡。
已经伤痕累累、神智模糊的张直,突然间感到四周的嘈杂声消退了,重重落在身上的拳头也奇迹般地消失了。张直不禁心中自嘲,“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张直内心充满疑惑,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何方,是天堂还是地狱?
就在这时,一滴温暖的液体落在张直的脸上。张直奇怪不已,“死了还能感觉到冷热?这里的雨怎么是热的?”张直努力想要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却只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张直忍不住惊呼道:“余…多?你怎么…来了?我们…在哪?”他以为自己和余多已经死了,前往了另一个世界。
余多眼眶中充满激动,颤抖着说道,“我们在海崖城。”
张直听后张大了嘴巴,他使劲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看了看四周,果然是熟悉的海崖城,这才相信自己没有死。
张直看着余多通红的眼眶,挤出一个艰难的笑脸,把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那晚…在海崖城…的骚乱…不是你…干的,对吧?”余多点了点头,无比肯定地回答道:“我没有。”张直这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余多痛苦地叫道,“张直,张直,你不要死…我们还约好一起等胖子回来,你不要死…”
余多心痛无比,眼泪再次滑落脸颊,他轻轻地把张直的身体放下。接二连三的看到身边的人死在有眼前,余多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余多痛恨在场的所有人,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受人蛊惑。愤怒的火焰已经无法抑制,仿佛要要烧毁余多的身体,从囚禁的身体中爆裂而出。余多的身体上闪出耀眼的光芒,银色的雷电如同游龙一般缠绕余多全身,露出凶猛的爪牙,想要四处嘶哑。
余多对着在场上所有人大喝一声,“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