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弓营与弑神驽,他们所使用的箭矢,都是用特殊材料打造,专破武者防御。
入室巅峰境界武者,可以出其不意进入城主府,将城主杀死。
然而,他们若是在战场上,却也不愿意面对神弓营,弑神驽。
福伯浑身上下真气澎湃,挡住了许多射过来的箭矢,可是身上的真气光芒,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砰!”
终于,一支粗壮的弩箭射中福伯,将他护体真气彻底击溃。
“轰!”
弩箭带着无可匹敌的冲击力,直接将福伯轰到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哪怕福伯肉身十分强悍,已经不惧普通刀剑的攻击。
可是,面对着专破武者防御的弩箭,护体真气崩溃的福伯,身体当即被弩箭洞穿。
“咳咳咳!”
福伯大口吐着鲜血,眼神已经变得涣散。
不仅是福伯,那些腾空而起,想要飞上城墙救援长歌的武者,居然没有一人幸免。
战争如此可怕。
武者没有达到一定境界,在庞大的战争机器面前,仍旧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相都城防御措施,本就十分完善。
哪怕已经被长歌破坏了不少,想要挡住平阳军的进攻,仍旧十分轻松。
守城方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尽显无疑。
那些平阳城士卒,宛若扑火的飞蛾那般,悍不畏死朝着相都发起了进攻。
然而,城中守军本就不比他们少,守城器械又十分强大,当即就有一片又一片尸体倒在地上。
“福伯!”
孔文昭看见福伯被弩箭洞穿,当即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冲了过来。
他抱住了福伯浑身是血的身体,却发现那具身体已经变得冰冷,没有了丝毫生机。
泪水,从孔文昭眼中滑落。
“福伯!”
他拼命摇晃着福伯,却发现这个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已经再也醒不来了。
“呜呜呜!”
此时的孔文昭,不再是巨野帮少主,也不是平阳城城主,而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
他哭了一阵,抹干了眼泪,仇视的看着城墙上的萧琪。
战斗,依旧在继续着。
白虎营士卒,已经彻底击溃了长歌的护体真气,而且将他的经脉都已经震碎。
长歌若是行动自由,纵然打不过白虎营,仍旧可以从容退去。
然而,他在被青龙卫控制住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
“啊!”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看着孔文昭为了他疯狂,不顾一切下达的了攻城命令,长歌心都在滴血。
“退兵,退兵,不要管我!”
长歌怒吼一声,再也不管青龙卫、白虎营的攻击,事实上他已经没有余力抵挡了。
若是白虎营想杀他,长歌恐怕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怒吼过后,长歌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横剑自刎。
鲜血,顺着长歌脖子处溢出,他的身体当即轰然倒地,双目仍旧圆睁。
这个以前被人称为废物,被所有人瞧不起,却有着大毅力的男人,用了二十五年磨一剑。
可是,他尚且没有绽放自己的光芒,就已经陨落在了这个战场上。
不是他不想活,而不能活。
长歌知道,只要自己还站城墙上,哪怕孔文昭明知这样是飞蛾扑火,仍旧会毫不犹豫的下达攻城命令。
这不仅仅出于感情,还因为长歌是半步蜕凡武者。
只要给长歌足够时间,他就能突破那最后半道屏障,成为真正的蜕凡强者。
那个时候,长歌至少能够守护巨野帮一百年。
长歌之所以自刎,也不仅仅因为,众人飞蛾扑火般前来救他。
若是有可能逃生,长歌也不会在意这些人性命。
这倒并非因为长歌冷血,而是长歌明白,相比起自己的性命,这些人的死亡并不算什么。
因为长歌对于巨野帮的重要性,要远远超过这些人。
然而,白虎营击溃长歌防御真气以后,就将长歌经脉全都震碎,长歌彻底成为了废人。
这个时候,哪怕孔文昭不惜代价,将长歌救了出去,长歌也失去了价值。
为了宗门未来发展,长歌可以牺牲普通人的性命;为了保留宗门实力,长歌也可惜牺牲自己。
“若能以我残废之躯,换取你们活命的机会,也知足了。”
这是长歌,脑海中盘旋的最后想法。
喊杀声,冲破云霄。
方才长歌还在城墙上大杀四方,鲁国士卒避之如瘟疫,心中惶恐不安。
然而,战局在顷刻间被逆转。
先是长歌被青龙卫围困,而后白虎营将长歌击得遍体鳞伤,孔文昭更是不惜代价下令攻城。
在攻城过程中,鲁国军队固然伤亡惨重,可是平阳军伤亡无疑更大。
本来士气低迷的鲁国将士,此时全都士气大振。
特别是看到长歌自刎以后,他们更是再也无所畏惧,凶狠的瞪着那些平阳军。
“大师兄!”
孔文昭尚且没从福伯的死中回过神,就看到了长歌自刎,当即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
福伯对于孔文昭,宛若父亲一般。
长歌对于孔文昭,却是亦兄亦父。
这两人,如今都死在战场上,对于孔文昭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他双目充血,拳头握得嘎嘣作响,却又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鸣金收兵!”
孔文昭几乎咬牙切齿喊出声,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看向城墙上长歌的尸体,也有掩饰不住的愧疚。
接连遭受猛烈狙击的平阳军,见军中第一高手都殒命,早就没有了战意。
听到鸣金之声以后,他们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不知何时,桓常已经来到了城楼上。
他有万年冰蚕丝内甲,就连普通蜕凡境界武者的攻击,都能够挡下来。
长歌不过是半步蜕凡,纵然桓常被剑光劈中,也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承受了物理攻击也有些难受。
桓常醒来以后,担心城墙上的战事,这才心急火燎的赶来了。
当桓常看到,福伯以及长歌先后殒命,不知为何,心中居然隐隐有些难受。
“对不起!”
遥望着孔文昭那扭曲的面孔,桓常低声呢喃着。
无论如何,当初孔文昭也算救过桓常性命,哪怕双方立场不同,桓常仍旧有些愧疚。